穷困少年苦 辛酸找工泪 （三）

五

人才市场的求职卡有效期是一个月，我的卡刚过期几天，犹犹豫豫了好一阵子，忍着心痛又交了300元，摸摸干瘪的口袋，一个月算是白做了！

第二天，被推荐到国兴电子厂对面的一家陶瓷厂，职位是储备干部。自制模开始，注浆，修胚，彩绘，每个部门实习半个月。相比于电子厂，陶瓷厂实在是既脏又累，每天要同重重的泥浆打交道不说，还至少要站10个小时，开始时腰腿发酸、发胀，甚至沉重得失去知觉。一边拖着腿，一边暗暗给自己打气：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 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下班时候，已经是灯火辉煌，感受着依旧燥热的晚风，心底里竟没有原因地产生一种莫名的幸福。坐在纸板隔开的宿舍上铺，风扇挂在铁皮屋顶上吱吱地转动，却怎么都睡不着，翻开书，思绪不在上面；展开纸，又写不出文字。只有偏着脑袋盯着那斑驳的屋顶，仿佛千方百计要把它看穿，直至看破苍穹。

这样大约工作了两个多月，我既没有看破苍穹，也没有悟出什么哲学，只练出了那么一点点的肌肉。

吴江东找来了，他在一家一万多人的眼镜厂里做设计，而且会CAD了。听说我还在同泥浆作斗争，一下子就急了，大道理、小道理批评我一通，说好歹也算是高材生，怎么能忘记了专业？又大讲CAD的优势和前途。说得我愧疚不堪，同时热血沸腾，感觉再这样下去，真是有点堕落感！

第二天请了假，跑到人才市场，负责登记的小姐姐看到我，就像看到亲人一样，热情得不得了。收了费，马上推荐了一家设备制造的台资厂，他们正在找会CAD的设计工程师。

面试的是一位副理，开门见山问我会不会电脑CAD绘图，我说只会手绘，如果能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学会，没有学会，可以不给工资，这样公司也没有损失。副理请示了一下经理，就同意了，工资标准依照三天后的学习结果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