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登上平顶山,见一不起眼的地方有几间石头砌成的陋室,旁有几块菜地,一老者正在里面劳作。攀谈之下,得知其姓戴名绪明,自称戴六。其人精瘦黧黑,花甲年纪,每一条皱纹里似乎都藏有故事……
20出头,走出深山老家,挖过煤、扶过犁、修过路、补过桥。30余岁漂流到重庆市沙坪坝平顶山上,见这里下面是闹市,上面是荒地,遂扎根于此。凭着一把锄头、两只手,荒地变成了菜地,石头垒成了房屋。虽然没电没气,却能避风遮雨。后成家生子,不久即儿女成双。
就在日子渐趋甜蜜的时候,儿子因视力不好,被一江湖郎中治瞎双眼。数年之后,妻子又因病瘫痪在床。一家四口的生活,全部寄托在戴绪明的手上。
如今,妻子已殁,女儿远嫁他乡,双目失明的儿子每天下山去乞讨。戴绪明仍然是守候在家里,每天劳作:种菜、收获、卖菜,然后买点生活用品回来。日复一日,地久天长。
歌曰:
廿岁走出大山中,欲观世事讨生活。
修路补桥进煤矿,宛如辞根九秋蓬。
偶然相遇蛮荒地,漂泊之心散无穷。
移石挖土斩荆棘,巴茅苍耳焚作肥。
夏顶烈日冬斗雪,罡风如割心如铁。
朝迎旭日,夕枕明月;
餐风露宿,抖擞精神。
石头垒成了房屋,荒山变成了菜场。
不名一文的小伙,也得到了姑娘的欣赏。
孤独的小屋,筑成了温暖的爱巢。
奈何命途多磨折,儿眼失明妻卧床,
心心念念女成人,远走高飞不还乡。
坚强的戴绪明,此刻也不知有怎样的心肠?
每天在平顶山顶,仍然可以看到他劳作的身影,
面对垂询的人们,一样会露出真诚的微笑。
身在尘寰中,何处话凄凉?
亲朋鸿飞去,故旧音茫茫。
风来树作蓬,雨来石中藏。
笑看天边月,大地翻做床。
鸟鸣空谷幽,苗翠天地绿。
青山及流泉,相伴复相与。
终南道士今何在?平顶老叟戴绪明。
页面更新:2024-0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