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借书这件事

我是个爱书之人。爱到什么程度呢？我的家人说，书成就了我的婚姻家庭。虽然不是全部，确实占了好大比重。

青少年时期，看书多半是借阅。比如学校的图书馆，同学之间的互借等等，看书的速度相当快，要速借速还。新华书店也是看书的好去处。好多书我都是在新华书店读的。像《红楼梦》这样的巨著我也是在书店读完的。每次去读2个小时左右，记下读到了第几页，下一次来接着读。成年以后，不再借书，家里的藏书很多。当然是我老伴的。他从来不借书给别人。若遇到有人贸然提出借书，他会说，买一本送你好了，我的书从不借人。我没有他这么铁面，曾偷偷借书给别人，结果都不怎么好。改革开放以后，图书解禁，出版业空前发达，书店里的书都愁着卖不出去，很少有人借书了。再往后，电子书横空出世，传统书籍遭冷落，更少有借书这一说了。

对于我来说，电子书那不叫书，我只读纸质书。坐拥书城于我而言是最幸福的事，当然也有人和我同好。这不，几年前，我借给朋友一本书，一本我很喜欢的书，在这里我不愿说出书名，因为这本书早就不再上市了。朋友看完以后说好，就推荐借给另一位朋友，当时没感觉有什么不妥。让我始料不及的是这位朋友读书速度相当的慢，慢到这本书读了4年。称赞说这书真好，得细读，读过一遍了，还想再读一遍。后来终于说已经看完了，很快会还我。不几天说书明明放到办公桌上，却不见了。要再找找，应当不会丢。但是我已经绝望至极，对书的回归不再抱任何希望。只是此书早已在书店绝迹，根本没有办法再买到一本（包括网上）。

无奈之下，我问儿子用什么渠道可以搞到一本。他说有一个很不地道的途径可以一试。就是到学校图书馆去借一本，最后说是丢了，反正也不什么珍本善本孤本，照价赔偿就是了。不久他果然给我拿来一本，上面有某校图书馆的印章，只是书的品相极差，一副备受蹂躏的样子，揉搓得失了型，书角卷着，书的封面已经模糊不清，好在没有丢字缺页。内容如此美好，外观如此不堪，我也只好收下了，聊以慰胜无。老伴如若在世，看到一本书被糟蹋成这样，一定怒不可遏。我不好意思把这本书放到书架上，一是来历，二是样貌，都很见不得人。

有一天，朋友说书找到了，过几天给我送来。我心里暗喜，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欢愉。又过了些天，说是另一个朋友要借去看看，等她看完再还我。好在这个朋友看书的速度还算快，不是看几年，只是看了几个月。她看完以后，又转交到另一个朋友手中，托这位朋友带给我。几个月过去了，我和这位朋友一直没有见面的机会。已经和我心爱的书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对我来说是件很纠结的事。这种滋味实难与外人道。前些天我终于忍不住，给朋友打电话说，你带上书，我到你入读的老年大学门口去取。朋友关切的说，天这么冷，你不要跑了，我们见面的时候带给你，书在我这儿，你就放心吧。我真是无语了。很想告诉她，书只有在我手里我才能放心啊。但是思忖良久，还是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