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正月十八,七十九岁的大姨去逝。
正值新冠疫情肆虐,本可不去的,但是不去,在感情上说不过去,会内疚一辈子。
到火车站买票乘火车,这车是下午二点的,从吉林始发,目的地是千里之外的某个五线城市。
出行的人很少,整个车箱就四个人,我开玩笑的对表妹道:“这就是咱俩的专列,没想到咱们平民百姓,也享受到了专列的待遇。”
表妹侧头对我道:“那里还有两个人,怎么是专列?臭美吧!”
我道:“那两个人,男的是咱们的保镖,女的,长的年轻漂亮,是咱们的保健医生。”
她瞥了我一眼,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车窗外,的雪茫茫,一片萧杀,夜色降临,除了途经村镇,沿途房内透出的灯火,就是漆黑一片。
有些倦了,竟沉沉睡去。恍惚中有人在我肩头拍了一拍,我睁眼看时,原来是表妹。
她对我道:“别睡了,懒猪,再睡,你一觉醒来,怕是到大连了。”
下火车出了检票口,北侧道边停了辆警车,警灯闪烁。两个荷枪实的武警站在车旁,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身份证实名登记,测体温,一切完毕,打车去大姨家。
一进门,没说两句话,三姐夫就哭,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大姐道:“哭什么,挺大个男人,也不怕人家笑话你。”
三姐夫抺去眼泪,向我诉说起大姨对他的好。
人总是这样,人在的时候,明明几步之遥,都懒的去看一眼,更别说买些东西去孝敬长辈。
去世以后,又后悔莫及,为什么不在他(她)生前多些时间陪伴老人。
第二日,上殡仪馆与大姨做最后的道别。
世事无常,生死无常,一转身就不知离开谁。
虽然心很痛,目光一样不肯一刻离开。
眼前视线模糊,抻手拭泪,泪水竟是凉的。
只是默默注视着,一刻也舍不得离开,生怕一眨眼,一个回眸,一转身,就再也不见。
即使有千般不舍,这一刻还是要到来。人生苦短,这短短的二十分钟,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般,短暂的不能再短暂。
工作人员将遗体推走,半小时后,送出来的是用一个铁盘盛装的白骨。
刹那间觉得,人死之后是那么没有尊严,谁生前都不愿意接受火化,死后都得接受。
火化完下葬,疫情原因,只有家人,屈指可数。一辆破面包,三辆轿车,葬礼简单的不能在简单。
回来路上,天空阴沉,忽的漫天飞雪,风儿没有一丝,除了汽车马达的声响,车轮压在积了雪路面的声音,显的异常的静。
母亲上了年纪,没敢告诉她,能瞒得一刻是一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大姨富有百万,平时穿金戴银,逝去后,这世上的东西一样也带不走。
能够带走的,也只有愿望。
功名利禄都成了土。我们整日奔波劳禄,为名为利明争暗斗,到底为了什么?
到死时,还不是两手空空。
可是,我们消极度日,得过且过,也是难免一死,死后也是两手空空。
那么,人生的意义是什么?真该问上一问。
页面更新:2024-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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