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大扩张（连载9）

醉意浓处话短长，一诉一听气激昂。

“这该死的大扩张，像极了‘深耕一尺五’的魔咒！增员，换血，现在咱财险公司也学上了。我跟你讲，这原本是寿险公司有史以来的热门词儿。追溯到2002年，看那人才集市……”袁强说着说着，似乎回到了2002……

一场招聘会，寿险公司基本是常客。人寿、太保、平安，人称“人太平”老三家，后起之秀新华人寿、泰康人寿，再加上其他寿险公司，当然，寿险公司忙活的也基本不是人事部门，大多是业务部门，大家排着班，抑或有商有量地一道，早早地报备好了摊位，制作好了海报。招聘那天，早早地来到摊位，一家一个小格子，市场已经根据大家的预报岗位张贴了简要的招聘启示，但各家还是在桌前铺上大大的海报，或是一张白纸上板书大字。三三两两的求职者陆陆续续地进来，西装革履的经理人粉墨登场（其实就是保险代理人，俗称业务员），脸上掬着笑，手上捧着文件夹，气宇轩昴地迎上去，从公司介绍到行业前景，一口气溜完都不带喘的，求职者大多住步听得耐心，好几处愣是成了个人演讲会，一群人团聚着，众星捧月似的，争相索取报名表……刚走出大学校门的袁强就是这样走上保险行业的，而那时那刻，袁强正是被众星捧着的那个月……

袁强一边分发着报名表，一边说：“大家别急，别急，没有拿到报名表的也可以到我这里登记，留下您的姓名和联系电话，我会与您联系面试时间的……”

袁强毕业于财经学院保险专业，现在是一家寿险公司的业务主任，辖下有5个人，每场招聘会都带着他的两个组员抢人。袁强是科班出生，刚入司就以满分的成绩一次性通过了代理人考试。他常常以此为骄，但实际上他因此懊恼好久，每逢新人进队，他都会这样说：

“大家好，很高兴由我担任本次培训班的班主任，我是来自业务三部自强业务部的业务主任袁强，接下来的一个月，将由我与大家一起愉快地度过。首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在座的每位同仁都是带薪培训。”

“带薪上班吧，为什么要交押金呢？”

“押金是公司规定，大家放心，押金最后都是会返还给大家的。”

“什么时候返呢？”

“押金因为什么产生的呢？合同，所以也将随着合同的失效而返还。”

“什么意思啊？”

“就是返不返还不一定啊？”大家七嘴八舌。

“静一静，静一静。我再重申一条课堂纪律啊。大家不能这么叽叽喳喳的，你们看看，咱这一屋子，你们130张嘴，每人一句就是130句了，我就一张嘴，一个脑袋，不知道该先回答什么，先听谁的了。大家有问题举手，站起来，一个一个地说哈。先统一回答下押金问题，说白了，就是当大家不想在这里干了，另谋他业的，跳槽高就了，500块押金就会一分不少地退还给大家。在座的每一位同仁，实习期3个月，实习期间工资500元/月。其中1个月培训，也就是本次代理人培训，培训后大家会参加代理人考试。拿到代理人资格证后，大家就可以正常展业了。”

“那现在还不能做业务是吧？”

“也不是不可以，大家有业务还是可以做的，可以挂到主管或是团队其他成员名下，佣金到时给你。”

“佣金是多少啊？”

“这个得根据险种来，不同的险种不一样，这个问题以后会讲的，想提前了解的也可以课后问我。现在我先了解下，在座的有保险专业毕业的吗？”

七八个人举手，袁强示意他们放下，说：“为什么问这个呢，因为我当年就吃过这个亏。”好家伙，开始凡尔赛了，“我也是科班出生，财大毕业的。当时来了正好赶上说要报考这个代理人资格证，想着自己本来就学这个的，就让帮我跟人家上培训班的人一并报了，结果100分，满分通过，结果，乐极生悲了，实习期间的500块一个月的工资没了，一问，说是拿到证就是正式工不是实习生了，所以就少拿两个月的500块，白白损失了1000块大洋。所以每次只要是我开班，我都会提醒大家掂量一下，是本期报考呢，还是再缓一下，先跟着团点学学业务技能……”

的确，这是袁强逢课必讲的。那时，一个月至少开两场，每场培训就是百来号人的，场面甚是壮观。渐渐地，每月一场，两月一场，一季一场，到凑够20个人头就办一场，到……

后来，更是八仙过海式的增员，拿钱砸业务员，拿钱砸求职者，双管齐下。有公司增一员奖增员人500元，给被增员人1500元一个月，来点到就发钱，也不能说没有起色，刚开始还是有些的，只是结果不尽如人意，大多三个月的1500元拿完走人，鲜有业务或是留下的。

回首近年来，寿险们增员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坦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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