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抓鱼遇险

一条小溪，蜿蜒曲折，水流潺潺，一路朝南，流向远方。

溪水拐弯处有一个小潭，潭边树木葱郁，花草遍布，景色优美，让人仿佛置身诗情画意之中。

一天下午，炎热未退，我信步来到潭边树荫下歇息。正拿出《邦达列夫散文选》的当儿，一眼瞥见清幽幽的潭水里，一群鱼儿在游来游去，像在游玩，又像在觅食。

听大人们说，这条小溪里，有鱼有虾，可以随时捕捞。溪流的拐弯处，往往形成一个深水潭。潭中不乏红翅膀、小白鱼，有鲇鱼、鲤鱼、鲫鱼、泥鳅、冈鳅之类。潭中岩石的缝隙里，还有甲鱼和浑身乌黑发亮的“羊角鱼”。

看吧，小白鱼游着，红翅膀跟着，像是小白鱼的一名忠实保镖。

太阳渐渐偏西，洒下橘黄色的余晖。一群群“羊角鱼”从潭中的石缝里钻出来了。它们磨磨蹭蹭，畏首畏尾，似在探看周遭是否存在危险。过了一会儿，“羊角鱼”们才四处散开。他被那群鱼儿吸引住了……

曾听大人们说，“羊角鱼”性格孤僻，不与其它鱼为伍，只喜欢在天快要擦黑或水边无人喧闹时，才与自己的同类成群结队地出来游玩、觅食。

看来，大人们说的一点不假。

晚上睡觉时，一直想着逮鱼这件事。

一个周日的下午，我闲得无聊，也顾不得父亲的警告，独自一人来到水潭边，看见一大群羊角鱼一条接着一条，从潭中的一个石缝里接踵而出。出于好奇，我轻手轻脚地爬上潭边的一个石头台阶，屏住呼吸，细细观察鱼儿游玩的情景。哦，游在前面的那条鱼最大，像是这群鱼的一个头儿。它扇动着尾巴悠悠向前游动了几下，突然回过头来看看后面的伙伴们。它转过头的一瞬间，刚好把嘴对准了后面那条鱼的嘴，似在与后面那条鱼热吻。然后，又转过头去继续向前游动，神态无忧无虑，动作无拘无束……

我一边观赏，一边思考着怎样才能逮住它们。想着想着，计上心来。我会游泳，有在水中憋气5分钟的硬功夫。待鱼儿钻进石缝，再跳下水，把手伸进水中的石缝，不就可以逮住它们了吗？

于是，我捡来一粒石子，看准游向远处的那群羊角鱼，把石子“咚”的一声投在那条领头鱼的前面，羊角鱼们便急速转过身来，匆匆逃往它们十分熟悉的那条石缝。看着它们匆忙躲藏的情形，我“呵呵”笑出声来，那样的争先恐后怕是连身上的鳞片也蹭掉不少了吧！

羊角鱼们钻进石缝后，我便急急走下石阶，迅速脱下衣服，“扑通”一声跳进潭中，慢慢地游往石缝前。此处的潭水不太深，仅齐着自己的脖子，嘴巴以上全露在水面。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身子向下一沉，把右手伸向石缝。石缝开口处并不大，手只能侧着才能勉强伸进去。怎么办？试探了几次后，实在憋不住了，“腾”地一下跃出水面。

也许石缝开口处较小，石缝内可能开阔，只要手能伸进去，鱼就可以逮到。想到这里，我来了劲，再次潜入水中，让手侧着横着反复试探，最后好不容易把手伸进了岩孔。手一伸进岩孔，就逮住了一条鱼。那鱼儿全身滑溜溜的，整个手掌够不着，我就试着用右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去夹，可怎么也夹不住。继续不停地夹，夹住又放弃，放弃后又再夹，反反复复，不下十次。鱼到底没夹住，人却憋得十分难受，想尽快钻出水面。可是，我突然感到手被石缝口紧紧地卡住了！此刻，我惊慌失措起来，一种死亡的威胁跃上心头！情急之下，便将双脚往岩孔两边的石壁上一蹬，右手一用力，“刷”地一下手被强行拉了出来。伸出水面一看，手背上的一块皮也掉了下来，右手整个血肉模糊……

太阳下山了，小溪边的家家户户，屋顶冒起缕缕炊烟，随着晚风向远处飘散。

当天晚上父亲发问，手咋伤了？我敷衍地回答一句，走路不小心摔了跤，剐伤的。父亲也没再吱声。

父亲哪里知道儿子，鱼没有逮到，还差点儿丢了性命！当然，那时的我，压根儿想不到下水逮鱼有多危险。

逮鱼遇险，至今让我心有余悸，更让我掂出父亲警告的分量。

（图片源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