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五一假期，事更多，人更忙

过了四月天，便是红五月。从国际劳动节，到五四青年节，到五日立夏节，再到九日母亲节，不到十天里，四个节日环环相连，这还不算二号是儿生日。五月里，结婚者密集举行，缤纷的五月，成了欢乐的海洋。

去年五一前，母亲病痛，四日下午高烧昏迷，五日立夏日离世，九日出殡安葬。一系列的变故和打击，使热烈的、和谐的、红色的五月，变成了梦魇的、哀伤的、黑色的五月。在家人群里，二弟夜半哀悼，凌晨时分，大洋彼岸的儿子，又文字追思祖母……因此，五一哪也不想去，哪也不能去，只想静静地呆着，呆呆地静思。

早已过了不惑，早就不该困惑。早已过了知天知命，早就应该知命安身。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纷纷扰扰，来来往往。又天生处女座般，耿直亲善，力求完美柔软，困累在所难免，失眠几成便饭。前天接过小弟电话，决意不再介入“老大”意见，计划苟且点偷个安，赖床上补补觉。不想，手机屏一串熟悉的数字，伴着预感的铃声，与脑细胞联网。认为是同学声息，可电话里哭泣的嫂子说：“他不在了…”放下手机后，立即和另一同学联系。毕竟，首届研究生班里，临汾同学只有三人。

匆匆赶到了村，同学已躺在棺木里。优质的柏木，好看的浮雕，周正的遗像……儿辈分坐守灵，不时给祭奠者叩谢，幼年的孙子夹杂期间，稚嫩的声音，嬉笑着玩耍。嫂子坐沙发边，招呼着前来吊唁的人们，并应答着问询者的关心。

同学生前是秘书长，曾做过环保局副手，干过临钢干部科长，早先是师专毕业后，到长钢党校任教。又省委党校脱产学习成为同学。毕业后，调入办公厅任科长。在清退企业入机关中，一纸研究生文凭出了力，那时机关里鲜有研究生，尽管非国民教育学历。只是没想到，四年半前的换届后，他得了不好的病。

在班里，因五岁之差，他理所当然成了老兄。吃饭请客之类花销，基本是他包揽。当然，也有例外。总之，一贯大有大的样子。酒后的拱猪，自己却几乎每次都参加。之于扑克，这是最大最诱惑的爱好了。

今天立夏，是母亲的周年。昨就欲骑行回村，今日再返临汾，以示纪念。但按农历推迟到了下旬，正好遇到同学事，又单号限行，虽二零二路公交免费，且直通目的地，但近年没再长距离骑行，便想拉练下，自我检测一番，为下次骑行回村做准备。况且，四月十六日早，也即同学从医院回家时，居然在晨梦里梦见他。醒来有点惊诧，觉得有某种预感，特别是他在梦里痛楚难受。具体是和他打乒乓球，突然他肚子裂开了，疼痛难忍，醒来后竟然是梦。遗憾的近月是杂事甚多，随近在咫尺却逝前没能见上一面。

单因了这个梦，也得多去探看，多送一程。二十来公里并不远，只是二级路大车太多，轮胎气又不太足，一个小时后才到达。有了村里理事会闹腾，也没有什么忙可帮，基本就是凑个人场，坐着喝水，聊聊生平，午饭大锅菜后，基本就只剩下亲戚们了。原来一起来的同学去了浮山，他老父亲也在人生最后的黄昏，他自己的腿也做过手术，小腿肚子都胀得发硬，于是嘱他别来了，明早过去拉上参加出殡。

有了上午的教训，下午返回走的坝上。其实五年前曾在此骑行，也曾在此帮儿子学驾驶，但多年不走，上午骑行时居然忘了。坝上的路很好走，又干净利落，风景宜人，尤其走在树荫下，远比开车自由多了，公交的混合味更没法说，即便间或的减速带，也不影响飞驰的车轮和清爽心情。只是想到去年的今天，和医院里昏迷的母亲，就有一种隐痛和遗憾，无法言说，纠结终生。

其实五年前的五月，记得是十三号，自己冒雨骑行六个小时回到了村。母亲把责怪变成呵护，给近乎一把年纪的儿，煮了一大碗生姜红糖水。次日特意推迟了起床的点，怕惯于失眠的儿睡不够或睡不好。而依旧是睡了五个小时就起来了，母亲则担心的说，还说害怕你累得起不来，那就吃饭吧。现在再累，也听不到这样的喁喁“母语”了。

返回后天色还早，便又直奔涝洰河景区。已经好久没去东城了，道路封堵并不是唯一的原因。刚买了捷安特自行车时，就雨天去了涝洰河公园，不想路滑下坡弯急，一下摔了个狗吃屎，铃铛还折掉，水杯架也断了，好在当时天马行空，没有旁人看笑话。还有一次摔，极具危险性。在南外环暮色中急驰，前轮顺着如轨道一样的石条夹缝，瞬间被起了急刹车作用，整个人飞出玉米外，扒卧在装饰城门口，一辆中型货车正缓缓开出……有再一再二，不能有再三再四了。母亲时常叮嘱，不能一个人去骑行，尤其是黑天瞎火的地方。现在再也听不到母亲的叨唠了，只好自悟自珍自便哦。

上午路过金殿南的母子河桥时，觉得该桥该河都应有些来历的，奈何时间关系来不及打探，只好留待下次寻访。这些年，送走的中年同事或同学，年年都有。五十岁前后，不仅是更年期的大调整，更应是身体的大检修，毕竟运转了大半辈子，好多零件管道的，难免老化或堵塞。不过，对名利的淡薄淡然，对生命的大彻大悟，对人生的至臻至善，或许才是最好的润滑剂、营养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