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幸福像花儿一样

王锦南

天气渐热，我在网上闲逛，准备买几件衣服。看着网上琳琅满目的漂亮衣服，勾起了我童年时代沦为全村人笑料的回忆。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家里刚刚解决了温饱问题，很少有新衣服穿。像我们这些半大的孩子，一年到头家里能给做一两套衣服就很不错了。

一年级寒假时，母亲到供销社扯回几米灯芯绒的布料，请来村里的裁缝师傅给我和弟弟各做了一身衣服。衣服做好了，就放在柜子里，我和弟弟都盼望着能早点穿上新衣服在伙伴面前显摆显摆。但母亲说了，新衣服只能吃完年夜饭才能穿。

看着新衣服放柜子里不能穿，我和弟弟的心里像有猫爪在挠。没事时，我们总是打开柜子门，看看、摸摸、闻闻新衣服，心里就盼着母亲去外婆家送礼物时，我们能偷偷穿上新衣服。

终于，父母备好了年节的礼物，要去送了。临出门前，母亲还嘱咐我们好好看家，不要乱跑。等他们出门后，我和弟弟匆匆忙忙打开柜子，拿出新衣服，三下五除二地换上，就和小伙伴们打闹起来。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太阳西斜时，我和弟弟知道父母快回来了，于是，准备把新衣服脱下来收进柜子里。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快要进屋门时，被几个小伙伴推了一把，我和弟弟都摔倒在地。更要命的是，前一天刚下过小雨，地上都湿漉漉的。等我们从地上爬起来一看，新衣服上沾了不少湿泥。

没办法，我和弟弟只好把脏衣服脱下来拿到河边洗干净。洗好后，弟弟把衣服晒在晾衣绳上，我本来也要把衣服晾晒起来的。但觉得衣服这样晾晒，很长时间也干不了，而父母都快要回家了。如果被父母发现我偷穿新衣服并且弄脏了，一顿打显然是跑不掉了。

怎么办呢？我突然“脑洞大开”，觉得如果把衣服放在锅里，应该就能烘干的。心动马上就行动，我立即把衣服放进锅里，在灶底下烧起火来。熊熊的灶火舔着锅底，锅里的湿衣服冒出热气腾腾的“白汽”——看到这里，我得意地对弟弟说，你看，我的衣服马上就干了。

话音未落，锅里就冒出浓烟，还传出焦臭味。我手忙脚乱地拎起衣服，手指又烫得生疼，只好丢在地上。等了一会儿，再仔细看，这才发现我的新衣服，竟被“煎”成了焦黑一团，再也没法穿了。

我本想“毁尸灭迹”，但想到“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只好在父母回来后主动坦白交代。父母倒是没有揍我，但那个春节我没有新衣服可以穿了，连能套上棉袄的旧衣服也没有一件。

于是，那个春节，我就穿着一件没有套外衣的棉袄到处去拜年。很快我就成了整个村子的“名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问我，“你怎么没有新衣服过年呢？”有好事者就在旁边回答，“他把新衣服放在锅里当菜炒了……”这时，周围就会响起畅快淋漓的笑声。

行文至此，老婆推门而入。一进门，她就把今天逛街的收获一一展示给我看，“这四件短袖是给四位老人买的，这两条裙子是给上大学的女儿买的，这条裙裤是给我自己买的，这套休闲装是给你买的……”看着老婆买回来的新衣服，我内心深处油然而生幸福感和满足感。

老婆看到电脑上我写的这篇“煎衣服”的文章，笑着说，“你还在翻老黄历啊，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我们现在想买衣服就买衣服，哪是一年只能做一件新衣服的时代呢。”

是啊，如今我们用奋斗创造未来，幸福生活像花儿一样绽放。

《巴蜀文学》出品

主编：笔墨舒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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