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初夏夜雨

孙垚

浅夏，天青色的夜空，渐次被云层覆盖。打开窗户，一股不愠不燥的夜风吹拂着面颊，让人顿觉心旷神怡。

晚些时候，凉风习习，在这样一个夜里，我与初夏的夜雨经历了一次唯美的邂逅，她来得恰到好处。不是艳阳高照后的乌云滚滚，不是阴雨霏霏间的电闪雷鸣。在初夏的黄昏后，她适时而起、款款而来，恰似在江南小巷里撑着油纸伞的姑娘。我站在楼上听雨声的时候，她在原野上看我。

远处田野间的麦田里，蛙鸣声此起彼伏，萤火虫发出的光亮成了夜的眼睛，这是潜藏在时光深处的光影。夜色中，那些花草正在期盼着来自天上久违的琼浆玉露。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雨，尤其是初夏的雨！一滴雨打在指尖上，将会婉转成梦；一滴初夏的雨，将会轻轻点燃夏的芬芳。一场细雨会在一夜间浸润我的心房！密集的雨点奏响了夜的欢歌，昭示了大自然蓬勃的生命力。在这声音里，我开始憧憬着那个未知的远方。

那些在记忆里长满青苔的昨日，慢慢地渐行渐远。就像蒲公英的种子经风一吹散落大地，只在记忆的枝上留下了一两朵娉婷。风轻轻一吹，草木都在细雨和风中舞蹈，在风的抚摸中慢慢生长。

而今，田野间的蛙鸣少了，夏季回家时遇雨的机会就更少了。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自己所渴望的“远方”，茫茫的夜色中，我不禁开始思考，远方？远方？远方究竟有多远?疑惑如同滴进心中的墨汁，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沉淀在心底。在我们这一代人心中，远方究竟意味着什么？一时间我没有确切的答案。

今夜听着窗外的雨声，细嗅着从泥土间漫发出来的热气。这种味道是熟悉中夹杂着陌生的成分。这时，一种久违的舒适感溢上心头，就像儿子与母亲久别重逢之后的那种感觉。

一双美的眼睛，一颗爱的心灵，在一场雨的滋润下，在夜的怀抱里，渐渐变得丰盈。空气里杂糅的香味，瞬间霸占了我的鼻翼，还有心灵。从屋檐上滴落的雨声敲醒了沉思的我，一直寻找的远方，好像就藏在故乡的风中、水里、山田之间！

一场长满褶皱的雨，无声地在心里斜织着，岁月的犁头在心底犁出了深深浅浅的沟壑。我选择在雨中入眠，我需要在梦中去重新靠近脚下这片土地。

······

一场雨后，几天来焦躁的心情被雨洗得一干二净，远方的影子在故乡的映照下不再空洞，而是显得更加生动形象。

作者简介：

孙垚，笔名芷诺。土家族，中学语文教师，达州市作家协会成员，宣汉县作家协会成员。作品散见于《华西都市报》《达州新报》《达州晚报》《越西教育微报》《越西教体科》《巴人文学》等报刊杂志。

《巴蜀文学》出品

主编：笔墨舒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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