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孜卡月色 文/黄晔

　我们去飞来寺看梅里雪山，却遇云雾缭绕。车行不远，迎来惊喜，雪山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明永冰川也一点点显露，一条冰河从山顶往下漫延，似乎能听到水流的声音。蓝天、白云、积雪、冰川、青黛色的山峰，美得让人惊艳。

　　一路下山到谷底，到澜沧江边的温泉小村曲孜卡住下。

　　曲孜卡干净得透明。晚上8点多，天空还很明亮。闲闲地说着话，在江边漫步，迎面碰上几匹高头大马嘚嘚而来，后面有小马驹迈着碎步紧跟。这一路见到的牛、马，都是不系缰绳，没有人牵引，自在地来去。当地人说，都是这样散养，天黑自然知道回栏。

　　因为县里线路改造，村子停电，酒店无法抽取温泉，我家先生心心念念泡温泉，于是随酒店老板去了温泉池。他有些小开心：露天的池子啊，泡着温泉看天上的繁星，感觉可以伸手摘星辰，多少年都没看过这么多星星了。曲孜卡的夜色让他也有了细腻之心。

　　澜沧江发源于唐古拉山，流经青海、西藏、云南三省，在西双版纳出境，成为老挝和缅甸的界河，后段称为湄公河。曲孜卡这一段江面狭窄，又被大山逼出一个拐弯，江水湍急，浊浪滔天。村里民居大多顺山势临江而建，入住的小酒店与澜沧江也只有窄窄的一路之隔，躺在床上，能清楚听到江水奔涌咆哮之声。自驾多日，基本都是沿金沙江、澜沧江而行，这两条江的名字早已刻在我们的记忆中，如今终于得见真容。

　　夜里，我先生被窗帘缝隙里透过来的亮光照醒，误以为天明。起身拉开窗帘，却看到一轮月亮穿行在白云间，他激动地喊我快看，见我迷糊难醒，便拿出手机拍下月色下的澜沧江，天亮后一脸遗憾地对我说：你又错过了那么好的月色，那月光，真的如流水一般啊。我笑了，朱自清《荷塘月色》里的句子自然流出：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与花上。

　　翌日，在晨光中离开曲孜卡，以后不知能否有机会重游。澜沧江边这个悠闲的夜晚，有如穿过窗帘的那缕月光，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清澈从容照着我们。如此说来，我倒更喜欢将闲写成閒，门有缝而月光可入，透着一份闲看门中月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