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一场崭新的落魄

你是我一场崭新的落魄

作者 | 致龄 主播 | 雪儿

曾经侥幸地以为这一次远足是最后一次，就像每一次离家出走都不得不一再回头，我审视自己的时候往往比端详别人更严谨更踏实，因为更自私，而我最终还是错了。

一觉醒来，打开门窗，发现一抬脚就是悬崖绝壁的时候，收回脚，关上门窗，等激烈跳动的心平静下来以后，咬着上唇，不好意思地对自己说：你是我一场崭新的落魄。

原本是打算以天涯为归期的，老父亲走了以后，却又难舍这一腔平常人的故乡情结，这一回故乡瘾，一晃就是四年。回到武陵山那阵子，还差一年才满一个甲子，而今天，都已经过来好一长截了。故乡爱我，一如我深深地眷恋着你。这一场落魄，都是故乡的错。我是故乡一错再错的选择与拒绝。

这样新，像刚刚由锋利的钢刃经过的肌肤，白白的脂肌，还没来得及渗出血的殷红，那新的，鲜艳着的。这样新，几乎都没有勇气告诉自己，这是属于我的吗？是我的又一道伤口子吗？

好一场崭新的落魄，是我从帕米尔的冰川里掘出来以后就一直珍藏在怀里的吧，不然，你怎么会依然以如此高远的姿态，夜夜在我吊脚楼阁楼的窗之外，刺激我，不放过我呢？

如果故乡是我命里无法躲避的痛，那么你，难道也是我生命里注定的“绕不开”吗？

其实已经认命许多年了，而你的出现，即便一开始就晓得应该只应该是这样的结果，却本能却依然固执如初，还给了自己一个貌似正当的理由：过程就是最美的结果。

所以，当此刻，我阖上门扉，静下心来，绝无诧异可言，只是这事先都有了准备的落魄感，还是远远超出了预期。我原本就空洞的躯壳和空洞的灵魂，已经被你掏空得一无所有，唯余恐怖。

我不是恐怖于脚下的万丈深渊，而是恐怖于这一片如黑夜一样的虚无。

我不想成为文字甚至音乐的传奇，我只希望以一株小草的方式，静静地，寂寞地，美着，自然地荣枯。而你，却成就了我一场崭新的落魄。

因为，你不懂。

▼作者：致龄

▲朗诵：雪儿

作者简介：王志凌（作者），笔名致龄，20世纪五十年代末出生于渝东南武陵山区。流落南疆多年，把喀什当作第二故乡。出版散文和诗集《喀什噶尔梦之都》《喀什噶尔我醉》《我是渴望你是唇》《痴爱南疆》和《莫若当初》等。现为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新疆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理事。

诵者简介：雪儿，私企经营管理者，爱好朗诵、音乐，曾担任电视台业余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