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河岸楝花开

郑州升达经贸管理学院 张现水

每年的五一前后，是郑州楝树花开的时节。满树紫白色的五瓣小花，簇拥枝头，在墨绿色叶子的掩映下，把古朴高大的楝树装扮得更加郁郁葱葱。此时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楝花独特香气，人们远远就可闻到。楝花像是在用这一方式向人、向万物宣告：我来了!

不知何故，不论是市内还是郊区，楝树都是随机散落而生，全然没有一丝成行成列人为种植的痕迹。家附近的金水河边就长有数棵，从位置上看，不像是出自园林师傅之手，很可能是鸟儿、风儿的杰作。其中的一棵在东侧不远处，长得枝繁叶茂，树冠圆大，童童如盖，气势不凡，为人们撑出了一片遮阴纳凉、运动小憩的天地。该树树干挺直，干粗过抱，一身的老皮，纹络交错，苔痕斑斑，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看样子树龄应该有四五十年了吧。多年前，树干上曾有横出斜逸的一枝，样子有些像黄山上的迎客松，正好盖在金水河岸人行道的上空，枝平如掌，高略过人，就像是为行人搭起的一个绿色的凉棚。可惜在一次狂风暴雨中，不堪风吹雨打，生生折断。后来折断处又萌出了新芽，长成了新枝，现在也已碗口般粗细，只是这新枝的形状已无老枝的神采。

楝花花期数周，这期间蜂团蝶阵，忙个不停。花期过后，落花簌簌，一地浅红，形成初夏一景。花落果生，生出的楝树果实球状，初时浅绿，长成转深，到秋天成熟时则又变得黄白。果球直径约厘米大小，内核木质坚硬，听说过去常被当作打弹弓的弹丸。秋冬时节，果落一地，但是树的周边却极少见到新生的幼苗。我也曾经在金水河岸上种下数十枚楝实，但是没见长出一棵。倒是高高的室外空调架上一个闲置的花盆内，有一年冒出了一棵。这颗萌芽的楝实只会来自鸟儿，莫非楝树之实，不经鸟儿的一番催化就不能萌发？听说过自然界里的某些植物，它们的种子是要经过火烧冰冻，或者动物们的吞食消化后，才可凤凰涅槃，难道楝树之实也在此列？

楝树属楝科落叶乔木，多分布于黄河以南的低山、平原地区，多长于路旁河畔或空旷之地，喜光，生长快。材色红褐，木纹华美，质地坚实，易于加工，是制作乐器、家具、舟车等的优质材料，常常是供不应求。其花、叶、果、皮均可入药，具有杀虫治癣之功效。于河南地面，虽不及人工种植的杨柳桐槐多见，但也不难寻觅。这些自生的生灵，也似“兰生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又像森森梧桐，“岁老根弥壮，阳骄叶更阴”，实乃天赐宝物。即便置身于繁华的都市，凭其色香独到，花果俱全，体态优美，登上园林的大雅之堂也完全够格。

这些年，碧波荡漾的金水河，被园艺劳动者美化得花红柳绿，碧草青青。每年寒冬过后，便是“春风先发苑中梅，樱杏桃梨次第开”，一派你方开罢我登场、“百般红紫斗芳菲”气象，好不热闹。然而再美好的春色，也终有“东风无力百花残”的时候，就在百花留春不住无可奈何之际，一向低调静观的楝树悄然花开，它努力用一己之力，为人间再续上一段春光，可谓善莫大焉。

树木是人类的朋友，也是虫鸟栖息采食等赖以生存的条件，可以说世界因树木而美丽多姿。特别是那些树龄百年的老树，在岁岁的风刀霜剑、电光雷震中折了再长，长了又折，顽强抗争，屹立不倒，并侥幸地躲过各种自然的、人为的毁灭性灾难，实属不易。它们见证着岁月的沧桑巨变，也忠实地记录着世间的旱涝冷暖，一身的伤痕累累，虽不能语，却默默造福。面对如此的生命，万物之灵的人类好像也藐小许多，该当心存敬畏，努力保护。诚愿金水河边的楝树们，年年花开，岁岁安澜，与我相伴，久为我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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