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痛的领悟：他还是那么渣，而我已然不瞎

“也许渣男并不算真正的人渣，但他们的数量永远胜似人渣。”

看着我夸夸其谈，一直坐在对面，为情所困默不作声的堂妹，终于在喝完第三瓶红酒之后，开口了。

“那么，你遇到过渣男吗？”

我愣了一下，似乎是根本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一秒钟之后，我开始试着打起圆场。

“那个……”我的眼神不自然地撇向一旁，“咳！像我这么机智聪颖的人，怎么会被渣男残害呢？”

堂妹显然没有发觉我的异样，在红酒的浸泡下，她有些迟钝地点点头，慢慢说：“也对啊，只有我会那么傻……”

接着，是一连串的啼哭声，伴着我的摇头和叹息。

刚认识林牧时，他就像个单身贵族，衣襟总是挺括，领口总是规整，办公室的一举手一投足，都赚足了我们这群实习生的眼球，也迷住了不知多少女孩的心，而我也是其中之一。

在转正后的第一次野外活动，我“阴差阳错”地落了单，出现在林牧面前。

“怎么啦？迷路了吗？”林牧笑着问，那笑容里还带了一丝狡黠。

我的脸不争气地一热，咬咬嘴唇，又清清嗓子，想说的话黏在舌尖，怎么也吐不出口。

“怎么？吃毒蘑菇变哑巴了？”林牧说着，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被他轻快地笑容感染，我的舌头也苏醒过来，跃跃欲试、迫不及待。

“林牧，我，我喜欢你，你不是一直单身吗？可不可以考虑我？”

林牧微微一愣，但他的神情告诉我，这个秘密，他早已知晓，接着，我看到他的眸子明亮起来，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如果我答应你，你会给我什么好处呢？”玩世不恭的笑容，让他的神情更加生动。

“我……我能有什么。”我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之前的勇气消失殆尽，脸也比之前更红了。

“喏，既然什么都没有，那你就只能以身相许了！”

林牧说完，将手插进裤子口袋，得意地看着我。我站在小路上，足足愣了半分钟的时间，在他的眼睛眨了第十二下时，才猛地反应过来。

“你是说，你答应了？！”

三天前，在我们之前常去的那家餐厅，我见到了林牧。人群中，他还是那样光鲜，嘴角的笑容从未变过，即使他身边的女人已经变了无数个。

“找我什么事？”

“你最近怎么样？还单着吗？”

“还单着，不过这样挺好。你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林牧垂下头，放缓了语气，“只是忽然觉得，还是你对我好，但是那时候，我竟然没有珍惜。”

我从桌上拿起筷子，平放在碗上，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可不可以给我机会，我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的！”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林牧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脸上的坚毅转眼被惊愕取代，接着，是释然。

“果然，我就知道……”他有些尴尬地拨弄着面前的餐巾，又打起精神抬头问：“那么，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不是吗？这个周末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我看着他熟悉的笑容，习惯性地点点头，心里却微微一痛。

于是三天后的周末，我将堂妹找到家里，将她灌醉，听着她倾诉自己的情伤，以便覆盖住渐渐清晰的回忆。

我想，若林牧打来电话，我一定骄傲地不去接听，但他并没有，就像我努力将自己和他的过去，当成一场老旧的电影，收进柜子，就此无声无息。

直到有一天，他出现在我的办公室楼下，仰望着我走下台阶，怔立在他面前。

“我们分手了不是因为你，但我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我开始收到美丽的鲜花，以及甜腻的棉花糖，它们总让我记起那次野外的告白，记起他的笑，他的好，还有那时的蓝天里，一朵朵甜甜的云彩。

我知道结局不会美好，但我愿意像所有傻姑娘一样，用义无反顾去赌一次万一。之后，我们毫无新意地分手了。

那是我们的第二次分手。在爱情的海洋里，他总能发现第二条船，并轻快地飞身跃上，“你好”和“再见”，不断在他的词典里重复着。

“姐，你怎么了？姐，姐你醒醒！”

我睁开眼睛，发现堂妹正慌张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迷迷糊糊地问，眨着眼睛，努力适应满屋的阳光。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我刚睡醒就听到你哭，”堂妹一屁股坐进沙发，揉着眼睛嘀咕，“姐，你梦见什么了？怎么还哭了？”

“我吗？我昨晚做了一个好梦，因为太美好，所以感动得哭了。”

“什么啊！我已经把自己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你却拿这种破理由搪塞我！”

堂妹气急，瘦瘦的身子扑向我，小小的拳头也扬了起来。我一边奋力阻挡着，一边还解释着：“是真的，真的是好事，真的！你别，别，哈哈哈哈……”

我们在沙发上滚作一团，而手机的屏幕还兀自亮着。

“你昨晚怎么没来，做什么去了？”

“那么久以前的事我记不起来了。”

“那约今晚怎么样？今晚你有空吗？”

“我从不计划那么遥远的事情。”

本文作者|亭后西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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