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八达岭长城未成行的遗憾,我和B乘坐当晚的火车赶往合肥,H则留下来搭乘第二天的火车回邯郸。
花开两朵,单表我和B这一枝。
话说从北京到合肥,有十几个小时的车程。这其间,我那位同年兵老乡B帅哥,不知道与几个乘客搭过讪,帮几个姑娘放过行李,反正他是忙得不亦乐乎!
而我,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对校园往事的回忆中……
(一)
那是我进入盛家桥中学的第一年。
军训刚结束不久的一天中午,吃过午饭洗好餐具的住校生们正零零散散地从食堂赶回教室。
此时中秋节已过,学校强制午休的禁令也已解除,教室里一片轻松欢乐的气氛。
我正趴在课桌上将一本古龙的小说《多情剑客无情剑》看得如痴如醉荡气回肠。忽然,耳畔传来一段节奏欢快旋律优美的口哨,吹的是当下正在热播的电视剧《一代女皇武则天》的主题曲,好听极了!
——从初中起我便开始喜欢上了吹口哨,家里买了一大堆口哨大师Jeff李的《金口哨》磁带,每日里勤学苦练乐此不疲。
所以这好听的口哨声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硬生生将我从“小李飞刀”李寻欢的故事中拉到了眼前的现实里。
我先稳了稳心神,然后通过听音辨位,初步判定吹口哨的人就在我的右前方七步左右的距离。
可我循声望去,右前方空荡荡一片,五米开外的一张课桌上有一位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同学正趴在那里写着什么。
什么情况?难道是我幻听了?又或者就是前方的这位女同学吹的口哨?
我带着疑惑,想要揭开谜底,便开始一边定睛看一边侧耳听,直到这位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同学偶尔侧过脸来,让我清楚地看到这好听的口哨声的的确确是来自于她那两片噘起的俏皮可爱的唇间。
我正想再仔细看看这个会吹口哨的女同学到底长啥样,她却又趴回到桌子上了。
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好奇,只是因为她会吹口哨。
那一年是一九九二年,我十五岁。
(二)
从那天中午之后,不管是上课或是下课,隔不了一会儿我就会有意无意地往我的右前方瞄上一眼。
后来,有好几次课余时间听到了口哨声,我都下意识地往我的右前方望去,结果发现是我旁边的男同学吹的,这个泄气啊!
我便这样安慰自己: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再后来,通过拐弯抹角旁敲侧击的打听,我终于打听到了这个短发齐耳会吹口哨的女孩名字叫X。
我还得知,她不但会吹口哨,乒乓球打得也很不错,字也写得相当有水平,而且还写得一手好作文。
那时每次看着她从门外进入教室,都是我既兴奋又紧张的时刻。
兴奋是因为我可以清楚地从正面看到她——黄布军装下无法掩饰住的苗条修长的身材、近视眼镜下无法遮盖住的美丽灵动的眼睛,还有那一头潇洒干练的齐耳短发,以及会吹出美妙口哨的薄唇小嘴,就连她嘴唇左下角的那颗“伟人痣”在我看来也显得那么的调皮可爱。
可是我又很紧张,因为我怕与她眼神相撞,让她发现我在看她。偶尔的一次四目相对,也总会让我心如鹿撞砰砰直跳。
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欣赏,恐怕不仅仅只是因为她会吹口哨。
那一年是一九九三年,我十六岁。
(三)
进入高二,开始分文理班。
由于我之前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攻读武侠小说和研习台球技艺中去,此时我的学习成绩已然一落千丈,除了语文历史还算说得过去,数理化一类简直是一塌糊涂,看来以后只能混在文班了。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让我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文班。
因为盛家桥中学历届的理科班几乎都是“和尚班”,这一届也不例外,只有一个女同学选了理科,而剩下的环肥燕瘦莺莺燕燕则尽在我大文班!
最主要的是她也在文班。
分到文班后,我还是懵懵懂懂,只知一味地贪玩放纵。
学习上的一塌糊涂使我彻底失去了立足班级的自信,于是我开始刻意地逃避课堂,翘课便成了家常便饭。
只是有一样,凡是班里有她参加的活动,我必定参加。
比如——
班上的同学,大多来自农村。因此一到农忙时节,我们便会自发地聚集上一帮人,帮助那些劳力不足的同学家割稻插秧。
作为农家子弟,这些农活平时在家都是做过的,就算有一两个没做过的城镇子弟,滥竽充个数或者现学现卖也是没问题的。
反正这种集体劳动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就是一次男女同学的校外大PARTY,没有人会觉得累,只有说不出的快乐!
再说了,只要有她参加,我自然鞍前马后寸步不离。
不过说实话,我虽是出身农家,却只割过稻没插过秧。自从四处参加这样的集体劳动,我竟然学会了插秧!
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和她呆在一起的感觉,哪怕她身处千万人之中,而我的眼里只有她。
那一年是一九九四年,我十七岁。
(四)
高三之后,大家都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了高考的压力,当然除了我。
教室里我去得更少了,因为我不喜欢那种大战在即的紧张氛围,特别是那里再难听到欢快悦耳的口哨声了。
甚至就连我最喜爱的体育课也被取消了,那个乒乓球台前矫健可爱的身影我也许久没有见到了。
因为高考,大家都变得沉默寡言闷闷不乐。
忽然有一天,不知是哪位可爱的同学提的议,说周末组团骑自行车去冶父山。
刚开始,我还不以为然,心想冶父山有什么好逛的,骑自行车来回得有四十公里,吃饱了撑的吧!
但当我得知她报名了,就赶紧屁颠屁颠地也去报了名。
此次活动是小范围私下组织,报名的共有9人,5男4女,大概是因为自行车不够,男女同学自发两两结对共骑一辆。
她和我正好结成一对,这让我很开心。
一路上都是我载着她,我们一边骑一边聊,聊自己聊家庭,聊现在聊将来,有没有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我记不清了,反正那天我们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近二十公里的路程,怎么感觉一下子就到了,我们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呢。
经过这一路的聊天,我们的心理距离明显拉近了。上山的时候,我们俩走在最前面,远远拉开了其他的同学。
在某些崎岖难行的地方,我甚至主动伸出手来拉着她一起走,那一刻,我的心中有一种幸福的眩晕感!
在山顶的一棵古松旁,我们还照了一张合影,这张合影我一直珍藏着。合影中,我手里拿着她的眼镜,她身上穿着我的西装。
返程的路上,还是我俩一组,还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女孩的“亲密接触”,感觉很美好!
那一年是一九九五年,我十八岁。
(五)
高中阶段的最后一个元旦眼看就要到了。大家面临着一个选择:元旦晚会要不要办?
一边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高考,一边是为了纪念终将逝去的青春,高考的压力与青春的诱惑哪一个更重要?
对于我们这一届文班来说,毫无疑问选择青春!
要办晚会,首先得有个筹备小组。我是筹备小组成员之一。
一者我能写会画能说会道,是个有用之材,二来我毛遂自荐自告奋勇,是个热心之人。
其实我早知道,担任这次元旦晚会的女主持人兼策划的正是她。有她在,怎能少了我!
经过我的竭力争取加上条件基本符合,我便成了这次晚会上与她搭档的男主持人。
于是顺理成章,于是天经地义,我们便经常在一起策划晚会、收集节目、写串讲词、对串讲词。
我常坐在她的旁边,痴痴地看着她,静静地听她说话。往往直到她问我意见,我才醒过神来,这时她会莞尔一笑,我则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除了这些,我们俩还准备了一首当时非常流行的情歌对唱——《明明白白我的心》:
女:明明白白我的心
渴望一份真感情
曾经为爱伤透了心
为什么甜蜜的梦容易醒
男:你有一双温柔的眼晴
你有善解人意的心灵
如果你愿意
请让我靠近
我想你会明白我的心 ……
歌词写得真好,特别贴合我当时的心境。
整个元旦晚会也举办地特别成功,除了我们文班的全体师生参加之外,还吸引了不少其他班的学生前来围观。
我和她的主持默契流畅,对唱深情浪漫,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六)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元旦过后,便是会考。
会考过后,我就在班主任的授意下离开了学校,南下杭州打工,再之后又重返校园再复读再落榜,最后才北上大同参了军。(详见第一章)
而她也在经历了第一次高考的失利后,痛定思痛卧薪尝胆,于第二年考上了省内一所211大学的中文系。
我入伍的第一年,正是她上大学的第二年。
这一年,我们才通了第一封信。
她向我诉说了这一年多以来的孤寂,而我也告诉了她参军之后的种种经历……
自此,鸿雁传书音信不断……
从北京到合肥,有十几个小时的车程。
我就一直沉浸在这样的回忆中……
温馨而美好!
页面更新:2024-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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