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不了的乡愁，记忆中的头发菜

八十年代初期农村，还是个贫瘠、荒凉，吃了上顿饭没下顿饭的年代。为了贴补家用，村里的半大小伙子，摸着天黑徒步几十里路，去荒山里拾头发菜。

头发菜，顾名思义就是类似人的头发丝，呈黑色，柔软，可食用。那个时候农村人不知道头发菜有什么营养价值，只知道拾回来，淘洗干净，可以换钱。

如今百度查看，头发菜含有较多的蛋白质、铁元素、钙元素、镁元素等，因其性味偏寒有清热的作用，营养价值较高，有补充体内微量元素的作用，也有清热化痰的作用，对于咳嗽痰多、气喘等肺部疾病的人效果较好，也能够治疗腹泻、调节胃肠道功能，对肠易激有效果，还有降压、降血脂、扩血管作用，从而用来治疗高血压、高脂血症以及动脉粥样硬化，因为含有各种微量元素，对于调节神经功能也有一定的效果。

这些功效，当年农村人没有人知道。

前几天回趟老家，和几位叔叔说起，他们当年拾头发菜的艰辛。每年深秋启，冬季初春时节。四叔、五叔、小叔、大哥以及邻居家的男孩相约一起，徒步三四十里路拾头发菜。到了荒山野岭天还没有亮，点燃一堆柴禾，防止有狼，也为驱寒，也可照亮山上干草地，看清有没有头发菜。拿着自制的铁耙子，是用软铁丝做的耙子，长木把，便于携带，用起来方便，不用太弯腰。

听四叔说，拾头发菜要赶在天刚蒙蒙亮时开始，趁着地气潮湿，方能看见头发菜，拾不了多长时间，随着太阳舒展，头发菜也收藏起了它的本色。头发菜好似晨间的露珠，见不了阳光，即便是冬日暖阳也不行。

头发菜生长在梭草里，所以只有风干了的梭草丛中才能拾到头发菜。干梭草和头发菜是混合一起的命脉，山屲上有着叔叔们及大哥艰辛的步伐，弓腰弯背的苦旅，一耙子一耙子的汗水挥洒，装满一背篓的干梭草混合着头发菜，再次忍着饥饿，背负沉重，迈着灌满铅的腿，朝着回家的方向前行。

小叔和大哥拾回来的干梭草混合着的头发菜，奶奶和母亲在院里，各自用一口大铁锅装满水，放进干梭草混合头发菜，轻轻地摇晃铁锅。铁锅里的头发菜沉淀在锅底，干梭草漂浮在水上面。清理出干梭草，再打捞头发菜，黑丝丝的。

晾半干，晚上借着灯光，奶奶、母亲、小姑及我坐在炕上，炕桌上面一人一坨开始捡头发菜，将头发菜里的碎小的才草抽检出来。说实在的，特别费眼睛，我的近视眼估计就是当年检头发菜造成的。实属不易。

在那个贫瘠的年代，农村大多数人家就依靠拾头发菜赚钱，增加收入，减轻负担。

时常想起，也是触动我心怀最柔软的地方，故土难离，乡愁不断，那里有我年少时的足迹与生活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