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红红的一轮太阳从东边张财主家的房顶上缓缓升起,武大郎已经出门了,他要踩着早晨的这一拨饭点卖他的烧饼
在阳谷县城,武大郎的烧饼是有名的,松软有劲道,深得大家喜欢,但就这样,也只是勉强糊口。
况且现在他有了娘子,开销自然比一个人要大一些,时不时的,要花些胭脂水粉的钱,女人嘛,这种花销是应该的
想起屋里的女人,打了多年光棍的武大心里还是暖暖的,虽然,娘子很少给自己笑脸,至少,晚上回到家里,有碗热饭吃,况且,娘子可是阳谷城里头一号的美人
大郎的娘子可不是他三媒六聘娶回来的,她叫潘金莲,本是城郊一个员外家的丫鬟,奈何院外老爷总是找机会对她动手动脚。
有一天,金莲便把老爷的行径哭诉着告诉了夫人,夫人仗着娘家家世显赫,把老爷一顿呵斥
下不来台的老爷,一气之下,便把潘金莲嫁给了阳谷县最丑的男人,人称三寸钉古树皮的武大郎
看到被送到屋里的媳妇,大郎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他知道事情的原委,也明白自己跟这娘子不般配,但员外也是厉害人,武大不敢拒绝
慢慢的他也就想开了,天上掉下来的媳妇,享受一天算一天,管他呢?
这以后,武大更加早出晚归的卖烧饼,担子也由以前的两层加到了三层
这天,走到城西头时,他碰上了自己的忘年交朋友,卖梨子的郓哥儿,这郓哥儿一见到武大,便赶紧把他拉到一个无人的路边,忐忑的告诉了武大关于他娘子的一些事。
原来最近街头巷尾都在盛传娘子潘金莲和阳谷县城的豪门西门庆有染,且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武大愣住了,怔怔的看着郓哥儿,郓哥儿可是从来都不撒谎的
“娘子这些日子都在给对面的王婆做衣裳啊,”武大给郓哥儿说道
“唉!我的傻哥啊,事情就出在王婆上了,全阳谷城可能就你不知道了”
于是,郓哥儿把听到的,以及自己亲眼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武大
武大两腿发软,他相信了,怎能不信呢?这不是他心里一直隐隐担心的事吗?
按照郓哥儿的指点,次日,武大早早出门,和郓哥儿一起,蹲在铁匠铺的小矮墙下,看着对面王婆家的茶馆,果然,不一会儿,自己娘子从后门出来,到了王婆的茶馆门口,只敲了一下,那茶馆的门就开了,娘子快速的闪了进去
也正像郓哥儿描述的,一会儿,西门庆那厮也大摇大摆的来了
亲眼看到这样的情景,武大一屁股坐到地上,一拳砸到扁担上
这天,他昏昏然地在街上走了大半天,没卖完,便早早地回了家,娘子还没有回来,屋子里冰锅冷灶的,他上阁楼躺在床上,脑海中思绪万千。
想起兄弟走时曾经叮嘱自己,遇事不可跟人争斗,且等他回来,想起娘子的美貌和自己的五短身材,想起郓哥儿鼓动自己去捉奸的话
他一夜未眠,但也未曾与娘子搭话,只说累的
这之后的几天,他依旧卖炊饼,只是每天只买两担,到了午后,他便到城北的小河边去坐一下午,没有叫郓哥儿陪自己,只就自己
这天,大郎破天荒地没有去卖烧饼,叮嘱娘子金莲今天不要出去,并且做好招待客人的酒菜。
他换上了今年过年置办的新衣服和鞋子,焕然一新的出门了。
金莲听了武大的吩咐,忙不迭地答应了,赶紧到厨下准备饭菜,刚才大郎走的时候,特意给她说,自己在经过王干娘的茶馆时,告诉她,今天娘子来不了给她做衣服
金莲心里忐忑不已
快到晌午时,大郎带着李秀才,还有做中人的陈四爷一起来了
金莲饭菜早已经准备妥当,三人坐下,大郎招呼金莲也在下席入了座,大郎只招呼众人吃饭,大家不解,纷纷让大郎说出原因
于是,大郎站起,先敬了陈四爷三杯,又敬李秀才三杯,才慎重地说出,请李秀才为自己写一封休书,陈四爷作见证
众人一下子愣得合不拢嘴,尤其是金莲,更加云里雾里
大郎继续说,
结婚两载,潘金莲并不曾有孕,为延续香火,打算休妻另娶
众人愕然,但也照做了
两天后,大郎处置了房产,离开了阳谷县,说是去投奔兄弟
阳谷县的人街头巷尾的对大郎的议论,都炸开了锅,有蔑视他懦弱的,有赞同他远虑的
大郎却走得非常坚定,想起自己亲手带大的,血气方刚的弟弟,他离开的脚步分外坚决
许多年后,大郎的炊饼公司已经成功上市,但他的公司一直有一个口号,做自己的炊饼,别贪恋不属于自己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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