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俞闲话丨蒲甘佛塔间的俯瞰近观

蒲甘—热气球之旅

早上5点就起床了，5点半从酒店出发，去坐热气球，从天空欣赏蒲甘大地。也不知道是谁最先想到坐上热气球看蒲甘，现在倒成了蒲甘一景。雨季一过，蒲甘的天空就变得特别明媚，蒲甘的日落和日出全球闻名，同样霞光别样红，以热气球为背景的佛塔，或者以佛塔为背景的热气球照片，在网上疯传，使人产生无限遐想和艳羡。凡是到蒲甘旅游的人，只要条件许可，一定会坐热气球一次。

于是热气球公司就有了好多家，通过气球的颜色进行区分。我们坐的这一家叫做Oriental Ballooning,气球颜色是深绿色。这个真是和我很有缘分，因为新东方的英文是New Oriental，企业标识也是深绿色。对于坐热气球我不陌生，几年前在肯尼亚马赛马拉草原，我就坐过热气球从天空俯瞰茫茫草原和在草原上奔跑的各种动物。这次坐气球看佛塔，别有一番意味。其实佛塔不应该是在天空俯瞰的，而是应该到跟前去仰视的。在上气球前，我对自己说，心诚就好。

工作人员对气球鼓风，点火，加热，气球慢慢从躺着的状态直立起来。每个气球能够坐八个人，我们这边四人，另外一头是来自于欧洲的四人。哈哈，百年修得同船渡，我们成了百年修得同气球。气球驾驶员是来自于英国的一位女性，叫Allie，显得精干明快。她原来居然是做投行的，后来觉得玩热气球才是自己喜欢的，于是放弃优厚的收入，加入热气球公司，在不同的季节到全世界不同的地方飞热气球。从她快乐的感觉来看，人生一世想要过好，真得做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人生不怕辛苦，就怕做的事情不合心意。Allie驾驶热气球，每天早上4点就要起床，但快乐溢于言表。

在热气球冉冉升上天空的时候，东方的霞光已经渲染了整个大地，紧接着太阳也从地平线上慢慢升起。今天的太阳不是那么明快，因为有薄薄的云烟挡在了太阳前面，朝霞也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绚烂和动人。但当热气球升上天空之后，整个大地一览无余，东边是升起的太阳，西边是蜿蜒曲折的伊洛瓦底江，江上沙洲一望无际，热气球底下是一座座佛塔，佛塔周围是耕作的农田。有几块农田里，农夫驾着白牛正在犁地，一看就是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对于从天空飞过的热气球，他们显示出多见少怪的淡定，但依然挥手向我们致意。

在太阳升起的过程中，整个大地居然起了一层云雾，缭绕在树林和佛塔周围，远方起伏的山峦，在云雾中更添神奇。看到这样的景致，你马上就会明白什么叫三千佛塔云烟中。天空中的几十个热气球，各种颜色，就像一朵朵大莲花开在空中，寓意无穷。这个时候，一定有很多游客，在地上的某个高处，也在看着景色和热气球，我们则融为景色中的一部分，浑然一体。

坐完热气球，下来坐着休息。就有小孩子拿着明信片照片来卖。其中有个小女孩拿着自己画的蒲甘风景来卖，绘画质朴，充满童趣，我就买了下来，五张小画，大概也就10元人民币，我又多给了她一美元。孩子高兴，笑得灿烂，我问她几年级了，为什么不去上学？她说四年级了，上学要到8点半，现在只有7点半，还不到上学时间。

后来我去朝拜佛塔，结果又见到了她。确切说是她见到了我高兴地上来和我打招呼，我说你怎么还没有去上学？她说今天实际上还是点灯节，所以学校是放假的。放假了我们就到旅游点来卖东西。我摸摸她的头，说那就去卖吧，她就拿着手里的东西，蹦蹦跳跳的走了，并没有向我再次缠着推销东西。看来这些旅游点的孩子已经有了一定的商业意识，但还没有被急功近利污染，保留了一份纯粹。随着缅甸经济发展，竞争加剧，不知道这份纯粹能够持续多久。

回到宾馆，我发现住房后面，居然有一片清澈的池塘，里面点缀着睡莲和水草，岸边有着我不知道名字的开花的树，还有那紫红色的三角梅，正在阳光中开放。对面的几座佛塔倒映在波澜不惊的水中，庄严而宁静。蓝色的天空，天空下的池塘，池塘里的花，还有那倒映的佛塔，这是一种超越时空的永恒的美。

朝拜佛塔

早餐后，离开再次出发还有一个小时，我就到游泳池游泳了一番。这又是另外一种享受。在蓝天阳光下的游泳池，水温舒适，游泳的时候还能看着远处的佛塔。那片池塘刚好在游泳池的下方，所以如果你站在游泳池里，能够看到佛塔同时倒映在池塘和游泳池里，形成了幻中之幻的感觉，一瞬间就让人想起了《金刚经》中的词语：“一切皆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上午的时光，主要就是去朝拜佛塔。由于时间关系，主要就安排了两座最大的佛塔朝拜，一座叫做ANANDA PHAYA,另一座叫做THATBYINNYU PHAYA。这两座佛塔范围都很大，造得雄伟壮观。缅甸是个多地震的国家，常常一地震，佛塔就被毁损一部分，然后就是很长时间的重新修葺。这两座佛塔都还在重新修葺中，但依然开放给大家参观。缅甸的佛塔不管大小，是没有和尚的，就是供奉佛陀的塑像，大佛塔里大塑像，小佛塔里小塑像。逛完了两个大佛塔后，我觉得这样了解佛塔太肤浅了，一定要到那些已经被荒废的佛塔去看一看，看看那些千年佛塔，今天在荒草丛生的野地里，是个什么样子。

于是我们雇了两架马车，从马路上拐上了小路，沿着被背包客踩出来的路径，一路探寻大大小小的佛塔。路上发现很多西方人，都是租用当地的电动车，然后在一个个佛塔之间转悠。可惜我们时间不够，否则弄辆电驴，在佛塔之间转悠一天，该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我们一路从马车上爬上爬下，寻访了十座左右的佛塔。发现居然大部分佛塔都有人供养，塔前面竖着石碑，上面写着供养人的姓名。有的佛塔表面破败，里面的佛像却修葺得光彩四射。当然也有没人维护的佛塔，就显得更有风霜刀剑岁月雕刻的沧桑。

走进一座比较大的佛塔，叫做YWA HAUNG GYI TEMPLE，看名称好像是被一家华人供养的佛塔，里面居然有非常精美的壁画，恍惚间好像走进了敦煌莫高窟一样。所有能够走进去的佛塔，无一例外都非常干净，我们每到一座佛塔也必然脱鞋脱袜进去。缅甸人民心怀虔诚，容不得在佛塔里有污秽之物。回想在中国有些被废弃的庙宇周围，常常会脏乱不堪，相比之下，缅甸人对于佛教的虔诚之心，似乎比中国人更加纯粹一点。

周恩来凉亭

在蒲甘镇里面（蒲甘不再是一座城，早就没有了当年王城的样子，除了佛塔，甚至连都城遗址都没有留下），有一座佛塔，修缮得金碧辉煌，很像是仰光大金塔的缩小版，叫做SHWE ZI GON PAGODA，是一处很热闹的场所，朝拜者众多。在这座佛塔入口处的边上，有三间很普通的房子，房子上写着一行缅文字，翻译过来就是：中国总理周恩来于1961年1月捐献的凉亭。这是周总理当年访问缅甸时，捐了5000元缅币（今天的缅币，5000元相当于50人民币，当年5000元缅币，是很值钱的），建造的一个纪念凉亭。当初是为了来朝拜佛塔的香客休息用的，现在已经大门紧闭。

我们找来了看门的人，把门打开到里面看了看。里面三间打通，红木地板，像一个小礼堂一样，墙上挂着当年周总理访问缅甸的照片，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已经有点破败，枯枝落叶一地。涛哥觉得这么好一个地方，不重新用起来可惜了。这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地方，我也和涛哥说，你在缅甸工作，如果需要我做什么一定吩咐，一定尽力。当年老一代领导人，为了中国和周边国家关系的和谐，用尽了心血，尤其是周恩来总理，可以说是鞠躬尽瘁了。

从周恩来凉亭出来，已经下午1点，旅行社安排了到蒲甘旁边伊洛瓦底江边的一 处临江餐厅去吃饭。餐厅名称叫日落花园餐厅（SUNSET GARDEN RESTAURANT），真是一处好地方。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鹤汀凫渚、沙洲萦回、江水奔流、艇舸争流，确实是个让人把酒临风、凭栏远望、宠辱皆忘、喜气洋洋的好地方。不过我们也没敢多耽误时间，因为下午还要赶到曼德勒参加活动，路上要接近三个小时，所以吃完几个便餐，就匆匆上路了。

（未完待续）

最近刚出版了一本新书《彼岸风景》，是我过去几年在环球旅途中观察和思考的记录。且行且思，随时记录，是我的生活习惯，很高兴能把这些文字跟大家分享，希望大家喜欢。

“旅行，重塑了我对人生、对生活乃至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旅行，让长江边那个曾经梦想着去远方的少年，眼界变得更加辽阔。所以读到这本书的每一个你，不要顾虑太多，出去走走吧，且思且行，那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