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如此孤独？（浪漫版费米悖论）｜哈工创投老赵分享

七十年前，1950年的一个夏夜，遥望着璀璨星河的诺贝尔奖获得者、天才物理学家费米在跟别人讨论飞碟及外星人问题时，突然冒出一句：“他们都在哪儿呢？”这句话，就是著名的“费米悖论”。

“他们都在哪儿呢？”科学家们花了数十年的时间想解答这个秘密，电波讯号听了数十年，取样的只不过是电波频谱的一小段，现在还没找到任何可能由智能物种发射的讯号。

根据我们人类文明发展的规律，一个文明经过几十万年的充分发展之后，便足以在整个星系中自由活动。既然如此，如果银河系中有个外星文明能比地球文明提早出现几百万年，对于漫长的宇宙历史来说，几百万年的时间不过弹指一挥间，所以这样的假设没有问题。那么，这样的外星文明早已发展到星系级文明，为什么他们还没有找到我们呢？或者为什么我们还没有发现他们的任何踪迹呢？

所以，费米悖论能引申出以下几个层次的解释：

1.也许宇宙中没有其他的生命？

2.宇宙中确实有，但由于距离的问题，无法和我们联系上。

3.外星生命到访过地球，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后二者的可能性大一些，然而，越是这样想，人类这颗好奇的心就越觉得孤独。

在浩渺无垠的宇宙中，孤独，是一个浪漫又深刻、忧伤又欣慰的处境。

为什么我们如此孤独？有了这个问题，便有了接下来这个故事。

此刻，我身处一个宽阔的广场，似乎周围有成千上万人，但我不知道确切数字，因为所有人都闭着眼睛，我正是其中之一。

我们被要求在这呆上一整天，互相之间不能用任何形式交流，除非一个人与另一个人发生了目光对视。

听起来并不难，对不对？

但这一天中，我们只被允许睁开眼睛一次，而这一次仅有两秒钟。

我的皮肤已经感到他们衣襟掠过，我的耳畔已经传来他们的呼吸，但我却看不到他们，就这样沉浸在希望与绝望交织的漆黑与恐惧中。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空间理应拥挤却又出奇安静，paradox，我开始焦虑地想：

“这一刻，是不是有人已经睁开眼睛了呢？那个睁开眼睛的人会不会正看着我呢？

“是不是已经有两个睁开眼睛的人看到对方了呢？会不会甚至有两个以上的人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了？他们之间会不会已经组成一个群体了呢？

“他们是什么样的呢？高矮胖瘦？老少美丑？讲什么语言？如果我们看到了对方，我们能够交流吗？又或者，他对别人会像我对别人这样友好吗？不对，我对别人就一定会是友好的吗？

“要是我现在睁眼，会不会恰好也有人睁眼呢？可是这里那么多人，我们能在两秒钟内发现对方吗？要是现在不睁开眼，我会不会恰好错过了此刻正睁着眼的人呢？”

我不愿再忍受这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我想要了解这个世界，哪怕看不到其他睁着眼的人，哪怕只是看一眼这个世界也好。

我终于睁开了眼睛，但光线太刺眼，暂时我还什么都看不到，我需要时间适应。

突然，我感觉时间的流速变慢了，周围的每一丝变化我都能感受到了，光线没有那么刺眼了。我能感觉到身边的人都没有睁开眼——虽然我自己也没有完全睁开，但我就是知道。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瞳孔正在快速的缩小，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双眼由于被光线刺痛而控制不住流下泪水。此时距离我睁开眼睛已经过去了0.5秒。

时间走得更慢了，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在以光速向我扑来。每一纳秒中我都在接受无穷的信息。那些信息，那些景象，它们类似，它们变化，却又截然不同。恍惚之间我忘了自己的处境。时间又过去了5亿纳秒。

突然，我想起了自己的使命，猛然睁大了双眼，不放过任何一个进入我视野的人，然而他们都闭着眼。我不会放弃，我踮起脚尖，把目光放得更远，视线的末端以比光速更快的速度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寻找另一个如我一般急躁而渴望的身影。人实在太多，为了更清晰的排查，我把他们分成一个个小群体： “左边那群”、“年轻的那群”、“蓝色的那群”等等。但我终究目力有限，数百米外的人在我眼中只是一个个小黑点，想要分清他们已经很困难，更不用说要看清他们是否睁着眼了。时间又过去了0.5秒。

还有最后的半秒了。我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没多少时间了。既然我发现不了别人，那就让别人来发现我吧！我这样想着，使劲蹦高，疯狂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臂，想要引起另一个此刻也睁着眼的人的注意，但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前面的人有没有留下些什么证据证明他们曾经睁开过眼睛呢？或者说，我应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后面的人知道自己也曾看过他们呢？我心里产生了这两个问题，还没来得及找到答案，最后的0.5秒也走到了尽头。

合上双眼的瞬间，我想，在我以前应该已经有人睁眼过了吧？他应该已经看到我了吧，虽然那时我还没睁眼。我也应该不是最后一个睁眼的吧，后面的人应该也能发现我吧，虽然那时我已经闭上眼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知道，在他们仍然沉睡的时候，有一双眼睛，曾经短暂地注视过他们，虽然只是刹那。

这样想着，我开始觉得欣慰和满足。我不禁微笑起来，我知道自己的笑容，那是安详和淡然的，因为我刚走过了一段圆满人生，虽然仅有两秒。

就在最后一丝光亮从上下眼皮间的缝隙消失的时候，我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就在零点……零点几秒以前，有一个闭着眼的人脸上也是一样的微笑，一样的心满意足。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曾经睁开过眼睛呢？他是不是也曾好奇地打量过整个世界呢？他是否也经历了我所经历过每一个瞬间呢？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同伴呢？”

啊！我真的很想再朝那个方向看一眼，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我的时间结束了。

大概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如此孤独。

——我爱这来之不易的孤独。

注：部分内容改编自知乎作者Justin Chiang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