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拉普夫人探案集11.3

​ “我不在乎，”这时，她空洞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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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知道你要告诉我什么。很快我就要“被可卡因虫所猎杀”，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想象我的皮肤里，在肉下面，有虫子在爬，也许能看到它们，看到小动物在跑来跑去嘶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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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这话时，脸上似乎带着一种满不在乎、愤世嫉俗的态度。“哦，你不知道。可卡因上瘾者有两个灵魂，一个被不存在的痛苦折磨着，另一个则在讥讽嘲笑这种危险。它很刺激，能让你的大脑不费吹灰之力地工作，给你成功的憧憬，让你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并且忘记过去。所有女孩都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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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从哪儿弄来的？”康斯坦丝问道：“我想，新法律禁止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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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来？”阿黛尔重复道。“哦，她们从那个叫“雪撬”的家伙那里得到的。你知道，他们叫它‘雪’，使用它的女孩叫它‘雪鸟’。法律确实禁止出售，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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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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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康斯坦丝表示赞同，“但是，‘雪橇’毕竟只是这个系统的一部分，谁是主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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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黛尔耸耸肩，一言不发。尽管如此，康斯坦丝还是注意到在阿黛尔看向她的目光中，突然带有一种怀疑的表情。阿黛尔在掩护什么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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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斯坦丝知道一定有人从中牟利，可能一周卖出几百盎司，入手上千美元。不知怎么地，她对整件事感到愤慨。是谁？主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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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她在小厨房里干活时，突然冒出一个主意。何不在阿黛尔住宅对面租下一套闲置公寓呢？在最近的谈话中，她的一位眼镜商朋友提到过一项发明，并且，他还为这位发明家制作了一件样品模型。她要拿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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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康斯坦丝而言，计划的制定的执行几乎同步进行，不过几个小时，她就拥有了这套公寓和发明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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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隔壁就是药店，经过仔细计算，她确定了处方室的位置。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小心翼翼地开始用各种工具在墙上钻来钻去，直到最终开出一个几乎难以觉察的小豁口。这是一项枯燥的工作，到最后关头要非常小心，以免引起怀疑。但努力终于得到回报。透过它，她只能看到一丝日光，眯着眼睛，可以看到对面架子上的一排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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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她向洞里放入一根又长又窄的管子，类似吹灰器。最后，当她盯着它看的时候，低声发出满意的惊叹。现在，她可以看到小房间的全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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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种探视镜装置，由盖拉德·史密斯发明，由窃听器改装而成。它建立在细胞镜原理基础上，医生用它来探查喉咙内部。只不过在管子的末端，连接的不是普通的透镜，而是放置了一个被称为“鱼眼”，探视范围与鱼的眼睛大致相当，因此得名。通常情况下，由于相机镜头是平的，观察范围只有几度，最大的只有不到90度。但这个透镜是球状的，像一滴水一样，可从各个方向折射光线。当它的半个面被光线照射时，能“看到”180度的范围，“看到”房间里所有东西，而不只是对面架子上那排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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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斯坦丝开始观察，不久，怀疑得到了证实，她确信这只是一个“可卡因”接头点。不过，她还是想知道穆勒是不是真正的毒品源头，“雪橇”是不是跑腿的。她决心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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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整天都在通过探视镜观察。有一次，她看到阿黛尔进来，买了更多毒品，她费了很大力气才说服自己袖手旁观。但她回头再想，觉得时机还不成熟。她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清楚了。试图通过阿黛尔达到目的是没有用的，唯一的办法是从源头上遏制交易，阻断流通。买药的人来来往往。她很快发现穆勒卖给人们的纸包藏在隔板后面的盒子里。不管怎样，她获得了不少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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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斯坦丝整天专注地观察着，只留出一点时间出去吃个饭。正当她结束短暂的间歇、再次通过探视镜看过去时，她感到恐惧在心头疯狂跳跃。在药店后面，德拉蒙德正在和穆勒说话，还有一个女人，看起来像穆勒太太，两个人看上去似乎既紧张又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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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几乎可以断定，德鲁蒙德时而威胁，时而与穆勒争论。最后三个人好像达成了共识，因为德拉蒙德走到桌上的打字机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新的复写纸，放在两张纸之间，匆匆写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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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蒙德把他写的东西读了一遍。看来内容很短，三个人显然均无异议。然后，穆勒颤抖地在德拉蒙德做好的两份复印件上签字，一份交给德拉蒙德保存，另一份他密封在信封里，让一个男孩送走。德拉蒙德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卷大面额钞票。他数出大约一半，把它递给了那个女人，把剩下的部分放进口袋。对这一切，康斯坦丝只能猜出个大概。她渴望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把钱付给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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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在德拉蒙德离开一刻钟后，阿黛尔又出现了，想买更多毒品。穆勒走到隔板后面，从另一个藏着那儿的瓶子里拿出一张新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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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斯坦丝被自相矛盾的冲动撕扯着。她既不想错过正在眼前上演的混乱闹剧的任何情节，又无法坐视阿黛尔命悬一线。不过，如果女孩发现康斯坦丝在监视她，也许会对这种干涉心存不满。康斯坦丝决定等一会儿再去见阿黛尔。经过一番决绝的努力，她才逼迫自己放下探视镜，去敲阿黛尔的门，好像她只是进来坐坐。她敲了又敲，无人应答。每一分钟隔壁都有可能出事，她匆匆回到观察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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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可卡因最糟糕的作用是，使用者希望与其他人分享经验。这种习惯的传承，似乎成为瘾君子们最强烈的欲望，使其对社会的危害加倍放大。想到这里，康斯坦丝有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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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记得，有人在什么地方说过，这些可怜的生物有一个共同特点，即对开快车、长时间骑乘充满激情，即使没钱可赚也乐此不疲。这也证实了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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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夜幕降临，她决心坚守岗位。德拉蒙德在做什么？反正没有好事，她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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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透过窃听孔，在她那须臾不肯放松警惕的眼前，出现了一幕奇怪的景象。商店里发生了剧烈骚动，穿蓝制服的警察似乎从天而降。在房间后面，德鲁蒙德正指挥着他们，一手拽着“雪橇”的胳膊，不幸的“雪橇”则吓得浑身发抖，显然是被狡猾的侦探从别处擒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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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勒坚决抵抗，但警察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他，经过匆忙而彻底的搜查，起获了他藏匿的违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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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这一幕的展开，康斯坦丝变得越来越困惑，因为此前她亲眼目睹了几个人在信上签字，并转移钱财。穆勒显然对此没有二话。这说明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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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方仍在拘捕穆勒，康斯坦丝没有注意到德拉蒙德已经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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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楼……左边，伙计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门外响起。“我知道她在里面，我的线人看到她买了毒品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