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智慧》15/挑战的作用

虽然我们都期待生活在一个无忧无虑的社会中，但事实上我们一直未能如愿以偿。纵观人类历史，可谓内忧外患不断。无论是充满矛盾的社会环境，还是恶劣的自然环境，都给人类带来了巨大挑战。同时，它们也让人类历经磨难，例如战争、洪水、地震，等等，让人类在各种困境中备受折磨。但是，我们也懂得多难兴邦的道理。如此多灾多难的生活，从某种角度来说，对人类并不完全是坏事。而且，不仅不是坏事，甚至是一件好事，因为它可以让人类在逆境中成长。就像俗话说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事实证明，这些挑战对人类来说是其实是一种动力。

正因为有了这些挑战，人类才变得如此具有活力。所以说，我们不要把挑战当成坏事。不仅如此，还应该积极看待挑战，把它当成机遇。事实上，任何一个挑战都可能是提高智慧的大好机会。例如，在人类社会不发达的时期，捕猎鲸就是一大挑战。我们发现，它可以促进合作，进而有助于提高集体智慧。当然，不只捕猎鲸能够做到这一点。之后，随着社会变得越来越复杂，所产生的问题必然会大大增加，随之，就可以进一步推动集体智慧的进化。确切地说，这些挑战能够迫使人类不断建立新的组织，不断优化组织结构，以找到解决问题的途径。不仅如此，其中许多挑战还来势凶猛，需要人们反应敏捷，以最快速度找到应对的方法。

我们知道，一个小问题如果不能及时得到解决，可能随着时间推移而产生其他问题。其结果是，就像滚雪球一样，导致问题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解决。事实正是如此。我们看到，无论是流行病还是经济危机，都有类似的发展趋势。因此，人们总是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问题消灭在萌芽状态，并且在大多数情况下也是这样做的。如此一来，就能不断加快集体的反应速度。另外，随着社会不断发展，其变化速度越来越快，随之，对集体智慧的要求也变得越来越高。事实上，挑战越密集，集体就会变得越敏捷。相反，挑战越稀少，集体就会变得越迟钝。这说明，层出不穷的挑战能够使集体变得敏捷。所以，为了保持敏捷性，还是多来点挑战吧。

当然，除了挑战出现的频率，挑战的规模对集体智慧也有很大影响。例如，通过建设大型工程，可以在实际操作中锻炼集体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以及合作解决问题的能力，随之，就能够推动集体智慧的进化。

事实上，埃及金字塔的修建就体现了这一点。[i]在当时，这么大的工程，需要举国之力才能完成。可以想象，这必然会对社会产生一些作用。事实正是如此。学者们发现，通过建造金字塔，埃及不但发展出了成熟的劳动组织体系，同时还打造出了发达的贸易网络。随之，这些工程就对社会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这才是金字塔真正的伟大之处。

换句话说，金字塔不仅仅是工程奇迹，同时也是社会组织奇迹。更令人惊讶的是，在打造这些奇迹的过程中，还顺便提高了集体智慧。正因为如此，才促进了埃及的繁荣，与此同时，也推动了文明的进步。这说明，长期以来，我们一直低估了金字塔的作用。如今我们发现，这些金字塔不只是一堆陵墓，或者是几个景点，实际上，它们是一系列能够推动社会发展、并提高集体智慧的重大工程。

事实上，除了金字塔外，其他大型工程也发挥了类似的作用，例如原子弹工程、太空探索计划、人类基因组计划，等等。不仅如此，包括金字塔在内，这些工程还有助于带动科技的发展。事实正是如此。

我们看到，神秘的原子弹工程，衍生出了核工业以及核医学；长期的太空探索计划，推动了雷达、通信等技术的发展；庞大的人类基因组计划，则推动了生物技术以及生命科学的进步。随之，伴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的集体智慧也日益得到提高。与此同时，这些工程还能产生大量挑战。事实证明，在通常情况下，挑战越多，集体为应对挑战就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随之，集体就能变得越强大。这说明，这些大型工程能够使集体变得强大。当然，除了这些工程，其他方面的挑战也能发挥类似的作用。

另外我们也发现，很多事情都是既有利也有弊，甚至包括那些表面上看上去不好的事物。这意味着，这些事物也能发挥一些特殊的作用。毫无疑问，这正是人类社会的魅力所在。它能够把不利因素转变为有利因素。确切地说，它能够把挑战转化为动力，能够把逆境转化为顺境，就像帆船可以在逆风中前行一样。我们看到，事实正是如此。

虽然我们都痛恨小偷，但是小偷也有小偷的作用，缺了他们可能不利于社会的发展。事实正是这样。假如这个世界没有小偷，银行在安保方面可能会变得像超市一样松懈。其结果是，一旦真的来了小偷，黄金和钞票很可能会被他们席卷一空。当然这种情况很少发生。事实上，这在一定程度上要“归功于”小偷的作用。正因为现实生活中有小偷存在，银行才会不断加强安保工作，以防范于未然。例如，它们会安排保安四处巡视，会安装摄像头以实现实时监控，同时会使用坚固的金库储备现金。也就是说，小偷可以逼迫银行不断提升安保水平，使得银行能够变得固若金汤。

和小偷的情况类似，假如网络上没有黑客，互联网可能不会有那么多安全措施，例如数字证书、防火墙、杀毒软件，等等。然而，一旦有人起了坏点子，很可能会盗取机密文件，或者是把你银行帐户上的资金全部转走。事实证明，正因为存在黑客，网络公司才会不断加强安全措施。也就是说，黑客可以逼迫网络公司不断提升技术水平，随之，网络才能变得越来越安全。

另外，人体内的免疫系统也会遇到这种情况。正因为有了各种微生物的入侵，例如细菌、病毒、寄生虫，等等，免疫系统才会变得如此强大。相反，如果没有微生物的攻击，免疫系统就很难强大起来，这样一来，人体将会变得不堪一击。也就是说，缺乏挑战、娇生惯养是不行的。没有挑战，系统将会变得脆弱；只有存在挑战，系统才有机会变得强健。这个道理对人类社会也同样适用。事实上，层出不穷的挑战，可以使人类社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我们看到，虽然第一次世界大战对人类社会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但是却导致了国际联盟的诞生。随后发生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也是如此。虽然它对人类社会造成了更大的破坏，但是却导致了联合国的出现。就这样，在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后，人类才深刻认识到了建立和平机制的重要性。这就像俗话说的，“吃一堑，长一智”。同时这也意味着，强大的挑战能够带来强大的动力，能够使人类变得更加强大（当然这些挑战也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举例来说，如果不是为了对抗德国和日本，美军可能不会变得这么强大；如果没有冷战，美苏两国可能不会急于探索太空，更不要说登陆月球了（另外互联网也是冷战的产物）；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二战，人类可能不会这么早就研发出核武器。

也许有人会说，这么强大的武器有什么用呢？或许，面对可能的来自外星人的入侵，我们的核弹头只能称得上是玩具。因此我们需要以核武器为基础，研发出威力更大的武器。或许，我们需要那种一引爆就可以毁灭整个星系的武器，才能对抗外星人的攻击。不然就没有人类了。当然，这说得有点夸张了。但不管怎么说，未来，人类还需要应对很多挑战，其中一定会有一些巨大的挑战。不过这并不可怕。我们不仅不必为此而感到担忧，甚至应该感到庆幸。事实上，正因为有了这些挑战，人类才能在应对挑战的过程中不断成长，不断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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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并不是鼓励人们去发起挑战，尤其是那些具有破坏性的挑战。相反，是为了让大家明白，无论我们怎么做，怎样严加防范，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挑战。既然无法避免，我们就应该以积极的心态去面对。

事实上，不断涌现的挑战，正在塑造庞大的全球脑。我们发现，每出现一个新挑战，就伴随有相应的解决办法，如此一来，就可以使全球脑变得更加强大。例如，当移动支付的需求出现后，网络公司很快就开发出了便捷的移动支付系统。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仿佛为全球脑增加了一种新的“神经回路”。不仅如此，除了移动支付外，其他挑战也能发挥类似的作用，例如人脸识别、虚拟现实、无人驾驶，等等。这样一来，随着挑战不断出现，就会塑造出各种各样的“神经回路”。其结果是，全球脑所经历过的挑战，会不断改造全球脑，会不断促进它的发育。与此同时，全球脑的智慧也会突飞猛进，获得较高的增长速度，随之，就会引发智慧大爆炸。

[i] 扎克·佐里奇. 金字塔：一个社会学奇迹[J]. 阳曦 译. 环球科学，2015(12):2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