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汗野菜的深思》

敬请关注 ：古都名苑，长安地区的人都开始过会了，请分享悟华 老师的《人汗野菜的深思》，一篇有深度，发人深思的文章，不可不看哟！

人汗野菜的深思

图文/悟华

关中农村，自古以来，村村都有过会的习俗。人们称这个会为古会，也叫忙罢会。虽说各村过会日子不同，但从时间来看，大约都在农历六月初到七月中下旬这一段时间。

我们家在鸣犊街道段村。村里是农历六月十九过会。我们那里的习俗，过会那一天，在外的子女、出嫁的姑娘，无论年龄多大，只要能行走，都要回老家过会。甚至，有的亲戚行走不便，也会让孩子车接车送，回老家与亲人团聚。

我们所谓的老家，就是回到大弟弟居住的老宅院。每年过会，无论是否提前约定，我姨、大姐、几个表弟以及大哥和我都会带儿孙，回家过会。今年六月十九过会这一天，我们如期回家，小小的家院，一下子聚集了二十多人，大人喝茶聊天，孩子们喜闹追逐，很是热闹。有时他们打闹危险，大人不得不喝斥；有时他们又玩得荒诞滑稽，让人啼笑皆非，前仰后合。

中午吃饭，坐了满满的两桌。虽说我们两桌饭菜都有不同方法烹成的猪、鸡、牛肉和干鲜蔬菜，满满一大桌。但是，一桌一大盘凉拌绿色野菜，却受到了大家的格外青睐。大哥、大弟、表弟和我都喝白酒，对这个菜更是喜欢。大哥在铁路系统工作、表弟在石油系统上班。他们走遍全国多个地方。可以说在吃喝的问题上，有着相当高的品位和经历。但是今天，只要大家碰杯，一杯高度白酒下肚，都要连续吃几口凉拌野菜。像我这种在农村生长、劳动多年的农家子弟，看到并尝一口这种菜，立即知道这菜就是凉拌人汗野菜。我表弟生长在大城市，我大哥十几岁就外出上学、工作，他们自然只知这种菜好吃，根本想不出是什么名贵时蔬。一顿饭还未上主食，一大盘凉拌野菜，已菜尽盘光。我大弟笑一笑说：“放开吃，这凉菜多的是。”他起身去盛菜。表弟问：“哥，这是啥凉拌菜？”我还未及回答。姨和大姐同时说：“人汗菜。”又一大盘凉拌人汗野菜摆到桌上。我们又在推杯换盏中开吃。这会儿，人汗野菜成了亲人们谈论的主题。大弟兴奋地介绍：“这种野菜，出了村去河里的路边、没种秋的地里到处都是。”我心里想：'一 会儿，我一定去摘一大袋子，拿回去细做细品，伴着美酒，静怡地享受人生。’

人汗菜，学名叫苋菜。那么，人汗野菜，就是野苋菜，也称绿苋、猪苋、细苋、糠苋等等。人汗野菜，是一年生草本植物。我们国家大部分地区都有分布。其幼苗和嫩枝嫩叶是上成蔬菜。既可凉拌，又能清炒食用。这种野菜，鲜嫩多汁、温润淡香，适口性好，而且含有红萝卜素、核黄素、维生素C，营养价值较高；也有较高的药用价值，食之有缓和止痛、清热解毒，收敛、利尿、明目、去寒功效；可治血便、白带、痢疾、胆结石、肝火、痴肥虚胖、目赤、乳痛、痔疮等。据说也是补钙的上好选择。

人汗野菜做起来工艺简单，只需把菜摘好洗淨，放入沸水二至三分钟即可焯熟，然后可捞出，可用水冰凉，握干菜中水分、切碎，加盐、鸡精、大蒜沫，煎油泼入，吃时再加醋及少许油辣子即可；清炒基本和其它青菜工艺相同。只是要少加或不放酱油。人汗野菜烹饪工艺简单，可口而又成本低。有机会采摘，我何乐而不为？

今年过会天气炎热，虽预报三十七度。可三点左右，温度远远不止。我决心已定，天气炎热又耐何？吃完饭休息一会，我将出发。

三点半，我在家里找了一个大塑料袋准备出发。孙女孙子也要去，大热的天，两个孩子都穿着短袖短裤。长野菜的地方，杂草丛生，蚊子蚂蚁，各种虫子肯定很多。他们会被叮咬出包包泡泡，奇痒无比。更不要说三伏天，炙热烤人。他们的薄皮嫩肉，经得起又热又晒么？但是，此刻的两个小孙儿，撒起野来真不好兑付。我总不能当着亲戚邻居们的面呵斥孩子。看来只要我去，谁也挡不住他们跟去。既然他们很坚决，我就横下一条心带上他们，去给那些隐蔽在草丛的小生命们过“生日”。也顺便让他们了解一下大自然狰狞的一面。我侄女看到孩子要跟我去，只好同去照顾他们。

我和孩子们走出村，看到村外边第一片土地就杂草丛生，人汗野菜满地都是。大哥不知什么时候已到地里，正在专注地弓腰摘野菜。我们没有打扰他，继续前行。一路走来，我看到路两边的地十有八九未种庄稼。只有个别地上种着几项苞谷或豆子。未种秋的地里也一片绿。贴地面的是夏收落在地里的麦粒，雨后发芽，长出的麦苗。一、二尺高的人汗野菜，枝叶有绿色的或深绿色的，密密麻麻，满地分布。长得高的已被摘过一次，目前，被掐头的枝叶周围又长出几根新芽。一尺高的则是刚刚长成的嫩绿野菜。这些都是我们采摘的最好选择。走进地里，我来回往返，专摘色亮膘厚，看起来油乎乎的嫩绿枝叶。每摘一朵我都要翻看叶子上是否有虫卵或白点，如有当即扔掉。侄女已是奔四十的人了。但她是大学外语老师，对野菜采摘基本不懂。开始，她一直看我采摘，紧接着她一边问，一边摘，速度虽不快，但不走弯路。两个孙子东抓西拽、做着无用功。这天预报多云，一会儿骄阳炙烤，一会儿薄云遮面。但是，不论太阳是否露面，高温闷热，始终不变。我一直汗流夹背，湿透衣衫。两个孩子也流汗不止。衣服早已湿透。他们开始忍耐不住了。其实，这会才进地二十几分钟。采摘的目标远没达到。我让侄女带他们去路上玩。这时，叶子拉、虫子叮，他们已感到，这摘野菜一点也不好玩，听话地回到路上。我一会儿前进几步绕身一圈，一会儿后退几步，左右开弓，动作快捷，大约三十多分钟，足迹遍布眼前半亩多地，采摘的人汗野菜，至少在七、八斤，装满好大一袋子。孩子们在路上也呆不住了，我赶紧走到地边。正好，大哥也摘满一袋，走过来喊我一同回家。我的手粘满了绿色的菜汁，伸过去拉孙子的小手。他大叫：“爷爷，看你的手！”‘没事’说着，我拉上孙子和大哥他们一块回家。

老家今天过会，小院人多。我和两个孙子，从地里回来的狼狈相，要在老家换洗肯定不具备条件。加上大哥和侄女，也是如此。所以，我们决定立即返回市区家中。于是，告别亲邻，带上我们的劳动果实一一人汗野菜，各自发动车返回。

回家的路上，我看着大包的野菜在反思。几十年前，当我们还在农村时，为割草挖菜，跑遍了家乡的原坡河川。不要说摘这么多优质人汗野菜。各种能吃的植物都挖，一晌也挖不到一、二斤。如今，遍地野菜人们视而不见。大多数人家都是想起吃时，才去采摘一些。没有人计划采几大筐拿去城里变卖。没有人想起大量采摘，晒干储存，日常食用，或送给亲戚朋友。以此分析家乡人的确脱贫了，人们不再为吃穿发愁了！但是，看着大片的川道好地，不种秋庄稼，任由野菜野草疯长。我想到的是一一人变了，对一两季庄稼的收成已不放在眼里。看来家乡人吃粮靠买的日子不远了。如果说，不久的将来，大基建、大发展的日子过去了，农民不能打工赚钱了，日子还能红红火火么？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作者简介：

王启良微信名悟华，退休干部。

图文编辑：清风明月（张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