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外4篇)

铭记

那是九一年,三年函授毕业前一年最热的时候,我与妻子女儿共一辆自行车,到西安办完了一切次要的事,就剩下一件正事。

那就是我连做梦都一直担心《文学概论》课考试成绩不及格,要真是不及格的话那就惨了,不但要补考而且还一年半载拿不到毕业证,而这正是我的最怕。我想不管考得好不好我应该提前知道这门课的成绩以便早日下手备考。于是,在市教院不知从谁跟前打听到了王老师家的地址,安顿好妻女后就一个人骑车去王老师家,穿大街过小巷不知问了多少人,找来找去谢天谢地最后总算找到了,那时还没有手机。

当我叩响王老师家门的时候,人到中年的王老师笑语盈盈她惊讶,我居然能找到她的家门!我欲换鞋,她说不必了进来吧。当我说明来意,她却捧出了一杯红红的冰凉渗冷的甜甜的不知是什么饮料。

王老师坐在桌前一张一张地翻阅,是密封卷子没有姓名,我只能凭手写体以及作文的自拟题目来确认,多一半翻过去了,忽然我小声叫道就这个!王老师有些迟疑,是这个吗?没问题,就这个!我的手写体我自拟的题目——“归来兮,中华之铁骨脊梁”!王老师看了我一眼好像这才相信,她说这是这次作文的最高成绩,并说你不仅及格而且还超了十几分,祝贺你!……

25年过去了,我仍然铭记着笑语盈盈的王老师,以及那杯红红的冰凉渗冷的甜甜的饮料。想必王老师她早已退休了吧,她那时大约不到50岁,她的尊姓大名——王宝麟,非常的和蔼可亲。

(1)遇见同学

我骑电动车去家具城超市买烟,与一对行走的夫妇擦肩而过,我与那男的几乎同时向后张望,我们都不约而同地试探性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我下了车他跑过来,我们又一次不约而同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他拉着我的手说,我竟然比他高了一头。我拍着他的肩说,我们彼此都老了。原来哪,我们是37年前的老同学。

37年前的他个儿小人精瘦,戴着一顶绿军帽,有功夫、会拳脚、会唱歌、会吹笛、爱唱歌、爱吹笛,并吹得一手好笛子。月白风清的夜晚,他吹的《红星照我去战斗》是那样的娴熟、流畅、宛转、悠扬、是那样的刚劲有力、扣人心弦,他还会唱《红灯记》里的《一封请帖藏毒箭》。

由于以上的原因,他当上了班上的文艺委员,在每节课前为大家起歌。别的班的文艺委员都是清一色的女的,而全校只有我们班的却是他——男的!这也够稀罕的了。

据说他很早就练功、就打拳,全是他的祖父传授给他的。

他待人很热情,有一次我去他家门前叫他,他跑出来就把我往他家拉,我不去,他就几乎抱着我往他家拉……

初二我们在一个班,高一我们还在一个班,为了高考我们曾在县上的同一所高中补习,他理科我文科,高考后他可能没考中,我却考入了一所很不好的学校。于是他极可能顶替他父亲在咸阳当上了工人,再后来他就在咸阳开了一间打字复印的门面房,专门作打字复印的生意。

37年中的20年前,我曾在咸阳的大街上看见过他一次,而他却没有看见我。他当时就坐在门面房前神情比较严肃地等待着他的顾客,当时我由于自卑,没有上前相认并惊扰他,而那时那刻的他,与37年前相比基本没有多大变化,所以我当时不费吹灰之力就认出了他。遗憾的是他没有看见我……

此时此刻,当我说出此事之时,他显得很生气,急忙问我当时怎么不叫他一声?我说我看你很严肃怕你不认我甚至不理我,他非常生气地非常不满地拉着我的手说,没想到你当时怎么成了那么样的一个人了。

我拍着他的肩无可奈何地笑道,老同学,将近40年了,你我都老了。他也无可奈何地说,老了老了都老了,18年老了王宝钏。

虽然我们都老了,但我们彼此仍能从对方身上,或多或少地寻觅到,将近40年前的青春时代的浮光掠影。

是啊,分别将近40年了,不知他现在还唱不唱歌、吹不吹笛子、练不练功、打不打拳……

那顶绿军帽还在不在?

(2)难忘的凉爽

1998年6月8日我的儿子出生了,当时我们的家就在学校二楼的那个小房子,一家4口人再加上伺候妻子的老岳母,5个人拥挤在一间闷热的小房。

6月8日往后一天比一天热,待儿子从西安出院回来这个房子已经无异于蒸笼,风扇吹来的尽是热风,大人受点热没啥,关键是出生不满10天的婴儿,怎忍心把他放在闷热的蒸笼?

当我们忧心忡忡备受煎熬之时,家在校外的王麦芳老师快人快语,建议我们去住她家,说她家是大房非常凉爽,有益于婴儿生长,原来她三间大房他和丈夫住一间另两间一直空着,待我们一家4口以及老岳母搬到她家时,宽敞明亮,的确非常凉爽,比空调都凉。大房本来就凉,再加上几颗大树像伞一笼罩着大房,所以大房就分外凉爽,只是蚊子很多很大很猖狂,这个不怕,我们有蚊帐与蚊香,所以妻子就在王老师家清清爽爽地坐了一个月子,并且一直住到9月1日的开学,一家4口倍觉凉爽地在王老师家避了3个月的暑,消了3个月的夏。王老师真的是危难之中显身手,帮助我们一家人度过了难关。

铭记(外4篇)

我们一家四口在王老师家避了暑消了夏享了福受了惠并且母子平安一家健康

王老师与她丈夫在外边另有房,所以他们没有与我们住在一个大房。由于我们一家4口在王老师家避了暑、消了夏、享了福、受了惠并且母子平安一家健康,所以我们就想给王老师一点钱表示心意,但我们说得再好王老师都不要,并且坚决拒绝,无奈,我们只好买了点礼物并且坚决地表示了感谢。

从那时到现在整整18载,我们的儿子已经在杭州电子科技大学完成了一年的学业,儿子啊儿子,这辈子你要永远记住王老师并且永远叫她王妈妈,你妈生了你,而王老师呢,她是一心一意、好心好意、全心全意、真心真意救了你及我们全家,她这才真是危难之中显身手啊!

想想那时那刻,我们的家已是蒸笼,可没有一个领导看到没有一个同事想到,而雪中送炭火中送冰的只有敬爱的王老师——你的王妈妈!她急我们之所急、想我们之所想,她帮了我们的大忙。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泄湖20年她大公无私地一次次地拯救了我们全家。

我说儿子啊,你也不小了,你应该在每年最热的时候,带上礼物去把你的救命恩人——王妈妈,好好地看望一趟,给她重重地磕上几个响头。

(3)我的一个学生

今天虽然天气晴好,但和昨天相比就显得逊色多了。昨天可谓阳光灿烂,光照强烈,当然比较蓝的高空还有非常巨大的白云。

昨天,我们淘了粮食又淘了油菜,难得那样一个美好的天气。当时人站在阳光下是吃不消的,在水管淘粮食和油菜的妻嚷着让我给她找顶草帽戴。我也试了一下,在阳光下站不到三分钟,人就热得不行了。这样的天气,对于淘粮食是再好不过了。妻也正是在这天剪掉了她那一头几乎齐腰的秀发。

她早就嚷嚷着要剪,可我总是不同意,我认为长发也挺好看的,但是我经不住妻的两次三番的叫嚷。我想剪就剪吧!女人就这样子,头发长了想短短了想长,如此周而复始而已。这不正像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吗?所以我也就同意她剪了。

可她竟领着儿子去了半天也不见回还,我放心不下,于是便去探寻,到了那地方一揭门帘,好家伙,哪个是妻呢?当时女儿也在场,我便问女儿你妈在里边吗?女儿说在里边坐着正剪着呢!我一看,好家伙,那么长的一头秀发竟被剪成了一个近乎男人的短发了!妻背对着我而坐,那年轻的理发师正给她修剪着,女儿说马上就好了。若不是从她们面前偌大一面镜子上看到妻那熟悉的面庞,我真的是连妻也认不得了。

  ……忽然有人从里边拨开门帘向我问道:毛老师,你还认得我吗?吆,一个学生,一个似曾相识的学生。我很快就回忆起了这张比较熟悉的面孔,对这个学生我印象是颇深的,因为他的一件事让我很难忘记他。

他原在三班,是和夏雨一个班的。中考前一个月,学校把各班学习好的都抽出去组成了一个新班,夏雨和他等都被抽走了(我没有给这个新班带课)。抽走之前,他就勤学好问,经常问我问题。抽走之后的一天中午,天气很热,我正准备午睡,不料他一声“报告”进来向我请教,是什么问题我现在倒忘得一干二净了,总之我是圆满地答复并彻底地给他解决了。

我想说的,这是一个与众不同而知情达理的学生。他一进来说明来意后,就给我放下了一盒红艳艳的“哈德门”香烟,说是天这么热的,他来麻烦我,这是他的一点心意。他的所作所为出乎我的所料并且使我措手不及,我很惊讶很兴奋很感激,因为以前从未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知道我爱抽烟并且烟瘾很大。

当时我就想,他的这个举措充分说明了这样一个问题:这学生及其家长很懂事,我想这可能是他家长嘱咐他这样做的。当时我坚决不收,他却坚决要给,无奈,盛情难却,我只好开拆抽出了一根,点着抽着,给他讲完题后,我将那包已经开拆的红艳艳的“哈德门”香烟塞在他手中,感激不尽地送他而去。

  如今,三年已经过去了,他此时此刻正站在我的面前,当他问我还认识不认识他时,我笑着说认识认识,你当时在三班,和夏雨一个班的……他告我他正上城关,今年就毕业要参加高考的!

我仔细审视着他,他比三年前瘦了也黑了,好像三年来一直未长,还像三年前那样大小,连声音和神态也没有发生多大变化。由于是初夏,加之那天又特别热,所以我无意间瞥见他脖子下边衣服开口处的几处烫痕。我们要离开这儿了,就与他告辞。

我和妻子儿女往学校走着(我们家在学校),我觉得自己没有弄清这个学生到底家在哪儿,虽然和我交谈时,他手往北边一指说我家就在那上头,但印象中我感到他三年前曾告诉我说他家好像在冯家村什么地方。这是我的第一个遗憾。

第二个遗憾就是没有弄清刚才他为什么呆在那地方,需要理发吗?但交谈中我感到他头发并不长,没有必要去理。

后来妻子回来做饭时对我说,这个学生在我去之前,就指着儿子问她说:这是毛老师的孩子吗?并且说那时候经常去咱家问你题的,我说我已经不记得了。

妻最后告诉我,原来这个学生是同他哥及其嫂子从河里干活才回来的,他哥已经回家去了,他可能是陪他嫂子在这里理发的。

关于这个学生,对了,在他毕业离校之后,我还碰见过他一回,那是不知道哪一年了,记得他坐在别人自行车之后,很快与自行车上的我一晃而过,他们向西我向东,可他很快就发现了我,远远地隔着马路还有车辆行人高举一手微笑着同我打招呼,我随之也高举一手报以别后的惊喜与亲切的问候。

  这就是他——学生——我的一个学生。

(4)男女同厕

我正在小便池的一端勒裤带,忽然闯进来一位年轻女老师……新来的她大步流星地带进来一股风,还好,她竟然目不斜视居然没有发现我,咣当一声拉开门进去又咣当一声闭了门,我吓得一边勒裤带一边急急忙忙地往外跑,但我又想,有小便池啊,明明是男厕所嘛,我有什么好怕的,但她在里边就是让人害怕,毕竟性别不同啊。

再说我们楼上的这个厕所,西头是学生宿舍东头是老师宿舍,厕所被夹在中间,学生是男生,老师有男也有女,但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也不管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大家统统都上这么一个厕所,一到晚上特别是9点以后,以及整个夜晚,主要是男生洗漱并上厕所。男老师得空也上,女老师得空也上,因为晚上10点以后公寓楼就上锁出不去了。白天学生很少回宿舍,几乎没有学生上这个厕所,没有学生上那么男女老师就上了,不过男女老师同时上的情形也有,但不是很多,而且也不是故意同上,一到节假日没有了学生,就成了老师的厕所。

这些老师有五六家,几乎都是三口子,即夫妻俩都是教师,还有他们的一个孩子。有的老师还带有家属,节假日特别是寒假与暑假,那无疑都成了老师及其家属的厕所。所以男女都上这个厕所,但男女同时上的情形不是很多,基本上都能错过,再说男女也不是故意同上,有好多次我进去蹲坑关了门,当我快要结束时忽然左右两边几乎同时起立,大水直冲龙王庙,然后大踏步轻松而去,不知是男是女,看不见面目还好,否则将会多么的尴尬,即便都是男的。

这楼上有男生有男女教师有老师家属,总之人员复杂,常常有人大便后不冲水,这激起了几个年轻女老师的愤怒。有好几次她们在厕所门上贴纸条,上面写道不冲水素质太差,感叹号连续两三个。写纸条不顶用时,年轻女老师就自言自语的愤愤不平的大骂一通,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烧,甚至还口。难道都是学生吗?真是很难搞清楚,所以又贴纸条并不断地贴,所以至今五六个坑也还都干净。

这层楼本来都是让学生住的,只是由于学生越来越少,所以就住进了五六家老师。上厕所时必须先进水房,水房有十几个水龙头供师生洗漱打水。这层楼白天几乎不见学生,晚上九十点以后,简直就是学生的天下,但节假日就成了老师们的天下,特别是大风降温下雨下雪,男女老师就上这个厕所,男女同时上的情形也有,毕竟很少,再说也不是故意同上,基本上都能错过。来也匆匆去也冲冲,就这样男女同厕。

2021、8、水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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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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