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千年，敦煌穿越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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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大雄宝殿

与1908年相比，

主要变化是原来的大佛殿，

由五层楼改建为九层楼，

洞窑崖体进行了整体加固。

“敦煌者，吾国学术之伤心史也。”

——陈寅恪

公元366年，十六国前秦名僧乐僔，拄着拐杖来到敦煌。他看到鸣沙山上金光闪烁，似有千佛闪耀，心有所悟，便在此凿下第一个石窟。从此，莫高窟横空出世。

▲ 敦煌莫高窟。摄影/徐海洋

她的命运，与国家的命运紧紧相连。作为丝绸之路的交通要冲，敦煌成为东西方文明的交汇之地，在一千多年的繁荣兴盛中，璀璨的文化艺术蓬勃生长。随着王朝的兴衰更替与陆上丝路的跌宕起伏，莫高窟也曾被人遗忘，数百年间无人管理，任由风沙侵蚀、人为偷盗。

▲ 玉门关。摄影/徐海洋

1900年6月22日，夏至。一位名叫王圆箓的道士，一次无心的敲击，再度改变了莫高窟的命运。

这一天，王圆箓和同伴正在窟中清理流沙。当流沙不再，窟壁发生轻微的倾斜和开裂。他们无意中的一次轻击，竟使墙壁后回荡起空洞的声音。那天夜里，王圆箓敲碎了外层墙壁，发现一扇完全被泥块封塞的小门。当这扇门被打开时，莫高窟藏经洞惊现人间。

作为20世纪显学之一的“敦煌学”，就此开启。

▲ 莫高窟藏经洞。摄影/茹遂初

然而，迎接这满窟经卷帛画的，却是个混乱的世界。

1907年，英国人斯坦因走进了莫高窟。他用一套渴望追寻玄奘脚步的说辞，打动了小心谨慎的王圆箓。最终，王圆箓以40锭马蹄银的价格，卖出了所有被斯坦因选中的经卷帛画，这都是莫高窟的无价之宝。

1908年，法国人伯希和也进入了藏经洞。他带走了7000余件敦煌文献，以及200多件唐代绘画、织物、雕塑等，其中不少文物散落海外，至今不知所踪。

▲ 1908年，伯希和花了三个星期时间在藏经洞里挑选经卷，努埃特拍了三张照片记录下了这一场景，这是其中的一幅。摄影/努埃特

整整121年，莫高窟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中既有大自然的风沙雨雪侵蚀，更有人为的战争破坏与盗劫动荡。人们很难具体想象，这是一种何等的沧桑巨变；人们更难想象，她如何超越时间的力量，在大变局定格自我，低声诉说着往日的繁华。

幸亏，20世纪上半叶拍摄的照片，近年来不断公诸世人。通过今昔印象对比，我们能够清楚地看见，这百年来莫高窟的变与不变。

现在，我们与你一起，穿越时空。

早期石窟——十六国、南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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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第285窟

画面突出拍摄了西壁南小龛外南侧的婆薮仙，

并可见龛内禅僧塑像、壁画局部。

面龛侧立的婆薮仙，

为一身体枯瘦的白发老翁形象，也称婆薮天。

对比1908年的照片，

可见此窟保存与整理修复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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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第260窟

北魏开凿此窟，龛内塑释迦禅定像，

龛外塑胁侍菩萨。

柱壁上贴满影塑供养菩萨，

即模造的小型彩绘塑像。

对比1908年照片，

胁侍菩萨上方的影塑供养菩萨缺失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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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第260窟

北魏开东向面圆券龛，塑倚坐说法佛一身，

龛壁画化佛火焰佛光、供养菩萨与飞天，

龛外两侧各塑一菩萨。

与1908年照片相比，

东向面倚坐佛缺失了手部，

中心柱上的影塑供养菩萨缺失七身。

盛期石窟——隋至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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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第217窟

盛唐画观音菩萨像，

该像与众不同，额生竖眼，

为禅宗尊崇的准提观音，意为清静，

在盛唐壁画中较为少见

菩萨躯体原为浅亮白色，已变为厚重黑褐色，

唯青绿衣裳尚鲜明。

·【P88 – P89】【竖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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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第427窟

西壁为隋塑金刚力士一身（右侧），

南壁为隋塑天王两身（左侧），

均为宋代重妆。

后面墙壁上，描绘宋代神将、

菩萨、供养人等图案。

塑像上方为宋修木构窟檐，画花鸟等图案。

与1908年的照片相比，

金刚力士左手略有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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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第332窟

初唐塑一佛二菩萨像，站立在莲花座上。

此外，南北壁亦各塑一佛二菩萨像。

佛像高额丰颊，神态宁静，面容慈悲。

胁侍菩萨腰肢婀娜，别有意趣。

色彩为后世补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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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第27窟

盛唐洞窟，经西夏、清重修。

内有唐塑趺坐佛一身；

龛外唐代悬塑供养菩萨二身；

龛内西壁唐浮塑像光、背光，

经西夏重画，西北壁各有西夏画菩萨。

与1908年照片对比，

该龛损毁严重，许多塑像只存木骨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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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第302窟

画面正中系主室中心塔柱，作须弥山状，

上部为圆形七级倒塔，

最下一层塑仰莲、四龙；

下部两层为方形台座，浮塑彩绘化生龛楣、

龙首龛梁、莲花龛柱。

主室四壁画千佛、天宫伎乐等。

龛内及两侧塑像系1908年后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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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54 - 155】【竖图】【很好】

（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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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图

片，穿越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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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第46窟

主室北壁、东壁、窟顶四披画千佛。

北壁平顶方形龛，

内有唐塑七佛，即过去七佛，

指距离我们时间最近的七位佛，

释迦牟尼为最后一位。

七佛之一在1908年之后丢失。

中期石窟——中唐至五代、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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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第146窟

画团龙鹦鹉井心，卷草、垂幔铺于四披，

图中西披上画西方无量寿佛一铺，

两侧十方佛，下画千佛。

下方有宋塑清重修趺坐佛一身，

背屏上方宋画菩提宝盖，

其下的丹凤朝阳画于1908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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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第138窟

晚唐由敦煌望族阴氏开凿，即阴家窟。

覆斗形顶，设中心佛坛，背屏连接窟顶。

佛坛上晚唐塑趺坐佛一身；

清塑送子娘娘及眷属、六臂观音等，

是当地送子娘娘信仰的体现。

相较于1908年的照片，

可见六臂观音的手臂及左右童子有所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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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第431窟

北魏洞窟，经初唐、宋重修。

图为宋修前室木构窟檐，三间四柱，

梁上犹存太平兴国五年重修的墨书题记。

窗枋画飞天，檩椽画千佛。

南壁宋画法华经变一铺，下部原画男供养人，

被清代凿洞毁去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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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238 - 239】【横图】【但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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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第61窟

窟顶四角画四大天王像，

分别是东南角的东方提头赖吒天王、

东北角的北方毗沙门天王、

西北角的西方毗楼博叉天王、

西南角的南方毗琉璃天王。

除东南角大部损毁外，其余保存基本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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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154窟

中唐画观无量寿经变一铺。

观无量寿经变发展到中唐此窟时，

画面布局已然定型，

延续了早期初唐洞窟的基本图像内容与结构特征，

中间主题为说法会，东侧未生怨，西侧十六观。

壁画下部西夏画持花供养菩萨。

对比1908年的照片，

经变下部乐舞图及其左侧缺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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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第156窟

晚唐敦煌大族张议潮起兵，

从吐蕃手中收复敦煌，

被唐廷封为归义军节度使，

敦煌进入张氏归义军时代。

156窟为这一时期代表洞窟。

主室南壁上部画阿弥陀经变等，

下部画张议潮统军出行图。

末期石窟——西夏至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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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第465窟

画面主体为双身曼荼罗像，

其中男尊为八面十六臂托钵喜金刚，

钵内是各色人兽、神灵。

与1908年的照片对比，洞窟地面得到清理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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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第464窟

元代绘制的方格故事画，

内容为善财童子五十三参变，

讲述善财童子参礼入法界的故事。

对比1908年照片，

壁画多处遭到人为切割、刻划，损毁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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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第95窟

这尊长眉罗汉又称宾头卢，

为十六罗汉之首。

如画面所绘，其拄杖坐椅上，

长达数尺的白眉，需由童子跟随捧持。

对比1908年的照片，

长眉罗汉头部出现了新的涂鸦痕迹。

注：本章节中的历史照片（或黑白照片）全部为伯希和带领的法国西域考古探险团于1908年拍摄

影像承载了沉默的历史

历史复活了无声的影像

道士王圆箓打开藏经洞的那一刻，莫高窟尘封多年的身影，就此开启。百余年来，莫高窟经历了迅疾而深刻的变化，当我们回溯这段历史，试图探寻莫高窟的过去与未来时，又该以何种方式，重新打开那扇“门”呢？

也许，摄影就是答案之一。

▲ 图1: 敦煌壁画修复；图2: 2013年10月24日，敦煌研究院的数字化团队在莫高窟第55窟开展壁画高分辨率采集作业。供图/孙志军

借助摄影技术，我们得以穿越时空，直面莫高窟一个多世纪以来的变化。丝路悠远，盛唐气象，古文明生生不息的脉搏，就在敦煌，不曾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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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他们记录莫高窟的沧桑身影

百年后，我们寻找活生生的历史脉搏

《世纪敦煌》，跨越百年的影像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