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缙云山下拐了一道弯9•王坚论战

公元1254年的一天傍晚，晚霞满天。王坚和张珏巡访归来，他俩伫立在钓鱼城钓鱼台悬崖上，望着嘉陵江，心思重重的。好不易，张珏开口说，有情报说，蒙古军队又开始入川了。

王坚说，嗯，这次是蒙军的又一次佯动，真正的大战还没到来。

张珏说，我也这样认为的。我分析是为了配合蒙军大理攻势而来的。

王坚说，对，我估计是蒙军占理大理后，会迂回进川，绕过重庆长江一带的山城，直扑长江中下游，再下临安，大有灭我大宋王朝之势。

张珏说，对，我也认为。前几年，蒙军在蜀地，鄂州，两淮都受到了正面阻击，他们可能在实施新的灭宋战役。

王坚说，嗯，我想起十年前，你，我，和二冉离开重庆城时的情景。现在四川制置使又换了几拨人，不知他们意识到没有，大战己离我们不远了。要是余帅还在就好了？王坚说着不由眼里闪动着泪花。

张珏说，是呀！我还清楚地记得十年前我们离开朝天门时的情景。

王坚说，十多年的努力，钓鱼城能否抗住蒙军的攻击？

两人默默地沉思，好象他们又回到了十年前……

那是公元1243年的一天，山城重庆朝天门外，四川制置使余玠，他亲自领着七八人来到嘉陵江边，为即将去合州赴任的几位官员送行。走在前面的是余玠和王坚，张珏一左一右并行着，随后是几个随员。

嘉陵江码头停了数十艘官船，船头上飘着黄色的“宋”字官旗。从码头上下来一群穿着官服的朝廷大员，他们停在船头边说着话別客套话。

只见余玠对几个官员说，本使将这千均重担交给你们了。他说着，依依拱手对众人致礼，冉进，冉璞，朝廷给你们的委任状己批复下来了，官服也很合身，你们去合州就立实施在钓鱼城打井的工作。继续完善钓鱼城城防建设。

冉进和冉璞说，请余使放心，我们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余玠又对着王坚和张珏说，据探马来报，现在蒙古帝国正在为选大汗的事而内斗。此时也正好是我们备战的大好时机。你俩一个为都统，一个任副都统，虽名义上是一正一副，但中心职责是担负起抗蒙任务，且勿为名和利而伤了你们兄弟间的和气。只有内外拧着一股绳样，才能保住重庆这个大宋王朝的长江门户。

王坚和张珏说，请余玠放心，我们一定齐心合力搞好战备，一旦蒙军来犯，我们定保重庆安全。

余玠说，这不仅仅是重庆的问题，而是整个大宋王朝的问题。我就担心的是你们间的协调关系，不久将来合州五个县的老百性都迁于钓鱼城，那可足有十多万军民呀！

余玠说，我记得我出任四川制置使时，路过夔州拜会了老帅孟珙，他也曾给我讲过一事。说当年彭大雅作四川制置副使时，就与正使陈隆之关系闹得很僵，双方都上书朝廷互相弹劾对方，这让朝迋很为难。

王坚说，我们不会的。

张珏也说，余使，我们不会的。

余玠说，后来，孟帅分别致信彭大雅和陈隆之说，国事都如此到了生死危亡之时了，你们两人合智共谋，都还对抗不了蒙古人。而你俩现却忙于私斗，岂不愧对廉颇蔺相如的风骨吗？

王坚说，孟帅高明，处处为大宋作想，对人没有私仇。本臣当以孟帅为楷模。

张珏说，谢谢余使提示！

余玠说，身为朝廷使臣，本臣一样天天也会面对朝迋上的风言风语，但内心应有无愧于朝迋之心。彭大雅和陈隆之在收到了孟帅的信后，两人消除了误解，就全心放在抗蒙这大事上。这样才为我们四川赢得了大量时间，现在我们“三江八柱”（嘉陵江上的八座石城）已完工，将来一定会显示它们巨大作用的。

余玠说，这次我来重庆顺路拜访了老帅孟珙，临别时，他特意送了我十万石粮食，六千精兵。我已给你们准备了三万石粮食，也拨给你一千精兵。特别是这一千精兵，都是孟帅在与蒙军交战中磨炼出来的老兵。这次你们就随带去合州，让他们再带出一支新队伍来。余玠指着江边排着的官船说。

王坚高兴地说，谢余帅想得这么周到，有了这支老兵，我们抗击蒙军就更有信心了。

余玠说，好吧，你们上船吧！千里送君，终有一别，望你们一路顺风。

突然，从余玠随从中站出一位大将来，拉着王坚的手说，老战友，我们今后得好好合作。你主内水，我主外水，定叫蒙古人有来无回。

王坚一看说，刘整老弟，你也进川了？

刘整说，嗯，我也是孟帅指定随六千精兵入川人之一，余使叫我去神臂城任都统的，守外水。刘整转身指着一个人说，还有他晋国宝等，都是老战友了。

晋国宝赶忙上来客气地说，王都统好，我们也有三年不见了。

王坚高兴地说，好，好，今后我们要好好合作，效忠于朝迋。王坚与刘整，晋国宝都拥抱了下，挥手上船去。

二冉，王坚，张珏等在船上挥手离去，他们的船队渐渐离开了码头，扬帆溯嘉陵江而上直抵合州。

船离开行了一阵，清风徐徐吹来，冉进走到王坚身边说，王都统，我觉得这个刘整任神臂城都统不太合适？

王坚说，来，来，坐近点。为什么？这个刘整可不简单，他是个被孟帅夸上天的一个奇人。孟帅曾赠旗给他，旗上书“赛存孝”。

冉璞也凑过来说，我也觉得此人有点诡异！那个晋国宝也是猥猥琐琐的。

张珏觉得很诧异说，孟帅夸过刘整是个李存孝这类猛将（五代名将）。

王坚说，是的，我随孟帅征战这么多年，可从没听过孟帅夸过什么人。但我也觉得这个刘整有点怪！

冉进说，我看他送别我们时，他脸上的笑容很不自然，不是余使那种自然表情。当余玠一行送我们时，刘整是最后一个对你说话的人，他脸上是先挤出笑容来，再说客气话的。

张珏说，嗯，我也觉得刘整心里和脑子想的不一样，总给人有点别扭感。

王坚说，说明你们识人都有点警觉。刘整这个人，我多少了解点。他比较好争功，挺傲气的。若是上司没看重，他会发牢骚的，但现在是用人之急呀！

冉进说，那个刘整有种心高气傲的感觉，我觉得此人多变，也许这种人是个极危险的人！王都统，你得防着点。

王坚说，也许你们说得对！

王坚一会儿把钓鱼城的城防图摊在船板上，专注地看着图。

张珏在船上问王坚，请王都统，趁此空闲，给我们讲下蜀地防卫情况吧？冉进和冉璞也坐了过来听王坚论战。

王坚说，我也是才随余玠进川不久。我最早在孟帅手下当兵，他曾给我讲过蜀地情况，因为孟帅也曾任过四川制置使。他说要搞清楚将来有可能发生的宋蒙大战，得先了解下南宋四川地区，即巴蜀地区的行政设置。他说，所谓的四川称谓，始于宋真宗咸平元年，是指蜀地的四路，即益州路，梓州路，夔州路和利州路。

王坚说，北宋王朝是建在后周的基础上，主要是在黄河流域上的汉人王国，那时北宋都城是在东京开封。靖康之耻后，南宋变成了江淮以南的汉人王国了，都城在临安。但不论北宋或是南宋，蜀地依然在宋王朝的最西边的边界上。

王坚说，咱们宋王朝那真是多灾多难，所以朝廷历来都比较重视防备北方政权的侵犯和袭扰，因为北方政权大多是游牧民族在主政。从西夏，大辽，后来的金国，蒙古，他们都是把蜀地当成一条南下和入汉中的重要的战略通道。

因此，宋王朝把蜀地战备通道分成了蜀口三道“屏藩防线”，第一道防线称为蜀口三关，即大散关，黄牛关和皂效堡关；第二道防线为五州，即成州，阶州、凤州、西和州、天水军。这就是蜀口外“三关五州”的来历。

第三道蜀口三关隘防线，即武休关、仙人关、七方关。当时是把关外川陜地域统称为蜀口。王坚指着地图说。

王坚说，北宋王朝初期，蜀囗外三关始于澶渊之盟。当时主要是为防辽国入侵，澶渊之盟后，保了百余年太平，蜀囗内外相对比较平静。

王坚说，但到了金国吞并了辽国后，金人大军曾多次冲击蜀口外三关，幸好我大宋有悍将吴玠守于此，他率三千宋军竟然是大破金国十万大军，他又保了蜀口八十余年。但是吴家两兄弟吴玠和吴麟都是镇守蜀口的名将，两人过世后，朝廷都加封很重，并许之子孙续掌蜀口的兵权。

王坚说，可吴麟之孙吴曦却心生异志，暗通金国，他将大散关之外的五州中的阶州，成州，西和州和凤州许给金国，以讨赏金国授位他为蜀王。因此，金国派兵占据这几个州城池，大肆毁损三关，幸好这个败类吴曦被安丙设计除之。但从此蜀口“三关五州形同虚设”。

王坚说，当蒙古大军灭了金国后，蒙军曾二次强行借道，即“丁亥之变”和“辛卯之变”，并攻击我蜀口。虽然是宋有曹友闻，曹友万力抗蒙军，但由于此时先后任过四川的制置使的郑损和桂如渊畏敌如鼠，使得蜀口外“三关五洲”的防线名存实亡。蒙军进入四川如无人之境，这让成都等十七州的百姓惨遭蒙古军队的屠杀。

冉璞问，王都统，何为“丁亥之变”和“辛卯之变”？

王坚说，宋宝庆三年（1227）年，这年也叫丁亥年。蒙古成吉思汗率军渡过黄河，进攻金国西部，逼进我大宋蜀口。他令一支蒙军骑兵突然闯进蜀边地区，掠杀人口，抢夺牲畜。驻守西河洲的利州副都统何进指挥宋军抵抗蒙军，四川安抚制置使郑损听闻宋军败绩，下令放弃五州，由此任由蒙军入川来杀掠。此就是“丁亥之变”，至此拉开了蒙宋之战。

王坚说，“辛卯之变”发生在绍定四年（1234年），蒙古大军由拖雷率领三万精兵，强行借道，以武力敲开蜀口大散关，破洋州，攻兴元，再分兵西沔州，撤屋为筏，沿嘉陵江南下，抵达西水县（现南部县），由此百年蜀口被蒙军捣毁！也拉开了宋蒙全面战争的序幕。

王坚说，由此蜀口残破，川陕四大戎司不得不另作打算，构筑新的防线。潼川府路迁于神臂城（泸州合江）；益州路迁于凌云城（今乐山）；夔州路迁于白帝城，兴州路（迁于利州）；兴元路迁于钓鱼城。四川按抚制置迁于重庆城。

王坚说，如果不是四川孟珙和余玠主帅四川制置使，我们今天可能连立足之地也没有了。

王坚说，蜀地分为制司，统领四路；路之下是州，州之下县。州府设军监，县设县衙。我们去的合州辖五县，即石镜县，铜梁县、巴川县、汉初县、赤水县。五县辖区约有二十万人口。

原四川制置设在成都，成都地形无险可守，因蒙古军队多次攻击成都，成都城残破。蒙军击破成都后，顺外水南下，朝廷震惊才急任孟珙为四川制置使，将蒙军击溃。后来，孟珙改任京湖制置大使，无暇深究蜀口防线。这才有彭大雅入川。自彭大雅任四川制置府副使后，将四川制置府机关搬到了重庆。由此，重庆成了整个四川的行政中心。

彭大雅为了抵御蒙古军队的攻击，他将整个四川的防务设置进行了调整，并进行大规模地建造和改造沿江土城，其重点是将沿江土城改造成了坚固的石砌山城。并设三关要隘，即武休关，仙人关和七方关。

彭大雅任四川制置使时，他初步完成了新蜀地的防御布局。他在外水布下了凌云城（嘉定城，今乐山），以扼守岷江，青衣江和大渡河。以云顶城（金堂）扼守沱江，以神臂城（泸州合江），扼守重庆长江上游。

彭大雅尤其是在内水下的功夫最大，嘉陵江每条支流都建有山城，以铁峰城（安岳县）扼涪江；以大良城（广安），礼仪城（渠县）扼渠江；以平梁城（巴中县）扼巴河（渠江支流）；得驼河，得汉城（通江）扼通江（渠江支流）；以大获城（苍溪），运山城（蓬安），青居城（南充）扼嘉陵江；以合州钓鱼城，多功城，总扼嘉陵江，以确保重庆城。

另以重庆城，长江下游有紫云城（万州），瞿塘城（奉节县），白帝城等扼长江。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山城是防止蒙军绕过重庆或夔门防线，偷入到长江的防线，如赤牛城（梁平），小宁城等。

彭大雅任制置使期，基本上利用蒙古帝国窝阔台大汗驾崩时，蒙古政局不稳的时机，蜀地完成了八十余座沿江山城的建设。

彭大雅之后，余玠任四川制置使（

1243年），他采纳了你们二冉的建议，将原州县府衙机关和老百姓全部迁入到山城中。

四川制置也由此迁入到了重庆，而各州县军政机关分布在相应的沿江有坚固山城中。余玠在四川军事上也作了调整，设置了利戎司，兴戎司、沔戎司、金戎司、夔帅司。其中利戎司设在云顶城，成都方向的州县置于云顶城上，扼守沱江。云顶城之地方军称为怀安军。兴戎司设在合州钓鱼城上，扼守嘉陵江，渠江，涪江，又称内水。

沔戎司设在青居城（现南充），扼守嘉陵江。金戎司设在大获城（苍溪）。夔帅司设在奉节。制司帐下编有三支野战军，即安西军，保定军和飞捷军。各司最高地方军事指挥官为都统，如合州钓鱼城最高指挥官我王坚就是兴戎司都统。

公元1254年，合州钓鱼城兴戎司都统王坚强烈地意识到了，蒙古帝国南下灭宋的大战即将发生，他紧急地对钓鱼城外围进行了巡防。他调动一支才招入的新军进行了数次奔袭和防守操练。

张珏说，蒙古军队极其残忍，不但骑兵厉害，还听说蒙古军中有种回回炮，石砲很厉害！这些砲攻坚抜寨，最神奇。都统你见过回回炮吗？

王坚说，如果在开阔的草原上，或平原上，我们宋军与蒙军对抗，一点优势也没有。

张珏说，是的，听说彭大雅在出使蒙古时，曾亲见过蒙古军队打仗，攻城的阵式，所以他才决策将江坝上的宋城迁入到居高临下的山城上。从战术上讲，我们宋军完成了山地战的转型。我们有了山城后，蒙军的骑兵优势，砲兵优势和弓箭优势将大打折扣。

王坚说，这只是我们名义上的想象结论，但我认为，这些远远不够削弱蒙军优势。蒙古军队的单兵装备非常强悍，这是我们宋军无法抗衡的，因为蒙兵个人却装备有铁铠甲，连马都上了厚厚的皮甲。所以我们宋军则只有步兵，单兵身上只有藤甲护体，与蒙打阵地战，我们要吃亏的。

王坚说，为了抵消蒙军优势，冉进，冉璞，我认为在钓鱼城南北应增加筑两路一字墙，以抵消蒙军骑兵的优势。

冉进问，王都统，为什么？

王坚说，蒙军的优势是骑兵，若我们将钓鱼城下南北各建一道一字墙，那么南北东西的骑兵将被分割成三片，骑兵来回增援将被墙隔离而受阻或延缓。这样我们就可利用优势消灭局部的蒙军。另南北一字墙还可起着保护水军战船的作用。

冉进和冉璞连点头同意。

张珏说，原来彭大雅派甘闰筑钓鱼城，他只想到了石寨。你们冉进，冉璞却想到了城中军民的屯田和水源，以便好长期坚守，有了自耕自种的土地，这又有了钓鱼城的外城墙。

王坚说，现在正是蒙军为争汗位而在内斗，他们暂时无暇组织大规模的战争。我们也才有了更多的时间。我认为内城和外城，一字水军城墙，还不够，还得考虑多一点。如内城和外城是否有个重大缺陷，若蒙军占有了外城，我们内城就绝对孤立起来了。假如围困久了，我们内城的人可能粮食不够，我们也无法与外界保持沟通呀？

张珏说，这个王都统想得很好，我建议再将外城内分建成几个片区，既能互相沟通，又能满足耕种。即使蒙军占领某一外城区，我们也有机会夺回来，或者外出迂回到敌军的背后去。

王坚说，好点子！冉进，冉璞，张都统这点说的很好。王坚指着防卫图，用毛笔抅了出来，形成四大片区。你们看，再增加四道外城隔离城墙，加上南北水军一字墙，行吗？

冉进，冉璞说，没问题！

王坚和张璞高兴地说，这样钓鱼城的防卫设施就完善得多了。

四人聊着，聊着，船队进入了嘉陵江小三峡的第一峡口观音峡。王坚突然紧锁眉头说，坏了，我们忽视了嘉陵江上的重要水文和地理资料的收集，我看，这儿一旦宋蒙开战，我们水军对此地一点都不了解？

冉进忙对王坚说，我们到了第二峡温汤峡时，可去寻访下缙云山中的名士冯真，也许他有办法。

王坚说，如何找到那位冯真？

冉璞说，此人是缙云山缙云书院的掌门人，他爷爷冯时行是本朝的状元。他爷爷曾经力谏朝廷启用抗金名将岳飞，被奸相秦桧陷害。因此，他不愿入仕，但他是个坚定的抗蒙义士。

张珏说，那我们得去好好拜访下他，让他给我们提供下附近山川地理信息。

王坚一行官员第二天抵达了嘉陵江小三峡温汤峡温泉寺后，他们紧急约见了缙云山名士冯真。

冯真将彭大雅《黑鞑事略》中的回回炮样式，仿制了出来，并作了一些改进。他将回回炮投石弹丸，改成了火药弹丸。

王坚见到冯真的改进火炮，兴趣大增说，看来彭大雅是个蒙古通，他不但把蒙古大军的秘密武器搞回来了，还掌握了蒙古人的致命缺陷。

冯真说，是的。据说蒙古军队西征时就靠这密集的火炮攻城，那巨大的震撼声音，使得那些坚固城墙被轰裂和炸塌，加上蒙军的箭雨，很少有敌军能抵抗得了。

王坚说，要是蒙军以此法攻击我钓鱼城呢？

冯真说，那蒙军就等于自杀！

张珏兴奋地问，为什么？

冯真说，因为彭大雅筑石城就充分考虑了蒙军回回炮轰击效果的。回回炮实质是中国攻坚利器抛石机加火药的大规模应用。它尤其适应于攻击平原或平地城池，因为抛石机所抛出石丸，必须有平整的地面，以稳定抛石机座，不然地面机座不稳，抛石吊杆无法投石。抛石机投得越远，越高，得底座就需越稳定，地面平整度就要求越宽大或重。然而钓鱼城下全是陡峭斜坡，或者是泥坑土洼地型，这样蒙军回回炮就毫无作用。若蒙军要用回回炮，那投出的石丸既投不远，也没高度，这不反而砸到自己人哟？

王坚说，嗯，有道理！实质上，蒙军的弓箭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因蒙军在进攻城墙时，他们只能站在钭坡上朝上拉弓瞄准，这样摇晃，心里紧张。他们的攻击力是有限的，加上要大量的士兵扶竹梯上攀爬，这样的战斗力几乎没太大的威胁了。

冯真说，是的，这就是为什么彭大雅要竭力建筑石山城的原因。相反，我们在城上用回回炮打蒙军，那是他们难以逃脱，因为我们城墙上垛口处都是平整地面，架回回炮有更多的优势，加上抛出去的弹丸有更多的落差，这样弹丸就更大，投程更远。

王坚高兴地说，冯义士，你是有功之臣，我立叫工匠照此样式多做。让蒙古军队也尝尝我们宋军的回回炮的厉害。

二冉和张珏都大笑起来。

冯真说，我还有个秘密核武器，到时让蒙古人哭天喊地的偿还血债。

王坚一下又来了兴趣，他一脸懵逼的样子说，是真的吗？

冯真说，这个比抛石丸厉害百倍，千倍！

张珏急忙问，是什么？

冯真说，这个叫天弹！

王坚说，为何叫天弹？

冯真说，这种弹丸由回回炮抛出后，在敌人头上炸开，炸裂出弹丸变成无数碎片，四面八方的飞出去。击中敌人身体上，不死即重伤，而且无法愈合，因为被击中者不会是一二片碎片，而是几十颗细小弹片。冯真说着抓出一把铁砂丸子来。

冉进大惊，这不是传说中的炸弹吗？

冉璞说，哦，我明白了，这种弹丸会爆炸。

冯真说，对，对，你们要多准备这类弹丸。它尤其是适用于敌人密集攻城时用。

王坚说，这个太好了，我们到了钓鱼城就提前准备好。

张珏问，冯义士，这嘉陵江的水文和地理，你知道多少？

冯真说，我只是这几年才关注嘉陵江，缙云山这片我了解多点。但嘉陵江上要早作安排，特别是嘉陵江小三峡必须设关隘，否则要吃亏的。小三峡缙云山区，我可组织乡民助力王将军，张将军。

王坚说，那对岸山区里，如何对敌？

冯真说，听说华蓥山区有个绿林好汉叫张昆，此人功夫了得，常手持一把金刀，人称金刀侠。他手下也有一批江湖义士。若朝迋派人去晓明大义，他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张珏说，那太好了，这样我们可藏兵于民中，弥补兵源不足的问题。

王坚说，对！我们兴戎司兵不过三四千人，仅能守住嘉陵江内水上的几大山城。张珏将军，可否去寻下华蓥山义士张昆？若能将他收服，我们可大大减少钓鱼城方向的压力。

张珏说，嗯！是否让冯义士亲笔书封信，我去拜访下那位金刀侠张昆？

冯真说，可以！

……

不知不觉的天色己晚，满天星星闪烁。张珏说，自从二冉离开了钓鱼城后，都统你心思就沉重了很多。

王坚说，是呀！现在余玠也过世了，心里一下空荡荡的。目前，这钓鱼城上有十七万老百姓，一旦大战打起来，这重担就非常重呀！

张珏说，王都统，只要我们能精诚团结，上下一心。这钓鱼城就是个坚不可摧的长城！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南宋水军战船

南宋水军战船

南宋水军战船

合川钓鱼城内城门

南宋砲丸

南宋时期的抛石机，石砲

南宋抗蒙山城防御城池

南宋初年宋国周边国家分布图

合川钓鱼城模型

合川钓鱼城宋军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