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乡村的舞者

燕子是属于乡村的。

城市的高楼挤占了太多飞舞的空间，加之各种噪音，霓虹灯刺眼的光线，钢筋混凝土建筑冷漠的面孔，决定了城市不是燕子最佳的舞场。于是它们在每年的三、四月间来到了乡村。

乡村为燕子准备好了它们需要的一切：枝繁叶茂的大树，利于筑巢的房梁，自由飞翔的天空，安静的环境，丰富的食物，更主要的还有那些淳朴善良、像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深爱燕子的村民。

记得小时候，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的房梁上都有燕子筑巢。许多村民为了方便燕子筑巢，白天黑夜都不关门，有时还要在房梁上钉块平整的木板，放点食物草屑之类，希望燕子能眷顾自家。

燕子和麻雀都是乡村最常见的鸟儿，但是它们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却大不相同。在村民的心里，燕子是一种吉祥鸟，一种能给他们带来幸福的鸟，能给生活带来希望的鸟。燕子是他们心中美丽无比的精灵。而麻雀曾一度被划入“四害”之列，人人喊打。后来虽被“平反”，但由于它们常常偷食田里的粮食，人们对麻雀始终没有什么好感。父亲说，即使在最困难的时期，人们因为饥饿不得不捕杀动物，凡能下口的很少能够幸免。唯独燕子，它们依然可以无忧无虑地在人们身边飞舞。父亲说，它们是乡村的灵魂，看到了它们的舞蹈，人们就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燕子不仅形象可爱，能给村民带来吉祥，其舞姿更可以说是乡村鸟类中最具魅力的一种。它们的舞姿轻盈飘逸，舒缓柔和，灵巧优雅。大家熟知的成语“莺歌燕舞”是说歌声宛转如黄莺、舞姿轻盈如飞燕。由此可知，燕子迷人的舞姿早已被人们所认可。燕子灵巧的身体在空中做小范围的盘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而燕尾掠过水面留下一小圈涟漪，忽而停于你的头顶，似是要和你玩耍。燕子嘴里总是不停地唧唧叫着，边叫边飞，或者在场院的上空，或者围绕着你身体前后，或者就在你家的屋子里。有人居住的地方就少不了燕子迷人的舞蹈。

燕子始终以一种稳定平和的姿态飞翔，不像麻雀，只是短促的一跃，或急速的一飞，从屋檐到树上，从树上到地上；也不像喜鹊，单调地从这个枝头飞到那个枝头；更不像猫头鹰，总给人一种阴森凶恶的感觉。

燕子的舞蹈永远是大方而优雅的，即使有人忽然闯入它们的舞场，它们也不会像麻雀那样四处逃散，它们依然会从容不迫地飞舞，或许还会因为你的到来而显得更倾心、更激情，舞姿更优美。

在城市居住时间久了，看了鸟儿太多的舞蹈，无论它们如何的动人，总忘不了乡村舞者燕子的舞姿。那是一种最本真的舞蹈，最自然的舞蹈，最高雅的舞蹈，没有卖弄，没有欲望，没有利益，只有一种让心灵得以净化的美妙的境界。它们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舞者。 （北叶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