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的路口

规则的路口

清晨七点，焦东路与人民路十字口。

对面红灯亮起，行人和车辆戛然而止。关切的目光注视着红灯的数字，从“90”起开始算减法：89 ，88 ，87 ，86 ，85.......一群步行者和电动车在斑马线这边静静等候，无人越线，无人挤扛，无人闯红灯。行道树上鸟声啁啾，一阵鸽哨在蓝天上飘远......

红灯数字减到“15”，有一辆电动车跃跃欲试。终于按捺不住，在减到“10”之后，闯着红灯驶过。人群出现骚动，其余几辆稍做迟疑，马上跟进，一群电动车有二轮也有三轮四轮，急头抹脸在红灯下碾过斑马线，沿着慢车道西去。

一般而言，选择步行或以电动车为代步工具的，大抵因其安全和从容。通常不会有十万火急。就拿这些闯红灯的人来说，事不会有惊天动地，更未必是刻不容缓。况且一分多钟的时间都已经等待，何必在最后的10秒8秒去闯红灯？固然未必有性命之虞，但显然有害于习惯养成。

无人无车时为什么不能闯红灯？不仅仅因其规则性质，还因为其教育意义。十字街头，高楼林立，窗户洞开，清风拂面，有无数双童年的眼睛注视着滚滚红尘，注视着街头的成人世界。

规则，具有普遍的约束力，在人人遵守的背景之下，人心从容，岁月静好，等候也便具有了美学意义。但一旦有了突破，便会有人质疑，有人攀比，有人仿效，甚至变本加厉。好像不抢这几秒就便宜了那个带头的，或者自己就吃了多大亏。

规则扒开缺口，很容易溃坝，遭殃的还是流离失所的饥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