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夏,漠北等雨

天刚亮,朝晖未曾展其炫彩,便默然退去。空气中没有一丝风,没有一丝的湿润,路边的绿植又悄然卷起夜里舒展的叶,于是亲亲密密,头碰肩砥的叶间,便有一条条的缝隙。在缝隙间偶见一俩片残叶,偶见枯枝,便是与干旱斗争而牺牲的勇士了。有的树木开始化梢以自保,便有着秋枝横生的沧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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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夏,漠北等雨

马在山岗,只为最先感受到凉风


太阳尚未露头,地面已是一片晃眼的白,四处都是蒸腾的热气。小城仿佛一夜未眠,透着疲惫,早市人影稀疏,行色匆匆,像躲避着什么,偶尔有行人,低身而行,有意无意地在树下穿行。再躲太阳的照射,还是寻找树荫?可这时的太阳还没有升起,哪里来的庇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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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夏,漠北等雨

树木化梢自保,苦夏,等雨


苦夏,漠北等雨


天是蓝的,澄明透亮,蓝的肃穆端庄;云是高的,舒卷平常,白的圣洁。风不正经,任性地拖拽白云擦拭蓝天,东临山岗,西逐残阳;总是不肯停下脚步,于是云难攒聚堆积降雨。天离地也更高远了,阳光便不受遮拦,直直地照射,空气中有火烧火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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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夏,漠北等雨

蓝天白云,怪石嶙峋,沿阶苔痕。雨呢?


自立夏来,草原便没有正儿八经的落雨,眼见着春发的绿草渐渐变枯,变稀疏,在阳光的炙烤下,变成了沙硕的黄,露出了土色的根。牛羊驼马,春季满青时吃起来的膘,也浙行销瘦,露出了尖尖的背。绵羊整天聚成大大小小的团,头触着地,喘息着打着嚏喷。马甩着长尾,给自己扇凉。

草原干旱,苦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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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区的机井日夜轰鸣着。农人顺着长长的水带,在密不透风的庄稼林中穿行,唯恐哪一根毛管堵塞,断裂,会枯死一排的。葵花叶子还没到中午便开始打蔫儿,有的甚至打起卷儿,显得托着花盘的秸秆有些突兀。玉茭在拔节,在疯张,一天一个样子,原本厚实墨绿的底叶变薄了,颜色也淡了。农人站在田畔,掀起衣襟,敞着怀,汗水不时滚落。后背早被汗水洇湿,虽然仅是半晌,衣服上的汗渍却层层叠叠的。抽空跑到井房里,抱住出水铁管,把脸和胸贴伏上去,享受着短暂的沁凉。除非是拉化肥,家是不愿回的,虽然有电扇,一来舍不得用,二来电扇鼓出的风也是热的,况且家离田地远,不管是开车还是骑电动车,滚烫和闷热如影随形,开的再快,依然是闷热的牢笼,无力挣脱。在井房扒开冲化肥的水管,咕嘟咕嘟地灌饮着冷井水,嘴唇和腮帮子冰凉麻木了,胃里和身上却仍是火烧火燎。走路时肚子里的水咣咣地响,喘了几口气,嘴巴变干燥了,舌头像布条,涩得难以伸缩。

蝉鸣愈燥,蛙声杳杳。

烈阳如火,只是曝晒,只是炙烤,哪有什么情调!麦田在一晌午间,由绿变黄,麦芒怒张,急欲炸裂。在收割机、打捆机的轰鸣中,很快大片的麦地只剩下短短的麦茬,在阳光下明晃晃的黄。丰收的喜悦尚未在脸上站稳,便被如飘浇的汗水冲刷了。偶尔抬头看看天,便迎来无数的光线倾泻,额上,脸上,臂上,针刺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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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夏,漠北等雨

收割机在麦田轰鸣作业,农人自驾四轮车拉运麦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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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夏,漠北等雨

(收割后泛着明晃晃的黄的麦茬地)


来一点风,哪怕很小,也会让纤云聚拢,遮挡这刺目的阳光;也会让树枝摇曳,那沙沙的声响,听着也清凉。柏油路踩上去,软软的,想要陷住脚,汽车走过,刷刷响着,听上去好像撕开布帛;轮胎都像是新换的,油黑油的,发着黝黝的光。顺路极目,有汽氤氲,像水,感觉车辆也摇晃起来。

来一点风吧,让那聚团的羊儿散开,去咬啃那变得枯黄的萎草;让那雄健的黑枣骝公马迎风奔跑,咴咴嘶鸣。

来一点风吧,让那卷曲的葵叶舒展,摇晃出成长的风姿;让那烈日下劳作农人喘口气,风吹衣襟,有一种丰收后的自满意得的模样。


从立夏至今,只是骄阳如火,未曾暴雨如倾。“三伏无雨,光景袭灰”,“大夏不下雨,牛羊不成堆。”无论是农谚还是俗语,夏天是需要一场场畅快淋漓的雨的,在这漠北。

苦夏,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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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夏,漠北等雨

(站立悬崖等雨的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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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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