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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阿,你去看看白马山哪里的老房子还有没有!?”
“看了,爷爷,还有!原来你们住的那个房子人家关着门不让进!”
这是25岁的亮子跟他83岁的爷爷的对话!
这样的对话持续了快10年了,最近爷爷年龄大了,对于白马山铁路宿舍的挂牵更频繁了,爷爷说,年纪大了,新的记不住,老的忘不掉!
现在的亮子,一家人住在无影山中路一个老铁路宿舍里,这里的房子也是早期爷爷单位分的房子,这是福利分房,所以爷爷坚持住在这座一室两厅的房子里,他对过去的岁月甚是怀念。
每个周六亮子都会到爷爷家,跟爷爷聊聊天,听爷爷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原来他们的老家在白马山铁路宿那段日子。
亮子爷爷是铁路大修厂的工人,奶奶在老家农村,后来经过一些政策扶持,奶奶带着父亲、小姑一起住进了白马山铁路宿舍,成了真正的济南人,但是距离济南市还有一段距离,每次进城都要坐着白马山火车站的劳动车进城,这是父亲告诉亮子最初白马山和济南市的距离就是一辆劳动车。
白马山是一个片区,济南人泛指白马山不是说一座山的概念。这里是许多老一辈铁路工人的革命根据地,这里是计划经济时那些农村户口的家属进城后的家园。五、六十年代没有房地产,每家每户的住房都是靠单位的福利分房。这可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对于普通老百姓进城之后又最大的福利,许多单位也是筹集资金以后,为自己的职工盖房、分房,而白马山铁路宿舍,是济南铁路局和济南铁路分局两大局的普通职工的“集中营”!
这两大局的主要单位组成是机务段、车辆段、大修段、水电段、工程段还有电务段等铁路职工扎堆的单位,在五、六十年代,铁路职工的待遇被社会外界称之为“铁老大”,势力是相当的厉害,当年能当上一名铁路工人几乎是全家光荣,有固定和稳定的收入,有各种福利待遇,吃的喝的拉得全部包括,铁路工人对于铁路之外的事情不闻不问,因为铁路辖区内几乎包囊了跟生活、工作、学习有关的所有项目,曾经有人戏谑铁路局,除了火葬场没有,什么大中小学、医院、托儿所以及酒店商行以及银行应有皆有,只要是社会有的,铁路这个大圈子都有,甚至一度出现铁路圈子和外界是两个社会,许多常年工作在铁路部门的工作人员几乎不跟社会外界打交道,他的社交圈就是在铁路,社会上没有朋友,这句话你信吧!
你信与不信,这可是当时的铁路职工的真实写照,骄横的不得了,所以,被社会称之为“铁老大”,一点也不言过其实,当时所有的铁路职工都享有免费坐火车出行的待遇,譬如济南局的铁路职工去青岛、徐州、德州等地出差,都可以持济南局内的车票免费出行。我记得认识“济南—青岛25/26次”快车上的乘务员陈旭,每次上车她都能给我提供一个待遇优越的座次,不是靠窗就是餐厅的豪华坐,那个时候的济南到青岛的火车还需要4个小时才能达到。
对于大学毕业87年参加入路的一名铁路工人,刚入路的时候,还是带着铁路大盖帽,穿着铁路制服上班的铁路职工,对于坐济南局的火车免票这个事情,自我感觉很优越,只是其中的操作似懂非懂,后来才知道,原来济南铁路局对于下属单位每年必须上缴部分资金额度,以保证自己的铁路职工出行享受免费的待遇,所谓的“免费”单位在年度中给你一次性集中上缴了。
铁路职工是计划经营的硬核,这是一支半军事化作战的队伍,国家的重点项目,重点工程,以及重点生产储备物资,只要交给铁路工人去完成,保证工期、保证质量、保证速度的完成。铁路职工在协助国家成功转型也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后来,计划经济慢慢被市场淘汰,紧靠国家的杠杆能力以及无法满足老百姓的日常需求,铁路开始尝试走出去、请进来的步子。
2017年10月25日,在中国铁路总公司主管的人民铁道报上,中国铁路济南局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陆海霞、中国铁路南宁局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康维等各大局的一把手开始集体亮相公众,这也是同年9月中国铁路总公司旗下18个铁路局启动公司改制成功与市场接轨,铁路这条大轨道不再独立的双向运行,而是全方位,全天候与市场并拢。
这场时代的改革也标志着铁路工人不再单一的走在铁轨上了。
没有计划经营的运营模式,铁路职工的福利分房也划上了一个时代的句号。
而像亮子爷爷住在济南白马山的早期路局、分局给各大铁路下属单位“置办”的福利分房也不再有后续,像济南白马山这样的铁路宿舍,在全国各地都有,这些铁路宿舍基本是紧靠铁路沿线,比较偏远,但是有火车通过,其他关于位置、偏远、房型一般都不是第一时间关注的问题,只要有工作,有房子住,这些来自轨道上的群体就很满足。
今天正视全国铁路所有的铁路宿舍都选择的位置比较偏远,可见当年的铁路老大们跟地方政府的关系并不是十分的融洽,因为地方和铁路的发展各有一段,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也不再花力气去烘托关系。
铁路警察,各管一段。我的辖区你不要管,你的辖区,我管不着。这才是当时铁路个地方最真实的写照。
今天回过头再来探究亮子爷爷一家人一直挂牵的白上山铁路宿舍,这些房子已经有50多年的历史,当年的亮子爷爷住在白马山宿舍的时候,恰逢同学年少正青春,一晃已经是四五十年的光阴了,被岁月带走的是那些一路走来的尘埃,而那些给与生命温暖的记忆,永远不会忘记,恍惚中带着泪水,带着浓浓的思念,带着对时间的不舍和对亲朋旧故的念想,这就是生活。
祖国发展蒸蒸日上,我们身边的生活也有了质的飞跃。
那些还居住在铁路宿舍的“铁路工人”你们还好吗?总有一天随着老城改造和城市全面提升工作的开展,你们会住进宽敞明亮的楼房里。我们一起期待。
页面更新:2024-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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