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是怎么“混”进十二生肖里的？

2020年是鼠年，列为“四害”之一的鼠，是怎么“混”入十二生肖的队伍之中？

在十二生肖中，排名第一的便是老鼠：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小小老鼠何德何能排名第一？其实小老鼠还真有大本事。

民国瓜鼠高山方章（侧面刻着“天职顶瓜瓜”）

1.为何鼠是老大？——为开天地的功臣

民俗专家、北师大文学院教授万建中认为，古代广泛流传“鼠咬天开”的传说，在远古时代，天地混沌一片，是老鼠等在夜半子时出来活动，将这混沌咬破，使得天地分开，宇宙成型。类似的神话故事在中国许多民族中都有记述，只不过天地未开时的混沌状态，常以葫芦、金鼓等象征方式表现。

在中国最古老的民族之一拉祜族神话故事里，混沌未开时代，创世神种植了一个葫芦，是鼠咬了三天三夜，终于把葫芦咬出一个洞，一男一女从葫芦里走出来，这就是拉祜族遇洪灾后人类再传的始祖，而老鼠也因此赢得了吃人粮食的特权。这一神话故事也说明老鼠是开天辟地的功臣，帮助人类再生和繁衍。而十二生肖中的其他动物，基本上和这类创世及造人的传说没有关联。从这一点上来说，也足以证明鼠在古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了。

在福建省博物馆的鼠文物中有一件“宋龙泉窑松鼠水注”，水注是古代文人磨墨时用来滴水的文具，注水于砚面供研墨之用，这似乎可理解为“鼠咬天开”的一种演变；省博还有一件民国时的瓜鼠高山方章，刻着“天职顶瓜瓜”，这似乎也是一种印证。可见古人的脑洞也挺大的。

宋龙泉窑松鼠水注

2.因何鼠为吉祥之物？——生殖能力超强

鼠是开天地之灵物，因此不少地方也有鼠崇拜，古丝绸之路上的西域地区，便有鼠神信仰。据省博的工作人员介绍，《大唐西域记》等文献均曾记载，古于阗国（今新疆和田）崇拜鼠神：相传曾有匈奴数十万大军欲吞并于阗，就在老鼠居住的鼠壤坟旁屯军驻扎。老鼠帮助于阗军队咬断了匈奴人的马鞍、军服、弓弦、甲链和系带等，使得于阗军队大破匈奴。于阗国王感激神鼠大恩，专门建造神祠来祭祀鼠神，以求福佑。

在省博有几件剪纸类的藏品，其中就有“老鼠迎亲”，这是我国各地广为流传的民间传说，也是在正月举行的祭祀鼠神的民间俗信。在闽南地区，每年正月十五有填仓节，祭祀谷神，祈祷老鼠外出迎亲，以免谷物受损。

另外，民间年画、剪纸甚至是古建筑上都常见的吉祥图案诸如“老鼠与葫芦”、“老鼠与葡萄”、“老鼠与石榴”等，省博里就有两件与鼠有关的建筑构件，万建中认为，鼠被民间视为多子多孙的象征，而葫芦、葡萄、石榴也属多籽，因此，人们便把老鼠与这类东西放在一起，强化了繁衍后代的愿望。

清金漆木雕松鼠葡萄纹门窗构件

鼠还象征聚财，清代方濬颐《梦园丛说》中记载：“粤东有钱鼠，其吻尖，其尾长，其声若数钱然，故名。俗云，见则主人家有吉庆事。”晚清经学家俞樾《茶香室丛抄》补充：“常鼠亦能作数钱声，俗云朝闻之，主耗财；暮闻之，为数入，主聚财。”意思是，老鼠的叫声像数钱的声音，人早上听到，就会破财，晚上听到，就会聚财。

3.生肖鼠何时、何地传入中国？——可能从西域和古印度传入

那么流传至今的鼠民俗、鼠文化是何时、何地传入中国的呢？它的真正源头是什么？

这个问题比较复杂，而且争议很大，研究上古神话的闽籍学者、同济大学教授朱大可倾向于它的源头在美索不达米亚（古希腊对两河流域的称谓）。

朱教授称，美索不达米亚文明首次建立了十二进制的时空规则，也建立了十二兽体系。公元前四世纪，战争导致了人口大流动，也推动了文化传播，十二生肖说在此时流传到了古印度。印度人怎么改造来自美索不达米亚的十二兽体系的？朱教授介绍，他们加上了老鼠，“大家都知道印度人信奉蛇，认为它是大神湿婆的化身，但印度人也信奉老鼠，因为它是湿婆的儿子的坐骑，印度人还相信，人死之后会变成老鼠，然后又从老鼠轮回到人类。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蛇和老鼠才能被放进十二生肖兽的阵营。也是因印度人的偏爱，老鼠还被放到了十二生肖兽的首位。

大概是在春秋战国时代，这个体系[印度十二生肖为：鼠、牛、狮子、兔、摩睺罗伽（蟒）、那伽（龙）、马、羊、猴、迦楼罗（金翅鸟）、狗、猪]传到了中国。但在那个年代，十二生肖兽还没有在民间得到广泛应用，一直到东汉和南北朝时，才被人广泛接受，应用于日常生活，甚至把它变成了一种随葬冥器，放在墓穴里，用来镇宅和避邪，保护死者和生者。在省博可以看到一件宋代的陶生肖俑（鼠），造型看起来还挺精美可爱的。

宋代陶十二生肖鼠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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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宋晖 吴臻

表白这些属鼠的泉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