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秋天的对白

文/青衣

入秋已久，天气仍然炎热，远山近水，城市和郊外，足迹踏遍，难寻半缕秋痕。

既然已经拥抱，索性放慢脚步，合着秋的节奏，说几句秋话，让自己的思绪，染上些秋色，装扮几分成熟，于秋，协调一致。

晚饭后，我慵懒地倦缩在沙发中，静静地读着白朴的《天净沙.秋》“孤村落日残霞，青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曲中秋景，冉冉如在眼前，情难自抑，便起身，立窗远望。幢幢灰色层楼的缝隙间，云霞的余晖，在翔凤山边淡抹，山中林木，影成深黛，无轻烟，无寒鸦，无白草，也无黄花可找。

即使，将目光伸到天之边际，也难寻孤村踪迹。入浅秋，还有落日，还有残霞，还有青山，还有穿梭在楼宇间的灰鸽，便足以慰藉我怀旧的情怀。在这小小的城市拐角，为我留下诗意遐想。平日里，无论处于何种境遇，还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呢！

院落中，几只麻雀在树梢间雀跃，叽叽喳喳，它们也许是在讨论，古今立秋时节的变化，或许是在感叹岳池发展太快，短短几年，田野都被高楼所代，远望，层峦堆叠一般。楼太高，鸟儿不是怕扇疼了翅膀，也不是吝惜力气，也不是变得懒惰，恐怕是，和我一样，只想赶秋，便蜗居在庭院树梢，疑惑地仰望天空，也许是在怀念夏日阳光，也许是寻找与夏日晴朗天空一样的好心情。偶尔，叽喳几声，扑腾下翅膀。我要是一只鸟儿多好，也扑腾几下翅膀，兴许可以抖落些疲惫，抖落些许烦恼。

豆大的雨点，说来就来。“啪啪”地捶打在，楼顶蓝色铝皮棚上，声音清脆，在庭院内回荡旋转，此起彼伏，秋韵开唱。远处天边，先昏黄，后惨白，闪过几道光，接着是几声“轰，轰隆隆”，闷雷贴着高楼头皮滚过，天空完全暗下，隐没了远山，残霞。只有城市街巷里的灯光，闪烁登场。天空暗了，地上亮了，群星霓虹，不知不觉中，我跟着一阵秋风，进入一种错觉，仿佛置身在银河之畔。

天边连续几道强烈的白光闪过，有点刀光剑影的样子。紧接着，“啪啪啪”几声惊雷，垂直击打着地面，房间里的灯光，城市里的霓虹，随着惊雷声一起熄灭。眼前的景物，沦陷在一片黑暗中。慌乱间，我赶紧从轩窗处逃离，跃上沙发，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紧紧地倦宿着身子。雨水，倾盆而来，风也乘机狂虐，把雨推进阳台，飘进客厅，打湿了我桌上的书，它还一个劲儿往屋里钻。它要是能钻进我的体内多好，可以洗涤一下，我布满灰尘的灵魂，落满尘烟的心，除去杂念，让它们洁净如新。

小时候，读高尔基的《海燕》时，曾以为自己可以成为一只勇敢的海燕，直击狂风，海浪，在暴风雨中呐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多年以后，我还是一只贪恋温暖的麻雀，连这小小的城市，都不想飞跃。天空、大海、山色都与青春一起，留在了路上。我没有勇敢起来，虽然，偶尔也对着自己的影子呐喊几声，最终，还是被锅碗瓢盆的声音所覆盖。

秋也无语了，我干脆闭着眼。听这狂风，这暴雨，完全没了雨打芭蕉的诗意，只是秋雨不知，凡事，过了度，便损了。虽然我已跟上秋的节奏，但雨却不随我的心情。哪里有什么天随人愿，也罢。

慢慢地，把半生所做的事，粗略地在内心深处过一遍。品，虽无高洁，但也未做使良心不安之事，渐渐坦然起来。

秋天，是适合回味的季节，爱情也好，家庭也罢，清一清收获，找一找失落，逐一查缺补漏，再在冬天养一养，有个好心情，争取抱个早春。

作者简介：肖凤，笔名青衣，文学爱好者，有作品发表于报刊，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