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走过“耍都”

秋天比我先到“耍都”。

不是追逐季节，那多无趣。跟女儿余航和她在凤凰卫视的朋友张欣如来逛一逛，就截然不一样。

白天来，还是第一次。我来广场上喝过夜啤酒，走的时候，空酒瓶有的躲进箱子，有的躺在地上，“耍都”那两个字早就不见了，我以为它们比营业员下班早，广场也有些摇摇晃晃。

都说人有动物属性。抛开恋旧，从众心理，我相信那像一种属性，爱扎堆，以自己熟悉的位置为中心，谨慎地向四周扩展。

康鸥是老成都，他推荐的地方，我深信不疑。“耍都”就是这样走进我的生活的，这一带，后来也成为我与战友朋友喝茶宵夜较多的聚会地。

杨文武宁愿带小孩，也不与啤酒较劲，第二次在此相见，他就没有走到干路了。“耍都”容易让人碰出火花。

云南蒙自一别，与涂猛二十多年以后的重逢，“耍都”一览无余。原来在一起打打闹闹的两兄弟，平静得几乎无话可说。依稀记得，他经营从成都到阆中的客运业务，生意红火，其它都被酒水冲淡了。

刘汉智在万里号上喝茶，喜欢看锦江风光，比不得在长江看朝天门和洪崖洞，但比在西藏边防河谷里吹雪风，滋润而优雅。

不知是疫情的原因，还是人们更喜欢过夜生活。空旷的大舞台，被秋风扫过一般。没有灯光，没有音乐，也没有“川剧变脸”表演，台下没有观众，没有掌声，也没有吆喝声。

女儿她们在给客人找喜欢的成都美食，我在原地停留不前。环顾四周，找我曾经坐过的位置，朋友的影子，还有卖唱的残疾女孩……

夏夜一座难求，奇光异彩，啤酒飘香的情景，再一次在脑中浮现。

往里走，不断有服务员热情地向我们打招呼，还是“双流老妈兔头”更有诱惑力，留住了我们的脚步。

如此风清水冷，心中莫名暗淡，突然想到有点“拿不出手”，继续走下去，估计也没有什么人气，也许会更尴尬。

小张独自去过一些大景点。下午准备去武侯祠，她喜欢成都小吃，女儿就建议在附近的“耍都”品尝，与我的一种感觉相一致。

右为凤凰卫视“笑逐言开”节目主编张欣如，左为余航

偌大一个店，只有我们四位，好像成了我们的包场。上来一个中年女服务员，端过一壶水，放在桌上，递上一份菜单，望着我们。

试着点了麻辣和五香兔头各少许。心想，如果味道不正宗，重新走一家。

上菜速度极快，地道的麻辣鲜香。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又开始给小张解释：“耍都”的重点在夜场，一到晚上，那是人山人海……

很久没来，就把记忆中的情景，给她再现一遍。

作为“笑逐言开”节目的主编，张欣如年轻有为，节目做得好，也很爱生活。很享受分解兔头的乐趣，对特色川菜很好奇，兴趣浓厚。

心中有了谱，我们就一边介绍一边叫服务员追加菜品，麻婆豆腐，鱼香肉丝，水煮肉片……

焦黄的烤猪蹄一上桌，它用香味宣布它的独特存在，把把烧的羊肉牛肉，一下失宠了。

品着川菜小吃，听她说在电视台里的生活，说西餐和海鲜都是有的。第一次到成都的香港客人，说川菜好吃，下午逛了武侯祠，还要继续去找小吃。我建议晚上吃火锅，品尝另一种美味。

她听说鱼香肉丝包含多种味道，却久不见上桌，她便自嘲说，估计是少了两味，正在重新调味等等，想像加创意，像在做节目，幽默风趣，好不享受。

成都值得说道的地方太多，我们知道的，毕竟肤浅，也不便在一个大电视台的编辑面前过于夸夸其谈。

谈笑中，又有客人进来，店里多了一点生气。

信心一上来，生怕厨师马虎，我专门提醒厨师，味道要搞得地道巴适。这也是人少的好处，换得人多时候，这样跟厨师说话，可能会受白眼，又不是什么大餐，还那么多讲究。

成都，都成，耍都，都耍……女儿和小张走后，我与妻子从“耍都”出来，边走边想。

秋风中的“耍都”，有点冷，但满怀期待；也非常值得再次光顾。

从第一次在康鸥口中听到“耍都”这个名字，到现在，也没有太明白。成都人吃耍不分，这原本是吃的地方，却说是耍，饮食文化在这里的细化和延伸，成都人对生活的热爱和享受，观念已达到极致。看成都人，为等待一种美食，排队几个小时，也就见怪不怪了。

灰色天空，洒下几颗小雨。

锦江对岸的白鹭，或在水上飞翔，或在树上停留，好不懒散悠闲。把绿树点缀出一些雪白圆点，足够耀眼，不用标注领地归宿，都知道那是它们的乐园。

树下岸边，“南门码头”几个大字，年轮清晰，颜色灰暗，像在不断向后隐退。左边的平桥，鲜艳得像一道彩虹，也像左右两岸握在一起的手，像现在与过去在江上交汇。

“三百，全买了！”果断而干脆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一个藏族小伙，愿意花三百元钱买下地上的几袋小鱼苗。

全部放生后，小伙子心满意足地走了，鱼贩子开心地骑上电瓶车，又回去拉鱼。

围观的人，龙门阵一下炸开了锅......

锦江老码头吵闹繁杂的景象，似曾相似，展现开来......

图片摄影：巴蜀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