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老头讲八卦（三十七）——他让一百多名美妾夜夜独守空房

上次说到王翦装病辞职回乡。秦王政派其他将领攻楚大败而归，于是低三下四地又去求王翦。

王翦没摆谱，却非常戏精地向秦王政要这要那，先是要封地，然后要大院。终于回咸阳城了满面红光还装作一步三颠，军务会议虽然每次都参加，但不是姗姗来迟就是装头痛、脚痛、心口痛。

这一天，楚国的地图挂在会议室中央，王翦一边看着地图，一边捧着心口呵着气。

秦王政有点不耐烦了：爱卿啊，上一次您说您姨父家太穷，寡人给了他上百亩良田。上上一次您说您家大外甥不务正业，寡人给他安排了郡令文书；再上上上一次您说您家大侄子田里受了灾，寡人安排人给了上百户封地。您家里的烦心事可真够多的。这次又是什么事情啊？

王翦又双叕长叹一声：唉，还不是都看在大王看重臣的份上。没有大王的看重，臣真的什么都不是啊！不敢瞒大王，这次呢，是臣的小舅子，他说祖上留的土地被陨石撞坏了。写信问臣怎么办？臣还狠骂了他一顿，说大王待臣恩重如山，臣怎么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大王开口呢？

秦王政立刻叫来财务官，让他马上传令下去，给王翦小舅子赐封数百户。然后极其温柔地问王翦：

爱卿，这回烦心事都解决了吧？敢问什么时候可以领兵出征啊?

王翦煞有介事地翻开病历，指着几个字说：大夫说臣不宜远行，风吹日晒，必须有人照顾细致，陪伴周到，为了报答大王，王翦应万死不辞。就是怕身体不好，死在了征途上，岂不误了大王的统一大业？

秦王政召来内务官，在秦国姬妾中选了十数位美人，随同王翦出行。王翦拜谢：大王恩重啊，王翦惭愧啊。

秦王政拉着王翦的手，这头恨不得将其撕了，那头还是温言细语：爱卿啊，您身体不好，行军慢慢来，咱不急。六十万精锐已准备妥当，何时出行？

王翦又拜倒：大王大恩，明日出行！

公元前225年，王翦领兵伐楚，大军行军速度相当相当慢，但严阵以待，没有任何可供渗入的漏洞。

楚军不敢正面迎击，只能直接让他们深入腹地，王翦找了个背山面水的好地方，竟驻扎下来。

建起了防风防雨，可以长久居住的军营，士兵们全部驻扎起来，早上做早操，然后开垦田地，养鱼养猪，下午训练队型，训练战阵。训练完毕大家就玩投石游戏。六十万大军，生活得是非常快乐和滋润。

王翦每天早上健身，中午看兵书，下午看士兵操练，晚上和中层干部钻研阵法。生活严谨有规律。

每个月的头一天，王翦都会给秦王政写封信，汇报工作的同时，顺带提一句“大王最近送来的那位魏美人，美则美矣，惜有狐臭。相较之下，更喜脂凝肤白之妇人！秦王政收信后，微微一笑，交给内务官跟进。

某日，王翦之子王贲深夜来访，走进父亲大营，看见父亲正在沙盘上作战术对演。连忙走上前去：父亲，孩子有事问您！

王翦答：什么事这么急？

王贲说：现在朝廷上下，对您议论纷纷，说您利用大王的信任，谋取私利，又说您在这边夜夜笙歌，娇妾美姬，孩儿不信是真的，所以特地来看看。

王翦答：那你看见什么了吗？

王贲说：军营肃整、纪律严明、坚防固守、井井有条。

王翦指一下勤务兵：给小王将军说一下咱们的军纪。

勤务兵说：王将军命令，军队禁绝嫖、赌，禁绝酗酒。违令者，杀无赦！

王贲问：那父亲为何……

王翦答：孩儿啊，我如果说这样做是为了实现我的远大志向，你相信吗？我和嬴政一起长大，我太了解他了，他做每一件事，都是为了私利。我若跟他说自己有远大理想，想为国家作出贡献，我能从工作中得到超越利益的成就感，他只会觉得我虚伪。

但我说是为了钱，为了官位，为了土地，为了女人。他反而觉得我真诚，会放心敢把六十万军队交给我，看着我寸步不移又坚信我不会造反。

王贲说：父亲不怕朝廷流言蜚语？

王翦冷笑：成大事的关键在自己的能力和老板的支持，不在流言蜚语。

这边厢，秦王政和几位大臣开完会聊闲话。

有近臣细声问：大王，听说王翦在楚国那边大半年了，毫无动静啊。

秦王政答：嗯，我知道了。

近臣继续说：他手上有六十万大军啊，若他拥兵自重，秦国危矣！

秦王政一笑：嗤！他家，他大侄子家，他大外甥家，他大舅子家，全部被寡人拿捏得死死的。还有啊，寡人告诉你一件八卦事。

秦王政凑到大臣耳边细语了几句，近臣大惊：这样也行啊，这他他他……也太变态了吧！

秦王政大笑：哈哈哈……这男人嘛，谁没有个小怪癖啊？！你说就这样的人，他也配拥兵自重？！

那边厢，项燕看着囤在楚国心脏地带的60万秦军天天悠哉游哉地生活着。从春暖花开看到他们收割粮食。

心里那叫一个焦虑啊，这叫什么事啊？秦军不是向来只会打闪电战吗？秦军不是向来都会败在耗不起吗？项燕被王翦这波清奇的脑回路玩得那叫一个精神崩溃啊！

这么耗下去可不是办法，秦军60万，楚军40万，这40万已经是楚国最后的全部家当了。项燕想来想去，日夜难安，最后还是决定先回去郢都附近，守住国都最重要。

大家看了这么多集应该都知道，互耗的时候最焦熬，一方耗不住了要移动，特别是要撤退时，就是另一方最好的攻击时机。

秦军看似一年时间都在过家家，其实时刻处在备战的锋芒上。某天细作回来报，楚军大营要起拔了！王翦立即启动战争模式，先锋部队、中坚部队、后防部队立刻有条不紊地如狂潮向楚军卷过去。

楚军虽然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处在撤退的状态，难免士气低落，而秦军士气高涨，因为天天锻练、实训，心情愉快，精力倍增。再说了，楚军战秦军一对一也是必败，何况秦军比楚军还多三分之一。

毫无疑议地，秦军如风卷残云，直接以实力碾压楚军，把项燕逼到山边自杀，一年后打进郢都，俘虏楚王负刍，楚国全境铲平。

王翦又写信给秦王：其实臣还有余力往南把那些披着头发的岭南人一并搞定，但是家里今年粮食失收，吧啦吧啦吧拉……

秦王政又赏了王翦富庶封地，王翦南征百越，取得胜利，向秦王政邀功，秦王政封武成侯。

很快王翦又写辞职信，说真的老了、病了、打不动了，要回老家了。

秦王政看了看秦国版图，冷笑几声，朱笔一批——准！

笔者乱点：

贪官装成清官的很多，清官装成贪官还如此高调的，王翦可谓奇葩，又可谓用心良苦。

全因世间万事，能善始的，很多，能善终的，很少。

都说急流勇退，真能做到功成身退，有几人？大多是，功未成，身先死。

因为人与人之间的猜忌；因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为金字塔顶端的那个人啊，最怕四个字——功高震主。

秦昭王曾经与统一六国只有一步之遥。输就输在与白起之间的君臣不和，明明两个人都是性情中人，明明两个人都是我欲将心向明月，最后又都变成把对方的心扔进沟渠

我欲爱时君不受，君欲爱时我不信。

倒是秦王政和王翦，彼此防卫，彼此鄙视，彼此戏精，却又彼此互惠互利，互相吹捧、紧密相连。最后秦王统一了天下，王翦实现了远大志向，明符其实地实现“双赢”！

只可惜了秦王政送给王翦的上百房姬妾，夜夜独守空房，她们天生丽质，却成了王翦用来取信秦王的棋子。

将军意气尽，红颜空老死。

图源：电视剧照

作者简介

晓墨（晓墨轩主人）：原名李蔚菲，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生于1979年，毕业于广州中山大学，获行政管理和汉语言文学双学位。热爱写作，2005年北京出版社《生于1979》作者，曾在《广州日报》发表短文《成名背后》和《游园惊梦》；在网站“榕树下”发表短篇小说《雨中的肖邦》和《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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