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赏析｜雁月同光

大自然总是爱和你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中秋节的凌晨，我一觉醒来，屋外一片白，推窗才见雁荡山月正上中天！

我曾经在大漠戈壁去看月亮，二三位援友，月色下荒原一望无际，远处是魔鬼城，黑魆魆的，魔鬼出来总是无趣的，这里没有蛇妖或者狐仙，我们乘兴而去兴尽而归；也曾在满月时分坐绿皮火车从北疆乌鲁木齐去南疆龟茲古地库车，列车穿行在天山之中，明月一时在我左侧，一时在我右侧。

在雁荡山，也是常常见圆月山顶升起，金灿灿的惹人爱，只是常常是不经意中见的，正如灵峰的犀牛，望月往往成盼月，或者月亮升起在东边，如果要升至犀牛峰上空，我猜多半是半夜或下半夜了。

也有记忆深的。初来雁荡山，随时任管委会领导上雁湖岗，雁荡得名源自雁湖，“岗顶有湖，芦苇丛生，结草为荡，秋雁宿之”。我们上雁湖是为雁湖岗开发的事。我登山本事很差，最后一个到雁湖岗。从那以后，大凡登山，我要么一直前面领路狂奔，早到早歇息；要么干脆最后一路拉到底，只要方向对，总能到终点。那天夜晚宿在林场的守林人房间里，夜不成眠，披衣上冈，松涛阵阵，“明月松间照”是实景，“清泉石上流”是想象。第二天，没看到日出。从龙西这边下山，滑的一身泥！

写雁荡山的现代名家以郁达夫最为有名，游记《雁荡山的秋月》，长长一篇，其中一段写自己当晚宿在灵岩寺西楼，被早行的学生们惊醒，着迷于月色下的雁荡山，“天色苍苍，但余一线”。郁达夫出名在小说和诗歌，可惜郁达夫游过雁荡山，但没有留下诗歌来。不过在《雁荡山的秋月》中，郁达夫除了对雁荡山的月“顶礼”膜拜外，认为雁荡山最美的地方在筋竹涧，“一路路上风景的清幽绝俗，当为雁山全景之冠”，我是非常赞同的。

这一回与明月相邀，是中秋前两天傍晚，天色未暗，却见圆月升起在乐清湾西门岛对岸，更远处应该是乐清通往玉环的跨海大桥。但也沒一会儿，月亮便隐在云层中，我后来驱车回乐清，总往海的方向望，再未见明月，以我的经验，八月十五前后总会下雨，总是盼望月圆人团圆，可常常是月圆了人未团圆，人团圆了月未现，此事古难全。

等到中秋节前一天傍晚我特地带家人再赴西门岛，说是海鲜犒劳，实则是想能不能遇见明月升海上。有谁轻呼，月亮要出来了。我立即带家人出来，靠海相望。只见淡淡云层中，月亮先是漏出几分，再是半月，再是一轮圆月，“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

胡安明摄于西门岛

月亮是金灿灿的圆月，有谁站在我身后看着我拍照，轻声说，“还是华为好，还是华为好，我们就只能看看了。”因为夜色中，只有华为有夜景模式，可以把这一瞬间留作永恒！我也抢着给周赛珍母女拍照留念，因为月亮再升高一些，有山有水有月亮有家人的景色是取不到的。更何况月色会不会如再前晚一般，刚打个照面就离开了呢？

是的，也就三五分钟光景，一道闪电直落远山，有谁说，会下暴雨的！而我们一家人，就是在电闪雷鸣、暴雨如注中离开西门岛的。

我以为今年中秋之夜又是见不着月了，不过半夜醒来，月光如水雁山如墨画，你以为见不着了，却偏又再见了！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文章来源：余若鹏，2021年9月21日，中秋

图片 : 雁荡山管委会，网络

图片来源:雁荡山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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