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村里那口辘轳老井,一直是我最鲜亮的记忆

儿时村里那口辘轳老井,一直是我最鲜亮的记忆。辘轳井在村子中央,井水丰盈,供应全村上千人吃水,喂养着家家户户的鸡鸭牛羊。吱吱呀呀的辘轳,摇啊摇,摇醒了太阳,摇睡了星星和月亮。宛如一位沧桑老者唱着岁月的歌,把童年的往事串成串儿,成为记忆画屏上永不泯灭的印象。

儿时村里那口辘轳老井,一直是我最鲜亮的记忆

冬天,大雪铺天盖地,辘轳井像童话故事里的冰城堡一样,只是远没有冰城堡可爱,倒是让人觉得恐惧。怕一不小心,脚底打滑摔跟头,只能小心翼翼地挪移着步子,更怕连人带桶从井沿滑下去。水桶要是掉进井里,就得跑去村长家借井钩子,捞水桶。用井钩子钩水桶,未必能钩住水桶的拎手,或许会卡在水桶两侧的耳鼻上,而且往往会带上来半浅不满的大半桶水。要从十几米深的井里徒手硬拉上来,再加上那粗粗的钢丝油绳,绝对是有蛮大的力气!井沿又滑,有时就得等到前来挑水的人搭把手,才能把水桶拽上来。挑水是男人们的事。男人要是不在家,吃水就成了难事。记得,父亲去了外地学习,不在家,母亲领着我们兄妹俩去挑水。哥哥个子不高,担起水桶,水桶下沿还都磕着地。只有把扁担钩的铁链往扁担上绕两圈,这样才能勉强担起水桶来。替母亲挑上一小段路。水井离家一里多地,我一步也挑不走。只能在他们前头,先跑回家,推开大门,再敞开屋门,像请佛一样,站在门口恭请挑水回来的母亲和哥哥。瘦小的母亲气喘吁吁地憋足劲儿挑水进了家门,放下水桶,娘俩一起抬着装有多半铁桶水,倒进与我肩头一般高的水缸里。我的心才跟着松下来。我心疼地看看母亲,再看看小脸通红的哥哥,那一刻,我真是盼望自己快点长大,好帮他们挑水。看着母亲和哥哥往水缸里倒水,倒进缸里的水呼呼地往上返着水花。这总让我想到电视剧《西游记》里孙猴子去龙宫的情景。我幻想着,自己要是有孙猴子的本领该多好,能变出水来,就不用母亲和哥哥艰难地去挑水了。

儿时村里那口辘轳老井,一直是我最鲜亮的记忆

春回大地,从辘轳井最能感受到春天的气息。只要地面的冰水稍稍风干一些,就能看见拇指大的浅蓝色的小蝴蝶,三五成群,在井台的水洼里飞来绕去。小孩子们爱聚在井台抓蝴蝶。打水的大人总是不住地大声吆喝孩子们:可得离井远点儿呀!辘轳井伴随着祖祖辈辈的村里人,走过多少春夏秋冬,那井水养育了多少代际更迭?没人能数得清。寒来暑往,那长满青苔的井台,脱落了石头的井壁,摇起来发出苍老的嘎吱嘎吱声的木制辘轳,那根满手锈渍的粗粗油丝绳,都定格在了我儿时的记忆里。

儿时村里那口辘轳老井,一直是我最鲜亮的记忆

到我读中学那会,村里人都美美地相传——要吃自来水了。生产队长一行人满脸喜滋滋地,挨家到户划分挖水沟任务。很快,家家挖好的深沟里,都放下了水管。水管游龙般接进了各家厨房。随之而来的,只要扭开小小的水笼头,水就急急火火地往大水缸里钻。妇女们高兴,再不用催男人挑水了;孩子们高兴,不再因玩水被大人呵斥了。通了自来水后,辘轳井就被填平掩埋成了平地。我吃了十来年的自来水,扎着羊角辫儿的小丫头,长大要出嫁了。1999年,我成家了。我的小家安装了电水泵抽水,将地下60米深处的澄澈至清的水引进屋里。插上电源,哗哗的水流轻轻巧巧地就注满水缸。当时一院一井,便是家庭殷实富足的标配。现如今,我们一家人身居高层电梯楼房,饮用的自来水更加安全卫生。民以食为天,食以水为先。美好的生活,好似水花,唱着欢快的歌,奔向幸福未来……


文字:王 莉

绘画:郭晓辉

编辑:晨 晨

编审:韩景才

出品:龙湾文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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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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