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 肥畅、话痨凯，和不可能的事（17）

——关于一对异性好友及一些小概率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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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话 相约平安夜

一直临近圣诞节，两个多月来，我都忙个不停。

总经理助理的角色，我还努力融入，太多东西要适应和学习。不过幸好除了我之外，另外还有一个男助理，因为他还新兼任了其他职责，才另外招了我。也因为还有个老鸟带路，我才不至于手忙脚乱，经过两个月的磨练，也基本能应付了。只不过，依然不习惯的一点，就是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事无巨细、公私无别的工作原则。虽说，这些原则并未都一一兑现，但依然给心理造成了不少压力。

畅妈对我的新工作不太满意。

“以前做广告，已经常常加班到不见人影了，但起码节假日基本都有保证。现在，假期都没有了！”她指有两个周末，我跟老板去出差了。

“我不是跟着长见识了吗？”我向她，也向自己，挖掘这份工作的好处。

“长那么多见识有用吗？能成为女总裁吗？”畅妈一点也不领情，“你还是多点留意对象吧！”

“这不是有你在帮我张罗吗？”

她眼睛一瞪，音量提高了，“如果你能自己找到合心合意的，比我帮你找的强一百倍。帮你安排了那么多，就没一个对上眼的！有那么差吗？你说说，介绍的人都快冲三位数了吧？各行各业，青年才俊有，成熟稳重的有，居然一个都对不上。你究竟要找怎样的人？”说着，她似乎要生起气来。

我讪笑一下，赶忙岔开话题。

这段时间里，阿凯也为他的“命中注定”恋情忙着不可开交。空前地，我俩见面聊上几句的次数居然屈指可数，而且大多都是打招呼式的聊。尤其自从重阳节过后，畅妈不允许我再在夏宫夜宿，我俩就更是难碰得着面。不过，每次碰见，他都是一脸春风得意或柔情蜜意。看那态势，很快就要升阶段了，搞不好，趁着过年就双方家长见面，把好事办了。

一个周末上午，我早起了，闲来无事，就上夏宫晒初冬的太阳。居然发现多了一顶帐篷。我心里一咯噔，下意识涌上不快：不是把会约到我地盘了吧？！

没作多想，我重重拉开了铁门栓，重重推开铁门，围着帐篷转了两圈，再大声清了几下嗓子，但里面依然没半点动静。

我火上来了，不顾风度，大力拍了几下帐篷。里面哼唧几声、窸窣了半天，终于拉下门帘，探出一个人头来，惺忪的双眼对上我不快的眼睛。

“早。”阿凯说，一个大呵欠打出来。

我站的位置看不到帐篷里面——这是我特意找的位置。如果看到某些场景，难免尴尬。我冷着脸，沉着声，“谁允许你把帐篷搬上来的？”

“反正这里你现在不用，给我用用又何妨？”阿凯又是一个大呵欠。

“不乐意。”

阿凯爬出来，在暖暖的阳光下左右做了下拉伸。我目光瞟向洞开的帐篷口，现在能看清里面了。一片狼藉，没有别人。

“怎么回事啊你，”我说，满脸不屑，“现在晨跑的习惯也被打破了吗？而且上来搭帐篷又是怎么回事？不就恋爱一场吗？改变也太多了吧？”

他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在家里讲电话不太方便嘛。哎——昨晚讲电话讲到太晚了，睡过头了。”

我嘴里“啧啧”着。突然想起之前“无论怎样都会陪伴身边”的约定，心里不禁暗里嗤之以鼻。

“还通宵讲电话——有那么好吗？”

“好极了。”

我再“啧啧”。这朋友也要一去不复返了，啊，万恶的恋爱！万恶的婚姻！

“张凯，我有言在先啊，不管你感觉有多好，我绝对！禁止！你把人带来玷污我这纯洁的地盘。如果让我发现你违规，杀！无！赦！”我劈出一个恶狠狠的手势。

“干嘛一大早就满脸杀气。多好的天气啊——”

“少废话了，”我打断他，“那么好，赶紧出门约会去吧，别在这里煞我风景了。”说完我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大大喝一口手中的咖啡。

“她今天出差。”他边说边晃近我，从我手中拿走咖啡，也喝了一口。

我忍不住皱了眉头。我们以前数不清的次数喝过对方的汽水、啤酒、开水什么的，但从不介意。但此刻心里清晰泛起了反感，瞬间浑身不舒服起来。似乎杯子上不只沾上了他的口水，还有她的口水。对他递回给我的咖啡，我忍住嫌恶之感，摆摆手。他毫不客气，拿着继续喝了。

我闭上眼，感受着暖洋洋的阳光。一会后，还是开口了。

“我觉得，咱们要完了。你看看这段时间，我基本就见不到你，更别说能聊上几句。之前以为，如果你结婚我们的友情就完蛋了，没想到提前这么多，而且还只在恋爱期，咱们就完了。嗳哟，”我深深一叹，“哎呦，没想到几十年的友情那么脆弱，说分崩离析就分崩离析。”

“少来，”他马上反驳，“别想把责任全推给我。自从你当了大总裁助理，我也好几次找不到你。连畅妈都跟我抱怨你忙飞了。”

“好吧，是我们双方的原因，导致我俩的友谊完了。”我痛心疾首。

“那不能！我最近也想让大家聚一聚了，刚好几天后就是平安夜了。大伙一起过怎样？”

我晲视他，充满疑惑，“你居然不打算平安夜过二人世界？”

他一脸不屑，“我是有异性没人性的人吗？大伙一起过节才热闹啊。而且，也是时候拿我和小曼的浓情蜜意出来晒晒太阳了。”他哈哈一笑，“又何况，就是再多人在场，也不影响我和小曼之间的熊熊爱火啊。”他笑得更响了。

我朝天长呼一口气。

“就这样定了，平安夜咱们去酒吧过，我、小曼，你，你叫上唐尼，想想再叫谁。”

“好。”我心里在翻找名单。

“你的工作怎样？”阿凯终于想起需要关心一下我的新环境了。

“虽然忙，但挺开心的。老板人很好，特别和气，有风度，又幽默，很有才华，做事又有魄力，是非常有人格魅力的一个人。难怪人生那么成功。四十多岁了，但一点都不显老，一点都不像那些秃头大肚腩的油腻中年大伯。底子好，还会保养，还有内涵，真能迷死一大堆师奶……”

“啧啧，”阿凯打断我，“你这些赞赏也太激烈了点吧？”

我微微一怔，眨眨眼，有点迟疑了，“……确实非常不错。”

“单身吗？”

“好像是离了。”

“何止迷死师奶呀，连你这种轻熟女都迷过去了。”

我忍不住嘻嘻直笑，“如果他年轻个十岁，说不定我就扑过去了。”

“相差十几二十岁不是问题，现在老夫少妻很常见。不过，作为少妻，你——太老了点。”说完，阿凯无视我的白眼，独自乐个不停，像个傻子一样。我懒得理他。

平安夜，在响彻大街小巷的“Jingle Bell~Jingle Bell~Jingle all the way”中，一天天临近了。

最后，约好的平安夜聚会我没去成，唐先生要我当晚陪他出席一个宴会。不过，我也因此得以名正言顺地推掉了高飞的婚宴邀请。几周前，他发来了喜帖，将在平安夜设宴。

我并非因他的婚宴不自在，只是在那种场合上，没个熟人相伴，实在是太无聊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