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熊会先在哪里灭绝

在20世纪80年代，北极熊生物学家安德鲁·德罗切从未见过虚弱憔悴的小熊们在加拿大寒冷的哈德逊湾岸边闲逛。然后，从2000年左右开始，他有时会发现营养不良的北极熊幼崽“奄奄一息”。

“他们只是行走的骨架，”德罗谢尔说，他是阿尔伯塔大学的教授。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哈德逊湾北极熊的数量——19个亚种群之一——已经下降了30%。

目前，虽然不是全部，但在一些北极地区，北极熊数量的减少是直截了当的:北极海冰急剧减少，熊需要海冰来熟练地捕猎海豹。北极熊不能在开放水域捕捉海豹。现在，周一发表在《自然气候变化》(Nature Climate Change)杂志上的一项研究确定了在北极不同地区的熊类数量开始下降(或许是迅速下降)之前，它们可以禁食多长时间。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们都清楚，北极熊将在气候变化下遭受极大的痛苦，但我们不清楚何时才会开始看到北极熊数量的减少，”多伦多大学(University of Toronto)的生态学家彼得莫尔纳(Peter Molnar)说。

研究人员通过测量北极熊在本世纪两种不同的碳排放情景下能够禁食多久来测试北极熊的数量将如何发展，这两种情景都将进一步耗尽北极海冰。这项研究证明了减少温室气体碳排放的重要性——即使人类无法实现2015年具有历史意义的巴黎气候协议中世界各国达成的极其雄心勃勃的减排目标。特朗普政府已经放弃了这项协议。

研究人员发现，在未来几十年以及更久的时间里，随着地球温度的升高，在温室气体排放适度下降的情况下(从本世纪中期开始)，到2080年，19个北极熊亚种群中的10个仍有可能或极有可能遭受“繁殖失败”。繁殖失败是导致幼崽存活率急剧下降的关键，这主要是因为它们的母亲耗尽了精力来哺育无助的幼崽。

在本世纪，随着全球能源需求的增加，我们的文明使煤炭燃烧增加了五倍——几乎所有的北极熊种群都有可能经历繁殖失败。

北极熊数量的减少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在不同的地方，事情会有不同的结果。这是因为北极是一个多样化、广阔的地方，有岛屿、海湾、海峡等。

“世界各地都有北极熊，”研究报告的合著者、加拿大丘吉尔保护组织“北极熊国际”(Polar bears International)的首席科学家史蒂文·阿姆斯特拉普(Steven Amstrup)说。该组织积极研究北极熊。阿姆斯特拉普说:“生态环境和海冰条件变化很大，所以我们预计不同的种群在不同的时期会有不同的反应。”阿姆斯特拉普曾在阿拉斯加领导了长达30年的北极熊研究工作。

科学家们很清楚，在北极熊的脂肪储备耗尽、无法生存或抚养幼崽之前，它们可以禁食多长时间。北极熊通常会在每年夏天经历禁食期，因为海冰减少，寻找食物变得困难。

“每个生物都有它的极限。”

例如，研究人员知道，一头健康的母熊刚出生的幼崽可以禁食117天，然后她的幼崽的存活率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下降(研究人员以90年代初研究过的西哈德逊湾北极熊亚群的身体状况作为参考点)。为了确定熊的数量会如何发展，莫尔纳和他的团队将这些生存预期，以及在瘦熊和胖熊两种状态下的生存预期，与未来几十年不同地区的冰将如何消失配对。

如果人类从根本上减少碳排放，地球将至少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才能稳定下来(无论温度上升2摄氏度、2.5摄氏度、3摄氏度或更高，高于工业革命前的水平)，因为气候系统中仍有余热。在地球停止变暖之后的25年左右的时间里，稳定北极海冰，即使是在比现在低得多的水平上，也不会发生。因此，保护北极熊的栖息地需要远见卓识。

“如果我们等到预测的事件发生在我们身上，那就太晚了。”

尽管许多北极熊的数量仍有可能免于减少——也就是说，如果人类减少碳排放的话——但这些数据预示着一个黑暗的未来。北极海冰正在急剧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