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3岁确诊孤独症后,老公跟别的女人又生了一个,公婆出30万买断抚养费

口述:娟子 文:晴天娃娃

编辑:李津

来源:婚姻与家庭杂志


01

辞职,为了儿子


点点两岁半时,我感觉到了他的异常。别人家的孩子已经能说会道了,点点只会叫爸爸妈妈。我和老公刘成说起这事儿,他没太在意:“我妈说了,贵人语迟,你别瞎想。”我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那时的我温顺而怯弱,一切事情都以刘成为中心。


一晃大半年过去了,点点并没有改善。有好几次,我发现他看着玩具,眼神空洞。我越发不安,背着刘成带点点去了儿童医院。


检查完,医生郑重地告诉我,点点患有轻度孤独症,好在发现得早,及时干预,会有很大机会拥有正常的生活。


出了医院大门,我握着点点软软的小手,心一抽一抽地痛,真想抱着他哭一场。我还有一个担心,刘成三代单传,公婆对点点特别宝贝,要是知道点点有孤独症,他们会怎么想?


夜里,等点点和公婆都睡下,我把诊断结果拿给刘成,顺便告诉他我的决定:“我想好了,辞职专门带点点。”


刘成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你工作正在上升期,舍得辞职吗?”半年前,我刚刚升任部门主管。我工作有多努力,刘成比谁都清楚。


“舍不得也要舍,只要儿子好,我什么都舍得。”“好,你放心在家带点点,我挣钱养家。”刘成的回答铿锵有力。


我阅读了大量关于孤独症儿童康复治疗的书籍,带着点点去了广州、上海、北京等大城市的医院,四处寻求康复治疗的方法,效果微乎其微。


最初两年,公婆还帮着照顾点点。可看到点点没有明显改善,他们开始劝我和刘成再要一个孩子。开始,刘成还和我一起敷衍。渐渐地,他也松动了。


我不是没想过要二胎。可有了二宝,我就没法全心照顾点点,我不敢生。公婆见我不松口,一气之下回了老家。


刘成虽然没说什么,但对我的态度明显不如从前。所有人都对点点失去了信心,但我不能。


点点6岁生日那天,我准备了一桌子菜,点点刚许愿吹灭蜡烛,刘成接了个电话,留下一句“同事找我有事”就下了楼。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刘成有事儿。



02

离婚,陪他长大


我选择了无视。我以为自己一心带点点,他总会顾念些情分。然而,我终究是高估了他。


两个月后,刘成找我摊牌。那个女人已经怀孕4个月,眼看遮不住了。怕我不同意,刘成选择了净身出户,还给了我20万元的补偿,我要了点点的抚养权。担心我反悔,刘成爸妈多给了我10万元,一次性“买断”了点点的抚养费。我同意了,这样的婚姻不要也罢。


离婚后,我把家里的锁全换了,把屋内粉刷一新,换了新的家具,还带着点点照了张合影,装上镜框摆在客厅电视柜上。照片中,我微笑着,鱼尾纹已爬上了眼角。


这一年,我32岁。我对自己说:“从今以后,我要做全新的自己,治好点点,让他成为一个正常的孩子。”


点点到了入学年龄,没有一所学校肯接收他。我托居委会出面和学校沟通,终于有一所学校答应了。学校给我和点点在教室最后一排放了一张特别课桌,我陪着他上课。点点很用心,除了功课,我制订了严格的康复计划,还有意识地下载一些影片引导他。


二年级期中考试,点点的成绩居然达到了班里中等水平。我特别高兴,第一次看到了希望。


整整6年,我一直都在陪读,还和点点的老师处成了朋友。进入初中后,点点的成绩也一直维持在中上。我以为他康复得差不多了,可现实很快狠狠地打了我的脸。


我忽略了一个现实:点点对我依赖特别严重,他的世界里只有我和学校。


点点初二时的一天,我得了重感冒,头痛欲裂,没陪点点上课。本想放学去接他,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屋子里黑黑的,点点还没回来。我慌了,打电话给老师,老师说点点一放学就走了。


我急疯了,在家到学校的路上来回找了两次,都没有找到他。当我决定报警时,手机忽然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对方告诉我,点点在解放桥上,要我赶紧过去。我慌得连声“谢谢”都没说,拦了辆的士直奔解放桥。


一到桥边,我就看见点点站在人行道上,旁边有一个男子守着。我冲上桥跑到点点身边,上下左右地打量一遍,确认点点毫发无伤,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我紧紧抱住点点,哭出声来。


等我平静下来,才想起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我尴尬地擦了擦眼泪,带着点点深深鞠了一躬。男人裹紧风衣,冲我点了点头。男人叫张永刚,在他的描述下,我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点点放学没见到我,就独自坐公交车回家,不小心坐过了站,找不到回家的路。9点多,张永刚下班过桥时,发现了在桥边哭泣的点点,从他书包里找到学生证,联系上了我。


我和张永刚就这么认识了。他离婚两年多,女儿归前妻,知道我带点点不容易,常会来帮帮忙。作为回报,我也会做些好吃的招待他。张永刚有心,可我无意。


那段时间,点点因为受到惊吓,像变了个人,常常做噩梦,成绩直线下滑。期末考试,我问他成绩,他忽然暴怒,砸了桌上的碗碟,还把书包里的书全撕了,之后就一声不吭地回房睡了。看着满地狼藉,我万念俱灰,放声大哭。哭过之后,我又冷静下来:我不能倒下,不然点点怎么办?



03

如愿,做回自己


第二天,我去学校为点点办了休学手续,随后带他登上了去上海的火车。临走前,我给张永刚发了信息,不管怎样,算是告个别。


在上海,终于有了好消息。专家检查后说点点的孤独症康复效果很好,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消除严重的社交恐惧症。


我得感谢刘成。我用20万元买了两个门面房,每月租金有一万多元,足够我们娘儿俩生活。我们在黄浦江畔一间疗养院住下,这里环境清幽,交通方便。我请了一位青少年心理学专家为点点辅导,每周三带他乘公交车去菜市场和超市。


一开始,点点有些慌乱,紧紧拉着我的手,后来慢慢放松下来。半年后,点点重返学校上初三,状态稳定。我不再全程陪读,一周只需去学校两三次。


与此同时,我也没闲着,建了一个孤独症儿童家长群,每天和家长们在群里交流,分享经验。互动中,我的社交圈扩大了,渐渐找回了自己。去年,点点参加高考,考取了一所大专院校,对我来说,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点点20岁生日那天,我摆了几桌,请了孤独症家长群里的家长和点点的同学们。


在弟弟妹妹面前,点点尽显大哥哥风范,给孩子们夹菜添饭。有个孩子不小心将汤汁弄在身上,他马上扯了纸巾,小心地擦拭着。看到同学们,点点开心地迎上前,一群年轻人热聊起来。


宴席当天,我宣布把收入的12万元礼金当做启动资金,用来帮助群里有困难的孤独症家庭。点点如愿长大,接下来,我想按照自己的心愿活一次。


散席后,点点兴致特别高,邀我去解放桥边散步。晚风徐徐,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街头霓虹闪烁,映着水波荡漾不已。


点点突然问我:“妈妈,你和张叔叔还有联系吗?今天要是他也在,就圆满了。”


这些年,我们一直断断续续联系着。3年前,张永刚申请去了国外工作,好像这个月就要回来了吧。


我轻声一笑:“傻瓜,张叔叔是挺好,可这世上哪有圆满的事呀。”


“那也不一定呢。”


顺着点点的目光,我抬起头,桥的那一侧,张永刚紧了紧风衣。


本文摘自《婚姻与家庭》杂志 2024年2月下

原标题《这世上哪有圆满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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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4

标签:孤独症   公婆   抚养费   圆满   儿子   家长   老公   婚姻   成绩   半年   孩子   家庭   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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