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论｜《幻兽帕鲁》的游戏逻辑与社会意涵

2024年1月，讨论热度最高的新游无疑是Pocketpair出品的《幻兽帕鲁》。这部作品发售两周即在Steam游戏平台售出超过1200万份，且Xbox/XGP玩家规模超过700万。不仅如此，该游戏同时在线玩家人数超过200万，在Steam的游戏史上仅次于《绝地求生：大逃杀》。《幻兽帕鲁》将《宝可梦》系列的生物捕获、培育与战斗等机制，和《方舟：生存进化》的开放世界生存制作融为一体，让玩家可以使用特殊道具“帕鲁球”捕捉魔法生物“帕鲁”，并带领它们建设家园、发展产业、探索地城和挑战头目。

在这款游戏名声鹊起的同时，它在社交媒体上的讨论热度也居高不下。本文将以《幻兽帕鲁》的设定与游戏机制为基础，尝试讨论其游戏逻辑，以及成为现象级代表作的深层原因。

缝合怪的迷思

在《幻兽帕鲁》发售初期，一个讨论重点便是它的“缝合怪”身份。批评者认为，这款游戏缺乏原创性，只是融合了不同游戏的系统，属于拾人牙慧、迎合大众的庸俗作品。那么，果真如此吗？

从《幻兽帕鲁》本身来看，确实如此。仅在它的Steam宣传界面，就可以看到建造、生活、农业……等多达14种游戏机制。实际游戏内容也确实包含了其中每项机制。具体来看，它主要是对两类游戏进行了缝合。第一类，开放世界生存制作的游戏——来自《方舟：生存进化》。宽泛地说，也来自《泰拉瑞亚》《我的世界》《饥荒》《英灵神殿》等一众同类游戏。第二类，生物收集与战斗的游戏，来自《宝可梦》系列。

从开发商Pocketpair的角度来看，该公司一向习惯于制作“缝合怪”式游戏。《超载地牢》就融合了《皇室战争》的塔防元素和《杀戮尖塔》的肉鸽（Roguelike）卡牌玩法。而到了《创世理想乡》，更是公然宣称“《创世理想乡》是一个拥有所有创造类游戏的要素并将他们融合起来做出的全新的游戏。将我们最喜欢的——农业种植、自动化设计、宠物饲养、迷宫探险、建筑创造等要素以‘砍杀生存’游戏的模式作为基础融合在了一起，并创造出了一个拥有无限可能性的游戏”[1]。

既然如此，那么《幻兽帕鲁》“缝合怪”的称号可谓实至名归。但这真是一个恶评吗？并非如此。从游戏发展史来看，“缝合怪”实在屡见不鲜。如上文提到的《杀戮尖塔》，本身也不是完全原创，其肉鸽玩法来自《Nethack》《矮人要塞》《地城探宝：石头汤》等经典肉鸽游戏。而其卡牌玩法则取材于《领土》《暗杀神》等牌池构建类游戏。此类“缝合怪”堪称汗牛充栋，如《魔兽争霸3：冰封王座》在《帝国时代》即时战略的基础上加入角色扮演游戏的英雄单位；《部落冲突》融合了《植物大战僵尸》的即时策略塔防与《开心农场》的偷菜玩法；《冬日计划》在生存建造游戏中加入死亡政治元素，融合了《狼人杀》的可变玩家能力和身份阵营……

其实，能够被称为“缝合怪”且实现高销量的游戏，已可以称得上原创作品的胜利。毕竟，游戏玩法一共就那么几种。绝大部分游戏连机制创新都做不到。如世纪之交国产武侠游戏的代表《轩辕剑》和《仙剑奇侠传》系列，在角色设定和意境上，都体现出从中国历史与传统文化中取材。但是在设计思路上，显然是原汁原味的JRPG（日式角色扮演游戏），强调在回合制或者半即时制的舒缓节奏中，通过线性剧情了解角色故事并代入既有角色的恩怨情仇。而欧美大厂在这方面也并不更加注重原创。比如，1983年发售的《the Gateway to Apshai》和1984年发售的《龙之塔》就已经引领了ARPG（动作角色扮演游戏）的风潮。而到了21世纪，《黑暗之魂》系列、《战神》、《只狼：影逝二度》、《艾尔登法环》等依旧在沿用这一机制。

毕竟，要找到一个能够长时间受到玩家喜爱的游戏类型，十分困难，而要在既有机制的基础上进行革新，风险极大。这也使得厂商在找到一套可以获得玩家认可的机制之后，只在具体细节上做小修小补，很少大动干戈。如育碧的《刺客信条》系列不知疲倦地让玩家清理地图上的问号，Falcom从《空之轨迹》到《零之轨迹》《碧之轨迹》《闪之轨迹》，一直采用导力魔法的设定。而放弃已经被市场认可的机制另起炉灶，无疑是个艰难的挑战。如弘煜科技的《风色幻想》系列，在菲利斯多篇结束，发售《风色幻想5：赤月战争》开始绿之星篇的时候，把学习新技能的方式改为使用旧有技能100次，遭受一片骂声。之后在《风色幻想XX：交错的轨迹》中，把战斗技能改为“迅击、连击、重击”的三重组合，再次迎来糟糕风评。这也使得该作品成为《风色幻想》系列的终结。

虽然很多“缝合怪”游戏取得了成功，但是仅仅缝合不同游戏机制是不够的。看上去相似的机制在销量上可能迥然不同。《宝可梦》系列每作销量稳定在500万以上，最近5年更是一直保持着每作销量千万以上的亮眼成绩[2]。而同样使用生物捕捉-养成-战斗系统的历史悠久《轩辕剑》系列（在游戏内被称作“炼妖壶”系统）则表现不佳，根据其官方宣传，自1990年发布第一作起，销量最高的《轩辕剑6》也只是达到了30万+的成绩[3]。

那么，《幻兽帕鲁》究竟做对了什么，才在短时间内获得了玩家的认可呢？

生存建造与生物养成的平衡点

有太多的证据说明《幻兽帕鲁》故事的发生地帕洛斯群岛是一片与世隔绝，连物理规则都和现实世界迥乎不同的幻想世界。正如约翰·赫伊津哈在《游戏的人：文化中的游戏成分的研究》中提到的那样：“一切游戏的进行和存在都限定在事先划定的游戏场地，标定的边界既可能是物质的边界，也可能是想象中的边界；既可能是有意识划定的边界，也可能是理所当然的边界。”[4]在这个帕鲁可以通过战斗自然而然升级和学习魔法的世界里，玩家显然会进入到魔环之内，“按照游戏规则行事，假装这些要求非常重要，而无须考虑这个假装中隐含的幻想成分”[5]。因此，可以暂且忽略帕鲁能够被收入终端、矿石会自动刷新、帕鲁之间没有生殖隔离、野生帕鲁无需学习即掌握工作技能等难以解释的世界观设定，将着眼点放到《幻兽帕鲁》的游戏逻辑上。

在《幻兽帕鲁》的开放世界中，生物收集与生存制作两个要素并行不悖，彼此助力。想要捕捉帕鲁，需要制作帕鲁球，而帕鲁球的制作材料——木材、石头和帕鲁矿碎块，需要通过砍伐和挖掘进行收集。在通过帕鲁球捕捉帕鲁之后，捕捉过程本身就会提供经验值，解锁下一阶段的建筑和物品科技。而被捕捉到的帕鲁可以从事生火、发电等玩家角色无能为力的工作，从而帮助玩家制作出更优良的装备、更高级的帕鲁球。而捕捉帕鲁过程中获得的素材，如帕鲁的体液、骨头、皮革等，也是在工作台制作道具时不可或缺的材料。至此，生物收集与生存制作形成了良性循环。

在这两个系统形成循环的基础上，这两个系统的内部也形成了循环。从生物收集的角度来看，尽管玩家可以使用木棒、剑、长矛、弓箭、手枪等各种武器，但是和帕鲁相比，玩家的战斗力显然太低。低等级的帕鲁，可以靠着玩家亲自出马捕捉，而挑战高等级的帕鲁，如果没有帕鲁帮忙，那么胜率会非常低。这就使得捕捉帕鲁，本身就成为了进一步捕捉帕鲁的重要条件。而从生存制作的角度来看，许多高级物品物品需要的材料，并不能直接在商人那里买到，而是要通过合成获取，这就形成了逐级攀升的游戏生态。

在捕捉到帕鲁之后，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亲自动手。除了给建筑安放地基这种统筹规划性质的工作不能假手于人，其他诸如制药、采矿、烹饪等工作都可以交给帕鲁完成。而玩家则可以从重复劳动中解放出来，去探索地图的各个角落，发现和捕捉新的帕鲁。这种不断提高自动化水平的游戏逻辑，并非《幻兽帕鲁》独创，之前名噪一时的国产模拟经营游戏《波西亚时光》《沙石镇时光》中，也有类似的设定：白手起家时，玩家需要亲自开采矿石、打磨机械、种植农作物；在游戏中后期，可以直接向公司订购矿石。而打磨、铸造、切割等工序，在工厂里实现了自动化生产。照料坐骑、温室培养、燃料填补、机器清灰等工作，都可以交给机器人代劳。

《幻兽帕鲁》有单机模式，但多人联机才是它的精髓。对单个玩家角色来说，即使升到满级。获得的科技点也远远不够点满所有的科技，总会留有遗憾，但是在多人联机中，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这正是模因“而你，我的朋友，才是真正的帕鲁”的出处。

在笔者的实践中，较为可行的分工方式有两种。第一种是大家的等级齐头并进，公会中每位玩家选择其中一项进行学习，有人专心制作武器，有人专心修建筑。这样一来，一旦有人到了可以解锁高等级科技的等级，肯定会有充足的科技点用于满足相应物品的学习需求。而另一种模式则是，有的玩家学习制作方面的科技，在据点内采矿、伐木和生产帕鲁球、子弹等消耗类物品，而另外一些玩家出去捕捉帕鲁升级，并且负责建造必需的建筑来升级据点，且在升级间隙制作枪械、头盔和盔甲。出门战斗的玩家往往会有较高的角色等级，可以担负起据点升级的职责。他们只需要把捕捉到的高级帕鲁放进据点，再放下建筑地基，剩下的工作完全可以让没有学习过这一建筑科技的玩家，或者任何具有“手工作业”工作适应性的帕鲁来完成。而他们每次返回据点的时候，可从据点获得其他玩家提供的资源补充，为下一次冒险做好准备。这样一来，就形成了良性循环，喜欢游戏中不同方面的玩家可以各擅胜场。

这个循环能够得到实现，一方面是因为良好的系统配合，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整体上较为安全和稳定的环境，给了玩家闲庭信步的底气。举例来说，在传统的生存游戏中，“夜晚”常常意味着危险与恐惧。在《饥荒》中，如果没有在天黑之前制作第一个火把，那么入夜以后就会被黑暗中的怪物攻击，几乎不可能幸存。在《七日杀》中，夜晚出现的僵尸令许多玩家头痛，甚至有玩家在游戏论坛中寻求“干脆删除夜晚”的玩家制作模组[6]。在《英灵神殿》中，如果玩家角色在夜晚出门，即使是刚从营火旁离开，也会很快获得“寒冷”Debuff：“血量回复-50%，耐力回复-25%”，甚至还可能遇到蛟龙、幽灵等怪物的袭击。甚至在《我的世界》中，玩家思考出了“在自己脚底下挖三格泥土然后把头顶封起来。在洞里你可以顺利躲过各种可怕怪物的攻击”的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7]。

但是《幻兽帕鲁》的核心并不是生存的种种挑战。和上述游戏相比，它对于“夜晚”的设定要友好很多。这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第一，一些暗属性的帕鲁是只有在夜间出现的，比如寐魔、猫蝠怪。玩家需要在夜间进行捕捉。第二，大部分帕鲁会在夜间睡觉。靠近睡眠中的帕鲁时，玩家可以选择进行偷袭。不仅如此，使用帕鲁球收取睡眠中的帕鲁并不会打断其睡眠状态，这给了战力不足的玩家捕捉强力帕鲁的机会。第三，提高玩家捕获力的收集品“翠叶鼠雕像”会发出绿光，这一光芒在夜晚极为耀眼，在很远的地方也可以看到。第四，官方提供了关于白昼与夜晚的服务器设置功能，玩家可以随意调节时间流逝速度，喜欢白昼的玩家可以大大缩短夜晚的时间，反之亦然。综上，在《幻兽帕鲁》中，夜晚并不意味着恐怖活着灾难，而只是游戏进行的另一种状态。这让乐于建设、挖掘、采集和打造的玩家可以尽情享受夜晚，而无须为游戏世界的时间变化而中断自己的行动以备不测。

工人还是牲畜？帕鲁的多重身份与玩家代入

除了生存建造与生物养成的合理循环之外，对“帕鲁”这种生物的设定也是《幻兽帕鲁》成功的重要原因。一种直观的感受是，帕鲁很可爱。但是，从移动端游戏到电脑端游戏，从电子游戏到桌面游戏，可爱的小动物和其他事物屡见不鲜。这似乎不足以为《幻兽帕鲁》引发此等热议的盛况提供充分的解释。在笔者看来，与现实世界的勾连，也是引发玩家关注与共情这款游戏的一个重要因素。

想要分析帕鲁受到追捧的原因，首先需要明确，游戏中的“帕鲁”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生物。其英文名“Palworld”意思是“朋友的世界”，“Pal”是英语口语中对伙伴的称呼，也可以通俗翻译成“兄弟”或者“哥们儿”。但是在游戏中，它的含义显然不限于此。这一世界观下，“帕鲁”与工人之间微妙的联系与对应性，很容易让玩家产生共鸣感。

抓到帕鲁之后，玩家可以选择把它们安放到据点里面。在玩家建立的据点中，帕鲁只需要四类建筑：床，用来休息；野莓农园，用来种植；饲料箱，用来填饱肚子；温泉，用来放松身心。只要有了这四类建筑，并在据点中安置合适的有一技之长的帕鲁，帕鲁们就可以自动完成采集与生产的循环，不需要玩家再进行操作。在游戏初期，只需少许资源就可以给帕鲁们提供完整而充足的生活设施。这些资源大多不难获得。即使是没有升级过工作速度，也没有其他帕鲁帮忙的玩家角色，也可以在半分钟时间内完成修建。这不仅让许多玩家联系到自己的处境：在签订了劳动合同，进入到一家公司之后，所获得的薪资待遇仅够温饱，很难支撑任何奢侈享受——正如没有任何娱乐设施的帕鲁一样。

被安放到据点中的帕鲁会根据其能力，主动参与到13项不同的劳动之中。这十三项工作适应性，正如同社会上形形色色的岗位。在岗位上工作产出高的人会更容易升职加薪，《幻兽帕鲁》中工作适应性好的帕鲁更容易在据点受到玩家的追捧。

帕鲁“阿努比斯”有4级手工作业和3级采矿能力，因此得到许多玩家的青睐

每种帕鲁都有自己擅长的工作，但是不论工作多长时间、多少次，帕鲁的工作技能也不会因此得到半点提升，正如打工人戏谑自嘲时所言：“从来没有见过哪个打工人因为挖煤又快又好而当上了煤老板”。而且，不管和什么种类的帕鲁进行合作，合作多长时间，帕鲁们都不能学到彼此的工作能力。他们的工作能力，完全是由所属品类决定，这正好符合当下阶级流动性减弱、出身背景影响增加的社会现实。

关于《幻兽帕鲁》，有一句广为流传的模因：“你不干，有的是帕鲁干。”这显然不仅指的是《幻兽帕鲁》中的境况，而是结合当下就业困难的时势进行的判断。但是放到《幻兽帕鲁》的世界中，“你不干”的威胁其实没有任何力度可言。在工业化社会中的人需要在社会分工中找到自己的岗位，才能满足基本的生存需求。但对于帕鲁来说，即使玩家没有给它们提供工作岗位，而是让他们以信息流的形式停留在终端之中，也不会对他们产生任何负面影响。而如果让他们回到野外，更是“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至于“有的是帕鲁干”也并不符合实际情况。游戏中帕鲁种类虽多，但是在特定的阶段，想要尽量提高据点的工作效率，玩家的可选项并不多。如在炉子中将“金属矿石”提炼为“金属铸块”，需要有“生火”技能的帕鲁，此时技能等级较高且易于抓捕的帕鲁，只有10级左右“炽焰牛”。这也使得它成为了中期冶炼的首选。

在据点工作的帕鲁，可能会罹患各种各样的疾病，如“抑郁症”、“骨折”、“暴食症”、“衰弱”等，这与当前“脆皮打工人”、“脆皮大学生”的社会热点不谋而合。看到这些身患重疾的帕鲁还在工作，而玩家在它们康复之后立刻让他们重返工作岗位的现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现代职场上，那些为了保住岗位的打工人。

《幻兽帕鲁》中的工作台，可以提高帕鲁的工作速度，但是也会付出代价

“配种”玩法是《幻兽帕鲁》的一大特色。在建设了“配种牧场”之后，玩家就可以把一公一母两只帕鲁放到牧场之中。这也是游戏中仅有的涉及性别的场合。完全指向繁殖的性别，充分说明其与社会性别、心理性别均无干系，唯一在乎的便是生理性别。之后如果提供道具“蛋糕”，两只帕鲁就会下蛋，无视生殖隔离。

任何种族和特性的帕鲁都不会孵蛋。这一点在野外和配种牧场中均可得到验证。野外得到的各式各样的帕鲁蛋，旁边并没有父母看守。而配种牧场里，当两只帕鲁交配之后，再提供蛋糕也只会让他们继续交配，而非孵蛋。在蛋被孵化之后，父母对孩子也没有半点亲情上的羁绊。即使让儿子代替父亲与母亲交配，或者女儿代替母亲与父亲交配，也不会导致受孕成功率和帕鲁的心理状况产生任何变化。这与费孝通《生育制度》中的描述不谋而合。在封建时代的中国，人之所以要生育，是因为社会需要孩子来提供源源不断的生产力。而男人和女人之所以需要结婚，是因为需要人来抚育孩子[8]。玩家在游戏中对帕鲁施加的压力，和生活中受到到的长辈与社会的压力何其相似。而不同点在于，帕鲁不会反抗，只要被丢到“配种牧场”，就会开始“为爱鼓掌”。哪怕它们在此之前素不相识，在此之后形同陌路。而玩家则会为了自我与事业，不断地进行抗争。这也使得每年春节，“催婚”与“反催婚”都成为一个讨论热点[9]。

结语

综上所述，《幻兽帕鲁》确实是一个融合不同游戏机制的“缝合怪”游戏。这也是该公司一以贯之的策略。但是“缝合怪”并不值得诟病，而且也不足以作为成功的保证。《幻兽帕鲁》之所以成功，一方面在于其将生存制造与生物捕捉这两个玩法进行了有机结合，在两种机制的内部设定和外部循环上，提供了良好的游戏体验，并且通过宽松的设定和多人联机玩法，进一步提升了这两种机制的吸引力。另一方面，帕鲁的身份、状态和工作，与现实生活中工人的现状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让许多玩家产生了共鸣。

考虑到目前《幻兽帕鲁》几乎没有剧情成分，世界观设定也只解开了冰山一角，如果在抢先体验阶段结束、发布正式版的时候，能够让剧情和角色设定更加丰满，让帕鲁不仅有种族的差别，更有个体的特点，玩家角色和帕鲁之间的关系可能就会更加清楚明晰。至于这会提升还是降低代入感，会让玩家如何理解游戏逻辑和其对现实生活的反映，则值得拭目以待。

参考文献

[1] Pocketpair. Craftopia / 创世理想乡. 2020年9月4日.https://store.steampowered.com/app/1307550/Craftopia/?curator_clanid=41648656

[2] 任天堂株式会社：業績・財務情報 - 主要タイトル販売実績 Nintendo Switch専用ソフト. 任天堂ホームページ. https://www.nintendo.co.jp/ir/finance/software/index.html.

[3] 驱动之家.《轩辕剑6》销量破30万 首部DLC已在开发.https://tech.huanqiu.com/article/9CaKrnJBRQw

[4] 约翰·赫伊津哈;何道宽译．游戏的人: 文化中的游戏成分的研究[M].广州:花城出版社,2007:14

[5] 马修·托马斯·佩恩，尼娜·B.洪特曼编著;吴玥译.如何打游戏：大众文化中的游戏世界[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23:19

[6] Cui.七日杀中文网.有没有大佬有提高夜晚亮度的模组？或者干脆删除夜晚的？https://www.7risha.com/10289.html?t=0

[7] 仙紫姬.游民星空.《我的世界》新手夜晚生存技巧 如何度过第一晚.https://www.gamersky.com/handbook/201807/1079270.shtml

[8] 费孝通.生育制度[M].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

[9] 吴娇颖.界面新闻.春节反催婚，是谁输了？https://m.jiemian.com/article/707834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