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地下交通站长拿到锄奸名单,看到名字后大惊:他是我革命引路人

1942年7月9日晚上,怀表指针已经指向12时,铜陵地下交通站站长孙林却在辗转反侧,想着刚刚发生的一件蹊跷事。

6日黄昏,孙林安排两名干部到铜陵犁桥水镇据点附近的钟仓乡大姚村,住在两名群众家。

不过为了保密,孙林并没有亲自去,交代好之后,他们在梨桥镇分手。

半夜时分,据点里300名日伪军突然在夜幕的掩护下来到大姚村,将村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然后他们让翻译官找到伪村长,开门见山地说:“你村里藏了两名共产党干部,马上协助皇军,把他们找出来。”

伪村长恰是“白皮红心”,他拍着胸脯对日军说:“我们村都是良民,不会窝藏新四军和共产党员。”

日军小队长一摆手,日伪军像土匪一样扑向村民住宅。

顿时,日军的枪声、百姓家的狗叫声、日军军犬吠叫声、鬼子砸门声,以及妇女、儿童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划破宁静的夜空。

大姚村的村民被枪声和狗叫声惊醒,他们揉着惺忪的睡眼被如狼似虎的日伪军推搡出家门,被聚集在一座祠堂门前的空地上。

直到看到凶神恶煞的日军举着刺眼的火把,他们一脸迷茫,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空地周围,架着十几挺机枪;日军明晃晃的刺刀,在月色闪着瘆人的寒光;日军小队长中村一脸杀气,拄着指挥刀,瞪着牛蛋一般的眼睛站在空地中央。

手无寸铁的百姓看到这一幕,无不战栗恐惧。

鬼子没有说话,乡亲们不敢出声,现场出奇宁静。

过了好一会,翻译官李大盛咳嗽了两声,开始讲话:“乡亲们,半夜三更打扰大家,实在是逼不得已,谁不想在被窝里搂着老婆睡啊。”

他顿了一下,环顾四周后又说道:“有两名共产党的干部混进村里,只要你们将他们交出来,我保证大家平安无事。”

“如若不然,那就只能血流成河了!”翻译官冷笑着说道。

说完,日军端着明晃晃的刺刀,逼着村民们站成四排,挨个从小队长中村、翻译官面前走过。

翻译官背后还站了一个人,大家看不清他的嘴脸。

两名我党干部此刻就在群众中,他们原本寄希望于借着夜色的掩护能够逃过一劫。

可是,当他们低着头从中村面前走过的时候,翻译官突然指着他们俩大喊一声:“站住!”

话音未落,日伪军一起向他俩扑来,两名干部当场被捕,两天后被敌人公开杀害。

消息传来,我党交通员孙林万分悲痛的同时,又感到此事极为蹊跷。

两位同志夜宿大姚村的事连村长都不知情,他们住宿的老乡对革命事业一直忠心耿耿,久经考验,敌人如何找到的他们?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内部一定是出了叛徒。

孙林发誓,一定要查出叛徒,给牺牲的同志一个交代。

再说,不挖出内奸,还会有更多的人牺牲。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孙林把自己打扮挑粪脚夫,挑着一担臭烘烘的粪桶,踏着晨露出发了。

走到犁桥镇一家挂着“章家布店”招牌的店铺,他一边敲门一边问道:“是你们家需要挑粪吗?”

“是啊。”老板答应着打开店门。

孙林一闪身走了进去,显得非常麻利。

没错,这家布店非同寻常,正是我党的地下联络站,店铺的老板章玉新,是一名党员,做地下工作7年了。

“孙站长,你怎么来了?”

“情况紧急,咱们内部出了叛徒……”

章玉新全神贯注地听完之后,神情变得逐渐严峻,他郑重回答道:“请站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章玉新这样说, 是有底气的,他的布店生意很好,日进斗金,赚来的钱都用来交朋友,主要是结交伪军,让他们为自己提供情报。

在日伪军内部,他还安插了一个卧底,共产党员华明楷。

好不容易安插的卧底,是不能直接联系的,那样太危险。

章玉新和华明楷平时根本就不见面,联系方式是在华明楷住所旁巷子右边墙壁第8层第8块青砖下面放纸条。

每3天去看一下,有没有传递过来的纸条。

纸条上面的字用的是暗语,即使敌人发现,也抓不住任何把柄。

到了约定时间,华明楷在青砖下取了信,回到家里,打开纸条一看心里一紧,上面写着:“后墙有洞,有贼钻入,丢失银元两枚,速补漏洞。”

信件内容是暗语,“墙”是组织,“洞”就是内奸,“两枚银元”就是两名同志,“补漏”是查出内奸。

华明楷一看当即明白,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查出内奸。

不过他明白,靠自己一己之力是不行的,因为他当时打入敌人内部不久,所知道的信息有限,要想得知详情,必须利用自己的兄弟杜德生。

杜德生是伪军小队长,原来是守法良民,后因妻子被国民党副县长小舅子霸占,恨透了国民党。

日军占领安徽之后,他当了汉奸。

因为当了汉奸,同学朋友都不和他来往,他感到很苦恼。

唯独老同学华明楷不嫌弃他,对他的行为表示理解,暗示说做事要给自己留出一条后路,将来才能取得亲友谅解。

杜德生自是非常感激,跟华明楷结拜为兄弟,还将他安排到自己的伪军小队。华明楷心想,小队长杜德生肯定知道叛徒是谁。

可是当他拐弯抹角询问的时候,对方却连连摇头说:“日军非常狡猾,如此机密的事,怎么会让我一个小队长知情?”

不过,杜德生答应,自己可以想办法打听。

但是,几天过去了,杜德生仍然一无所获。

想想也是,这样的事不能公开打听,不然自己也搭进去了。

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叛徒的信息依旧没有掌握,华明楷陷入了苦恼。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却有了惊人发现。

小队长在逛窑子的时候,窑姐对她忽然冷落起来。

“红玉,你是怎么了,遇到土豪了?”

“是啊,一名原来手头拮据的嫖客突然大方起来,人家要为我赎身,以后我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了。”

小队长好奇地问:“他哪来那么多钱?”

窑姐神秘地说:“那人说,他向皇军提供情报,获得了一笔不菲的赏金……”

华明楷一听大喜,将纸条放在了那块砖头之下,当孙林再次来到布店的时候,章掌柜递给了他一张纸条。

孙林小心翼翼,把它放入自己鞋底的夹层内。

到了住处,孙林迫不及待打开纸条,不看则已,一看大吃一惊。

叛徒名字再熟悉不过,他名叫郜德恩,不但是孙林同志,还是孙母的干儿子,二人情同手足。

这个郜德恩比孙林参加革命还早,他有文化,能写会画,能说会道,是孙林的偶像,也是他革命的引路人,

总的来说,郜德恩有工作能力,革命立场很坚定,因此被委以重任,担任梨桥乡我党负责人,他的公开身份,是汪伪政权犁桥乡乡长。

看信之后,孙林深感震惊,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揉揉眼睛,再看了一遍后这才确定。

但是他依旧难以置信,郜大哥怎么会当汉奸,狠心出卖自己的同志?这会不会是敌人的离间计?

为了慎重起见,孙林决定打破惯例,亲自会见华明楷。

华明楷说:”我已经落实过了。“

原来,赵、李二位同志跟你告别之后,在半路上遇到了自己的上级郜德恩,3人一起到一家叫“君再来”的饭馆吃饭,然后二人才动身去了大姚村。

无巧不成书,饭店老板是华明楷的连襟,他认识郜德恩,赵李二人他不认识,但是他说出一个特征,二人一人拿一把雨伞,一把是黄的,一把是红的。

在那个年代,红雨伞非常醒目。

吃饭期间,二人无意中向郜德恩说了自己的目的地。

“你们啊,太不注意保密了,如果我出卖你们,不就完了吗?”郜德恩假装生气地批评道。

“老领导真会开玩笑,你无论如何也不会那样做。”二人不以为然。

单凭华明楷的这封信,孙林还不能完全确定郜德恩为叛徒,毕竟事关重大,冤枉一个人就是一条人命,杀错了谁也负不起这责任。

这下,孙林不再怀疑,事情水落石出了。

不过此刻的孙林心中还有一个未解之谜,郜德恩叛变了,他为何没有不出卖自己呢?那样不是得到的赏钱更多?

不管怎么说,孙林还是在当天晚上将郜德恩约到了镇外的小树林,二人开始如下对话:

”3日那天黄昏,你跟赵、李两位在君再来饭店吃过饭?“

“不错。”

“你出卖了他们?”

“我爱上了妓女红玉,想为他赎身,囊中羞涩。”

孙林一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出了腰间的手枪。

“小林,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饶我一命,我把你看得跟亲兄弟一样,不然……”

孙林知道,他想说的是”不然我也会把你出卖的“。

这么一说,孙林出现了片刻的犹豫,握枪的手有点发抖。

郜德恩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他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连声求饶:”你今天饶我一死,我跟红玉远走高飞,不再给日本人当走狗。“

“好,你走吧。”孙林一咬牙说道。

郜德恩听了这句话,如同捞到了救命稻草,转过身去,拔腿就跑。

刚跑了没有几步远,一把飞刀刺中了他的心窝。

孙林并非出尔反尔,他决定锄奸,但是又不忍心面对面。

原来他打算开枪的,现在用刀,一是不惊动他人,二是也留他一个全尸,也算是为兄弟情分做了一个了断。

民族败类被处决,令人拍手称快,但是留下很多思考。

叛徒也是多种多样的,郜德恩出卖我党同志,却没有出卖孙林,这有些让人不可思议。

孙林革命立场坚定,在处决结拜兄弟的时候出现短暂的犹豫,也令人无法理解。

这说明,人性是复杂的,不是脸谱化的,即便是十恶不赦的汉奸也有血有肉重感情。

不管怎么说,孙林嫉恶如仇,忠于革命,关键时刻没有动摇,最终大义灭亲,值得我们敬仰。

参考资料:

《中国共产党铜陵历史》

《新四军故事》——人民出版社

《铜陵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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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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