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潮｜想念母亲那份唠叨

潮新闻客户端 叶远钦

到了一年里最冷的时候，气温骤降至零下几度。于是除了上班之外，也很少回家，城里租住的那间小房子便成了我的温情“港湾”。

但几日不回家，母亲总会不太放心地打来电话问候一番，“明日休息你回不回来吃饭，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我就敷衍说，“我在城里一切都好，休息我要去外面玩。”表面上我怕母亲的唠叨不休，其实我心里却是想着家里的事，牵挂着家里的老人。

我一般会选择星期五下午回家，回去也顶多吃餐晚饭就回城里，哪怕像现在已是寒冬时节寒气逼人。冬日的村庄，宁静而又安详，黄昏时刻一阵浓郁、刺骨的寒风，随着夜幕降临而不断向四处弥漫，村子的路上有几个年长的老年人，三三两两的，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缓慢地行走着，年轻人大多在外面上班。那些跟我母亲差不多年纪的六七十岁的老年妇女，不太出远门，守候着那生生不息的村落，洗洗晒晒，到点做做饭，但现在农村里已难见久违的炊烟。

我迎着呼啸的风骑车回家。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几日的风特别大。路上，只有那用铁皮包裹的汽车，一加油门欢快地飞速而过，卷起一路风尘。而像我们这些骑车族，在冬日里骑行，就像沙漠里行走的骆驼，短短的十几里路，或许要骑个半小时。骑车族里都戴着头盔，戴手套，穿超厚的棉服。那些很爱美的女人们也裹得严严实实，这叫只需温度不要风度了。每辆电动车前面都放着一块挡风被，男女都一样。别的季节，骑车族是最舒服的，慢悠悠地骑着车，一路上欣赏两边美丽的风景。但冬日里的骑车族，方向始终只有前方，目的就是早点到家。这使我想起了小学时候读过的一篇课文《寒号鸟》，凄冷的冬风，寒号鸟由于过于懒惰与过度安分，结果没有抵挡住寒风的挑战。因此，冬日骑行是要有勇气的。

冬日的村庄。资料图。CFP。

回到家里已是华灯初上，母亲已做好饭。看到白发苍苍的母亲，佝偻的背影，她或许在门口徘徊在等我回家好久了。我放好电动车，母亲就马上问我“骑车冷吗？”“不冷，我很热你摸我的手。”已经嘴唇都裂开的我，逞能地说着。数九寒冬怎么会不冷呢，我是怕母亲担心。

看到我回去，父亲也很高兴，母亲便又炒了个菜。我家吃饭很简单，三个人也就三四碗菜。吃饭时，母亲又说，“被子要不要再带一床？”“在外吃饭要准时，不能挨饿。”唉，我说妈啊我都40多了，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一旁的父亲吃着饭，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吃好饭后我稍作停留，便又要到城里去。母亲又叮嘱说，“晚上骑车冷，骑车要慢些。”“到宿舍了要打个电话回来。”

在回城的路上，两侧灯光闪烁。我在想母亲真的老了，或许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会喋喋不休，或许那份看起来很烦的唠叨，就是照亮我前行的路灯。夜色在不断加深，寒冷在不断升级，手脚已被冻的麻木的我，心里却是热乎乎的，虽在外面工作，但很想念母亲那份唠叨，有母亲在真好。

作者简介：叶远钦，浙江省散文学会会员，绍兴市作协会员，嵊州融媒体特约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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