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定调2024年，“先立后破”释放什么信号？中国社科院专家解读

海报新闻记者 姜雪颖 北京报道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12月11日至12日在北京举行。此次会议上，提到明年经济工作的总体要求时，除了“稳中求进”，还首次提出了要“以进促稳，先立后破”。新提法、新表述释放出怎样的信号？我们要“立”什么，又该“破”什么？

日前，海报新闻记者专访了经济学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助理研究员刘帅。在刘帅看来，“立”，就是要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破”，就是敢于破除旧有的经济增长路径，突破瓶颈制约，破除各类阻碍经济增长的堵点。

经济学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助理研究员刘帅 受访者供图

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取得重要进展

刘帅在接受海报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现代化产业体系是现代化国家的物质技术基础。在他看来，今年以来，我国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重要进展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是战略性新兴产业加速成长。新能源汽车、锂电池、光伏产品成为我国出口的‘新三样’，三者出口值已连续14个季度保持两位数增长。”中汽协预计，明年中国新能源汽车销量将达到1150万辆。新能源汽车出口占比不断提升。新能源汽车出口增长带动中国汽车出口快速成长，2023年，我国汽车出口将超过500万辆，创新的历史纪录。

“未来产业是开辟新领域、制胜新赛道的重要领域，代表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方向。我国重点在类脑智能、量子信息、基因技术、未来网络、深海空天开发、氢能与储能等前沿科技和产业变革领域超前布局。”刘帅表示，多地也明确提出要布局未来产业，以山东为例，山东抢抓未来产业发展机遇，以未来产业作为前沿赛道，积极打造未来产业竞争新优势，提出了山东未来产业集群拟认定名单，并结合山东科技与产业基础率先制定了实施未来产业的发展规划、行动计划等政策举措。

此外，随着我国科技创新水平不断提升，我国不断突破“卡脖子”技术，进一步增强了产业链供应链自主可控能力。

消费和投资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逐渐形成

2023年前3季度，我国的GDP总额为913027亿元，按不变价格计算同比增长5.2%；前11个月，全国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同比上涨0.3%。从数据看，中国经济运行持续恢复向好。

但尽管如此，很多人却感觉到生意难做、钱难赚、不敢花钱。对此情况，刘帅分析认为，这主要在于宏观经济数据与微观主体感受之间存在一定“温差”。

“一方面是我国经济存在结构性错配问题。近年来，我国经济处于新旧动能转换的增长速度换挡期和结构调整阵痛期。部分战略新兴产业发展势头良好，而部分传统产业逐渐衰落。”刘帅认为，由于战略新兴产业对技术、资本、人才的要求更高，传统产业的知识体系、技术水平难以适应战略新兴产业的需求，因此在这个新旧动能转换过程中，部分群体可能需要一个过渡期和适应期。

其次，我国经济发展面临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三重压力。“不敢花钱”其实就是需求收缩的表现。宏观层面看，这与国内外经济发展环境有关，也有我国经济发展所处周期有关。微观层面看，主要原因在于自新冠疫情发生以来居民收入增长速度放缓。

“我相信，随着我国经济不断回升向好，高质量发展扎实推进，国内消费需求将会持续扩大，消费和投资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也会逐渐形成。”刘帅表示。

“立”与“破”，如何把握？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对明年的经济工作指明方向、提出要求。其中，“先立后破”等表述引发社会关注。

海报新闻记者注意到，实际上，“先立后破”并不是首次被提及的工作方法论。早在2021年7月，政治局会议提到“纠正运动式‘减碳’，先立后破”；2021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必须坚持稳中求进，调整政策和推动改革要把握好时度效，坚持先立后破、稳扎稳打”。

“先立后破是一种唯物辩证的工作方法论。我认为可以从两个方面理解。”刘帅表示，“立”和“破”是有先后顺序的，立在前、破在后。其次，我们要思考具体是“立”什么、“破”什么。

刘帅认为，“立”，就是要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破”，就是敢于破除旧有的经济增长路径，突破瓶颈制约，破除各类阻碍经济增长的堵点。

“新质生产力是经济发展的新动能。”刘帅解释说，传统经济增长是依靠劳动力、资本以及土地等传统要素驱动和投资驱动的，不可避免地产生了高污染、高消耗问题，而新质生产力则强调经济增长需要创新驱动，特别是以颠覆性技术和前沿技术催生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

刘帅告诉海报新闻记者，经济发展的新旧动能转换是一个渐变过程，其间存在新旧动能同时存在的情况。“先立后破”就是要求在新的经济增长模式尚未完全建立的情况下，不能脱离实际、急于求成，而是在新旧动能比例或结构渐变的过程中，在稳中求进的情况下，坚决破除旧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