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教育背景下，父职角色的内涵和维度发生转变

【来源：中国妇女报】

·编者按·

2022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实施，家庭教育职能越来越受到重视。孩子的学业成绩往往不仅仅取决于孩子的个人努力，还依赖于家庭的全力托举。随着对家庭教育的投入不断加大，包括家长在时间和精力上的投入，父亲越来越被要求参与到孩子的教育中来。于是教育责任、管教职责、陪伴要求等在家庭中重新进行分工，由此父职角色的内涵和维度发生了转变，包括经济供养、情感陪伴、教育管教等多重维度，父职的教育职责开始凸显。

■ 汪永涛

随着中国高等教育大众化、普及化的渐次实现，中国的教育竞争越来越转向对优质教育资源的早期占有。许多父母会通过密集的教育资源投入换取丰富的文化资本，助力子女在教育竞争中取得优势地位。2022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实施，家庭教育职能越来越受到重视。孩子的学业成绩往往不仅仅取决于孩子的个人努力，还依赖于家庭的全力托举。在此背景下，母职深度参与教育，呈现出“教育拼妈”“母职经纪人化”等特征，父亲也加入家庭的教育分工中来，呈现出独特的父职教育参与实践。

分工合作才是好队友

年轻父母的受教育程度越来越高，他们具有科学教养的资本和能力，教育期望也越来越高，希望子女成绩优异，综合素质全面发展，这使得他们越来越主动介入到孩子的教育中。他们在线上教育社群中聚集，通过教育公众号、教育博主的分析解读以及各类家长社群的交流，在家长群体中形成了一套阶段化、数字化、指标化的教育标准和规范，这套标准远高于学校的教学标准：英语通过KET、PET、FCE等级考试；报课外辅导班加快学习进度和深度；参加自然科学素养类、艺术体育类等竞赛活动；参加艺术体育类等级考试……为了达到这些指标，家长对孩子实行超前教育和密集型教养，投入大量金钱、时间和精力到孩子的教育中。孩子教育越来越成为家庭事务的中心，母亲一人已经难以应付，需要父母共同承担，进行分工协作，于是家庭教育由“单打”变成“双打”。不仅如此，随着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性别平等意识逐渐增强，她们越来越追求家庭与事业的兼顾，父职参与育儿成为她们的一种普遍诉求，她们希望以夫妻协作式育儿的方式来进行家庭分工。相比于上一辈父亲的养家糊口的角色，80后、90后父亲越来越全方面参与到孩子的家庭教育中，包括辅导课业、监督学习、接送课外兴趣班、参加家长会等，家庭教育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父亲身影。

父母根据自己所擅长的科目，分工进行辅导。一般来说，母亲总揽全局，承担着教育总管的角色，对孩子课业进行总体战略规划，收集和整合相关教育资源信息、培养学习习惯、辅导和监督课业等，而爸爸也是全力配合妈妈，与妈妈进行分工协作。“我和妈妈一起参与孩子的培养计划，陪伴孩子学习英语，各种兴趣班的课外监督练习。”“文科妈搞，理科爸搞，分工明确，谁也别跑。”“我家爸爸负责英语、体育和练琴，老母亲负责语文、数学和美术。”爸爸比较擅长体育运动，会陪着孩子一块儿进行体育锻炼。也有少数家庭由于妈妈工作繁忙等原因，由父亲承担教育总管的角色，全力参与到孩子的教育中去。

父亲的多重角色

爸爸在参与教育的过程中承担着多重角色。他们是教育计划的执行者。家庭往往会对孩子的学业、艺术体育特长等制定详细的培养计划，而计划需要人的执行才能落地。爸爸根据培养计划与妈妈进行分工，他们或者辅导具体的科目，或者陪同和监督课后的练习，或者接送课外兴趣班。一位在国企工作的爸爸平常负责孩子的数学，他说，“给孩子报了线上的数学课外班，每次闺女上课我也陪着一块上，这是老师要求的，家长可以更好地指导。”

父亲承担着母职平衡者的角色。传统家庭伦理责任与国家话语、专家话语相结合，再造了完美母亲形象。同时，女性也越来越追求事业以实现自我。这必然带来女性多重角色之间的冲突，并形成多种焦虑——成为兼顾家庭与事业完美女性的焦虑、儿童教育焦虑等。当她们面临角色冲突和挫折的时候，可以通过和父亲倾诉，排解心中的焦虑。多种话语体系对于父亲的规训程度相对较低，传统家庭伦理中更为强调的是父亲经济供养者的角色，父亲较少面临角色之间的冲突和焦虑。因此，父亲可以在母职陷入焦虑时承担着平衡者角色，起到重要的情绪疏导作用。

父亲还承担着母子缓冲垫的作用。当前家庭更多的是慈父严母的组合形式，母亲通常要求更为严格，这容易造成母子之间产生冲突。父亲平常更多是陪娃玩，扮演着知心爸爸的角色，因此当母子之间发生冲突时，父亲可以较好地调解母子矛盾，起到重要的缓冲垫作用，以免母子之间矛盾升级。

父亲在参与家庭教育的过程中，承担着教育计划执行者、母子关系平衡者等多重角色。他们参与家庭教育不仅是父爱的一种体现，也是关爱妻子的一种体现，这也越来越内化为父亲的一种职责。由于父亲经常参与教育，不仅孩子的学业表现良好，更为重要的是家庭中的亲子关系、夫妻关系也更为和谐，而这往往被他们认为比学业更重要。

父亲教育参与的效果很不错

爸爸在教育上有自身的独特优势，他们参与家庭教育可以和妈妈做到互补、协作。因此，爸爸教育参与的效果还很不错，受到妈妈们的称赞。“厉害的孩子都是爸爸上场。”“娃成绩特别好的，老父亲都很积极。”“爸爸只要一出手，学霸绝对跑不了。”

当前，越来越多的父亲主动参与家庭教育。然而，我们也要看到，这与父亲的职业以及发展前景相关。如果父亲的职业岗位比较繁忙，或者要求经常出差，父亲没有时间精力参与到孩子的教育中去；或者父亲为了更好的职业发展前景，不得不把更多的时间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丈夫工作很忙，一般妻子也都表示理解：“孩子爸爸现在都996了，只能让他专心搞事业啊，毕竟家里指望他搞钱啊！”“孩子爹外科大夫实在太忙了，我自己是教师时间比他多很多，我也不怪他了，但是确实他帮不上什么忙。”因此，现实中参与家庭教育较多的父亲，一般为体制内、工作岗位较为清闲的人员，或者灵活就业人员。而体制外、工作岗位繁忙的父亲，他们是较难有充足时间参与到家庭教育中，而不得不由母亲独立承担家庭教育的责任，承载着过重的家庭教育负担。

当前，城市双薪家庭已经成为一种主流家庭模式，不管是男性、女性都被要求兼顾工作与家庭。在当前教育背景下，随着对家庭教育的投入不断加大，包括在家长时间和精力上的投入，这也就对父亲在教育参与中的角色和职责提出了新的要求，父亲越来越被要求参与到孩子的教育中来。于是教育责任、管教职责、陪伴要求等在家庭中重新进行分工，由此父职角色的内涵和维度发生了转变，包括经济供养、情感陪伴、教育管教等多重维度，父职的教育职责开始凸显。

（作者为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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