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东北—新宾满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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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 东北东北—渤海国和敦化

引子：在历史中旅行，在地理中旅行。“道故难且艰，亦不阻我志矣”。

因为赶路程，连夜赶到通化住。进通化时近午夜，宾馆就在浑江边上，这是鸭绿江比较大的一条支流，没力气去看了。而且东北因为黑的早？九、十点钟好像城市就非常寂默了。外卖只有烧烤还能点，正好试试东北小烧烤，“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味道不错滴说。

第二天六点多赶路，人烟比吉林东部阜稠，路边很多地名应该是满语了，比如英额布镇，长稠李子的地方。计划就是在沈阳转高速，经长深高速到朝阳市建平县和凌源市交界处的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

在新宾服务区吃早饭，新宾，从一定意义上讲，可以说是满族的老家了。

前面说到过，女真源自肃慎，为挹娄，后为勿吉，再分黑水靺鞨及粟末靺鞨，即黑龙江靺鞨和松花江靺鞨，上篇渤海国即为粟末靺鞨所建，历史上的金国，是为黑水靺鞨后裔一支，女真完颜部所建。黑水靺鞨的另外一支，建州女真，就是后来的满族。

黑水靺鞨以前主要聚居地应该是黑龙江及嫩江流域，但他们又以松花江源头的长白山为传说中祖源地，虽然女真分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野人女真等多类，其下更是又分多个部落，但是，应该没有太大问题，这些历史资料证明了女真渔猎文化的性质，虽然不同部落农耕、渔猎在整个社会生产中所占比例不同。一般靠近辽河流域的受汉文化较多，农耕相对发达，远则渔猎为主。

16世纪末，建州女真一个部落首领努尔哈赤就出生在新宾赫图阿拉，后由此起兵，统一建州各部，降服东北各部女真人建立女真国，自称“淑勒贝勒”，即“聪明王”之意。又征服蒙古、锡伯等各部及海西女真与东海女真各部，于1616年农历正月初一称帝，建 “后金”国政权，建都于今新宾之老城，即赫图阿拉。

1618年4月13日，努尔哈赤对明朝廷宣战；1619年迁都辽阳建东京城。1625年，努尔哈赤迁都沈阳，1626年8月努尔哈赤于沈阳南病死。第八子皇太极继位后，于1635年宣布取消女真称号，改称“满洲”，同时尊称赫图阿拉为兴京。

1644年顺治帝福临入关迁都北京后，直至清亡，历268年，十帝，兴京被称为留重兵守护，视为“龙兴重地”，并列为“封禁”区，居民仍以满族为主。努尔哈赤以上之祖先陵寝安置在新宾，号“永陵”，清代帝王多次东巡祭陵。

新宾对满清非常重要。

从资料来看，努尔哈赤是天纵奇才，别的不说，单就是对别部女真、蒙古、汉人力量的利用上，（有清一代可称在此方面最成功的，“一座喇嘛庙，胜过十万兵”），可谓是纵横捭阖，其手腕、眼界，觉得明自朱棣以下，没有一个皇帝、能臣达此水平。军事上更是天才人物，虽出于“蛮夷”，都未必见过兵书，但萨尔许一战，简直就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运动战中化弱为强、围点打援各个击破、“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等战略思想运用的经典战例。

还有一个细节，就是明代女真各部处于分裂割据的状态，各部都有祭祀本部祖先神祗与本氏族世代守护神祗的“堂子”。各部落遇有重大事项，都要叩拜堂子。堂子已经成为各部的精神支柱，并成为为各部军事政治斗争服务的工具。女真各部在政治上的分裂状态，体现在萨满教信仰上，就是各部信奉的神灵也是各成体系，各部在萨满教的信仰上也处于分散、各自独立的状态。

努尔哈赤在统一女真各部的过程中，摧毁了其他部落的堂子，确立了爱新觉罗氏堂子的独尊地位，并根据需要，对堂子祭祀的神灵重新进行了调整。其具体做法是在“各姓普遍信奉的神祗中找出几个有代表意义的，并结合本族少数的几位神，组合成一个新的堂子祭神群，通过皇族祭祀上的影响和强制性的祭礼大法进行推广新神、限制旧神的运动。

努尔哈赤的这些做法，促成了女真人萨满教信仰的统一，而萨满教信仰的统一又促进了女真人政治上的统一。

这简直就是另外一个版本的“绝天地通”。“欲要亡其国，必先亡其史；欲灭其国，必先灭其文”，其时女真无文字，其它部落的“史”给“亡”了，一般少数民族头领很少有这样的政治见识，“一代天骄”成吉思汗都曾受制于萨满巫师，后来不得不杀了通天巫阔阔出。

还说一个观点，网上也是争论颇多，就是满清对中国疆域国土的贡献。因为满清是中华史上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正遇上“五百年”运势的如日中天的西方的崛起和扩张，更因为满清是少数民族临制中华，所以对其丧权辱国的抨击几乎是汗牛充栋，这个话题太宏大，又复杂，我们只说国土方面。

我们讨论，不要“喷”，喷只有情绪。不是说我的看法就是对，而是我是这样认为。网上有人引经据典，几千字甚或上万字，无非就是说明帝国疆域如何广大，满清“崽卖爷田”，但是如果真能做到客观，兼听，你会发现这些说法只是“引经据典”而已，摘录他人文字，真的希望能有自己的思考。

明是“天子守国门”，那就是说北京已经是大门了，不过就是门边上还是门里面而已。我们看史料。

明代，明军北上攻陷元上都开平城，元军远遁漠北，明代为控扼坝上草原，在元上都开平城设开平卫，在张北设兴和千户所，以联络怀来延庆盆地，在滦平设宜兴卫，以联络古北口，这些塞外卫所相互联络，互成犄角，为塞外完固的防御体系。

后明廷将大宁卫，宜兴卫，兴和所等裁撤，开平卫孤悬塞外，难以据守。宣德五年(1430年)，依阳武侯薛禄之请，弃地300里，将开平卫从塞外正蓝旗移至独石口，始建关城筑城堡。

当时在古北口外的滦平有兴州，后全部军民撤至长城以内，安置在今保定、唐山部分地区，也算是“坚壁清野”吧，滦平几成无人区。现在滦平是标准普通话采样之地，就是因为这里都是清代派驻看守到承德的驿站的八旗兵及家属，带来的是当时的标准的“北京话”，而今的北京话因为大都市的人口及文化的流转，与普通话已经相差不少了。

你说大明统治了外兴安岭和库页岛，古北口外滦平都撤成了无人区，你还信，我只能引用前铁道部前发言人的话：“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

有些历史地理知识的人会问，明正面对的是北元蒙古，是地理的第二台地，东北又不是。我在东北系列的头篇沈阳篇就论述过，辽河上游是燕山山脉与大兴安岭的交界处，西拉木伦河形成缺口，连通蒙古高原和东北平原。游牧民族骑兵随时随地可以顺势而下。辽河平原北面是松嫩平原，渔猎部族的大本营，两个平原间无险可守，渔猎部落南下也是分分秒秒的事。大家都知道，游牧和渔猎民族可能文化欠缺点，但战斗力相对而言，大多数时刻还是碾压农耕民族。

明代虽然去东北的滨海道已成熟，不必翻燕山古道而达东北，但是最窄处只有几公里的海滨古道，山海关“一夫当关万夫莫摧”，如果你想北向征伐，人家反向守御也成立。

除了辽南或者说辽河流域，汉文化对东北影响不大，别说闯关东以后啊。

再说，除了明将国都由长江南岸的南京迁至燕北，大点王朝国都好像离这里最近的也是开封了吧，长安洛阳更不用说了，我们不能拿现在的位置和距离看东北在古代政治文化和心态中的地位，那时东北应该文化心理上的蛮荒之地。

吉林造船，太监巡边，立碑建庙，奴儿干都司，应该都是史实，个人觉得古代记史比现代记史更可靠。都不去讨论那些究竟有多大的实际的政治意义（李白出生在碎叶城又能说明什么呢？），可是这一切都在宣德年间停止了。公元1000年左右，伟大海盗、航海民族维京人在占领今冰岛和格陵兰岛后，又登陆了北美大陆，并且曾在今加拿大纽芬兰地区定居多年，这个是有考古发现的，推测后因与印第安人冲突回撤放弃了北美大陆。但世界上还是认为是哥伦布“第一个”发现了新大陆，由此西方开启了殖民历史。

没有满清，新疆西藏内蒙，（甚至台湾），以及东北，大概率不属中华。

文化自信，是确实自信的自信，不能是棒子那种“宇宙级”的自信。

此次东北行没有计划女真或者说满清方面，因为感觉好像熟悉，其实到达实地，（实际只是路过，确实留心关注了下），又发现细节根本就是模糊不清，比如新宾沿苏子河沿岸，历史遗存和现今地名，比如几十代留住新宾的满清八旗后裔，他们由“索绳”（“结绳记事”的子孙绳）到新满文的家谱等等，等等，太多太多值得学习和探究的了。

可惜没做计划，没留时间，只能留待以后机会。

下篇 东北东北—牛河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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