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徐林侠哀求特务:放了小萝卜头吧,让他上街要饭去也好

“你们要杀就杀我们夫妇俩,放过小萝卜头吧,哪怕让他上街讨饭去也好……”

1949年9月6日凌晨,徐林侠“扑通”跪倒在国民党特务面前,深深低下头哀求道。

“妈妈!”小萝卜头想冲过去扶她起来,却被死死摁在原地。

特务杨进兴看了他一眼,转头对徐林侠冷笑道:“好啊,我放他一马。”

说完,刺刀寒光一闪,徐林侠倒在了血泊之中。在徐林侠的丈夫宋绮云悲痛愤怒的目光下,杨进兴再次扎出刺刀,将宋绮云杀害。

“我没有罪!我要出去!”小萝卜头声嘶力竭地喊着,这声音却在杨进兴的刀刺下戛然而止。这个年仅9岁的生命,就这样消逝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24天后,新中国在人民热烈的欢呼声中成立。

小萝卜头的一生

小萝卜头,本名宋振中,于1941年3月15日生于江苏邳州,8个月大时就随父母被关进重庆“白公馆”。他的父亲宋绮云是黄埔军校六期毕业生和我党党员,被关押前的身份是杨虎城的秘书;母亲徐林侠也是我党党员,曾任邳县县委妇女委员。

宋绮云被关押在男牢,小萝卜头则和母亲一起被关在女牢。他被带进这监牢中时还不满一岁,他所能认知的世界就是那阴暗潮湿的小空间,耳边日夜回响着镣铐的叮当、难友的惨嚎……

在小萝卜头短暂的人生中,他们一家被转移了好几次。但搬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暗无天日。

对小萝卜头来说,世上的善恶用一扇门就能分清:牢门内的人,是好人;牢门外打人的人,是坏人。

监狱中的“犯人”吃的都是发霉发臭的米饭,分量也不多;再加上常年晒不到阳光,导致小萝卜头严重发育不良,矮小的身板上鼓着一根根山梁似的肋骨。

但他的脑袋特别大,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看人时显得格外专注。难友们都很喜欢他,经常怜爱地摸他的头。

有一次,同监坐牢的一位叫王品三的叔叔气愤地说:“孩子有什么罪啊?你们看森森,都被折磨成个小萝卜头了!”森森是小萝卜头的小名,难友们之前都这么叫他。王品三这话在监狱里传开后,大家就纷纷改叫他“小萝卜头”。

小萝卜头是个懂事的孩子。为了换点大豆给小萝卜头补充营养,徐林侠主动要求去做苦工,可每次吃饭时,小萝卜头总是把更多的大豆倒进妈妈的碗里,让妈妈先吃;徐林侠穿的鞋磨破了,小萝卜头就自己到处搜集破布、破袜子,给妈妈做新鞋用。5岁的时候,小萝卜头就学会自己缝补破衣服了。

小萝卜头在监狱里生活的头几年,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直到1947年,6岁的小萝卜头才第一次与宋绮云相见。宋绮云看着幼子瘦弱的身躯,这个面对严刑拷打也能一声不吭的人立时红了眼眶,把小萝卜头紧紧抱在怀里。

“我想让森森去上学。”宋绮云对徐林侠说。

“这个年纪,是该好好学习的时候。”徐林侠摸了摸小萝卜头的大脑袋。但想也知道,特务们不会轻易答应这个请求。监狱里可没有学给孩子上,要上学就只能去外面;可要是让小萝卜头出去了,谁能保证他不会把国民党犯下的罪行往外说呢?

宋绮云夫妇和其他难友多次争取,才终于让特务勉强答应。小萝卜头可以“上学”了,但不是在外面的学校,而是在监狱里。同监的“政治犯”黄显声就是他的老师。

黄显声是东北军53军副军长兼119师师长,西安事变后被国民党逮捕并关进监狱。

黄显声将军不但在带兵打仗上颇有造诣,也有不低的学识:他曾考入北京大学文科补习班,后来因积极参加“五四”运动而被退学,从此投笔从戎。

既然要“上学”,自然就得有书包和课本。可这监狱里哪来的这些东西呢?徐林侠便就地取材,找来一些破布做出了一只小书包;

把省下来的草纸钉在一起,做成课本。现在书包和课本都有了,可还差一只可以做笔记的笔。

徐林侠又从旧衣服里揪出一小撮棉花,烧成灰后用水浸泡,再拿一个一头削尖的木头蘸一蘸,就能用来写字了。

那之后,小萝卜每天都高高兴兴地背上小书包,去黄显声的牢房上课。

和黄显声同监的还有罗世文和车耀先,他们都是有文化的人。除了上课,小萝卜头没事也喜欢上他们那里玩,翻看他们牢房里的书。罗世文和车耀先也经常教小萝卜头认字念书,他们给他上的第一堂课就是:“我爱我的爸爸妈妈,我爱我们的中国……”

虽然条件艰苦,小萝卜头学习的劲头却很足。他的记忆力很强,也很懂礼貌,对黄显声老师和另两位老师都很尊重。

学习之余,小萝卜头还常常在监狱中跑上跑下,充当“小交通员”。小萝卜头的父亲宋绮云,在国民党中毕竟也算是个有地位的人。

他不仅是杨虎城的秘书、报馆的总编辑,同时还是西北军的少将。戴笠曾多次试图把他争取到军统中去,表示只要宋绮云愿意合作,他们一家人就能立刻恢复自由。

为了让宋绮云松口,戴笠还特地嘱咐看守放松对小萝卜头的监管。他们想着反正小萝卜头只是个几岁的孩子,掀不起风浪——

这也是小萝卜头得以每天听黄显声等人讲课的原因之一。在上级指示下,看守们基本不关注小萝卜头的动向,殊不知这就给监狱中的“犯人”们提供了便利。

因为小萝卜头可以在监狱中自由来往,狱中的地下党就经常交给他一些任务,比如打听有谁被新关进来了,有谁受到了审讯或刑罚、有谁生病了……

每当得到相关消息,小萝卜头都会及时告诉爸爸妈妈和这些地下党员。

监狱中甚至还有“报纸”,是地下党员办起来的,名叫《挺进报》。其实就是一张纸上写了些文章,由小萝卜头担任“卖报童”。黄显声将军自己有一份报纸,他把内容摘录下来后交给小萝卜头,让送去给陈然——他是《挺进报》的负责人。

陈然完成“报刊编辑”后,又把这几十份“报纸”交给小萝卜头,由他分发到每一间牢房里去。

“报纸”上的新闻包括“新华社发表元旦献词《将革命进行到底》”“淮海战役辉煌胜利”等。这些振奋人心的消息,总能让被关押在冰冷监牢中的人们燃起希望。

有一次,小萝卜头出发去送“报纸”前,黄显声突然叫住他,往他上衣的暗袋里塞进一个小纸团,让他立刻给许晓轩送去。许晓轩是狱中秘密党支部的书记。小萝卜头顺利完成了任务。

那“纸团”其实是白公馆的地形和布防图,详细描绘了白公馆内部和周边的地形和岗哨情况。

这是“疯老头”韩子栋经过长时间细心观察,精心绘制的,准备用来在某一天集体越狱。但因为各种原因,集体越狱没能成功。

小萝卜头的任务不止是传递信息,还包括尽可能向遇到困难的难友们提供帮助。

1947年10月,白公馆监狱被关进了一个新“政治犯”,名叫胡春浦。

在被送来这里之前,胡春浦就被上了酷刑,此时遍体鳞伤、皮开肉绽;而且他本来就有胃病,根本吃不下狱中又冷又硬的米饭。

胡春浦就这样度过了两个晚上。小萝卜头从门缝里看见他的情况后,立马跑回去告诉了妈妈。徐林侠之前用做苦工挣来的钱买了点挂面,听完后马上煮了一碗,趁着晚上天色暗了叫小萝卜头给胡春浦送去。

小萝卜头小心翼翼地端着热乎乎的挂面,来到胡春浦的牢门前,小声呼唤“叔叔”。被浑身伤痛折磨得根本睡不着的胡春浦听到了,艰难地从床上下来,挪到了门前。

胡春浦有些警惕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孩子。

但这警惕很快消散了,因为那孩子把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放在门口,回头看了看,催促他道:“是我妈妈让我给你送来的。快吃吧,叔叔。”胡春浦看到了那双清澈的眼睛。

他颤着手捧起面碗,那份温暖令他终生难忘,也让他有了坚持斗争的勇气。

小萝卜头在白公馆监狱中的意义,绝不止“一个普通的孩子”那么简单。他每天都在给狱中的人们带来新的希望,他自身也是一种希望。

但国民党反动派并不会理会这些“犯人”的想法,他们只会一味地自绝于人民。

1949年8月,随着国军在战场上的一路溃败,国民党在大陆已经没有立足之地,其高级官员只好陆续转移至台湾。就在这一时期,蒋某人向毛人凤下达了将杨虎城、宋绮云等人秘密处决的命令。

1949年9月6日,杨虎城和他的儿子杨拯中、女儿杨拯桂,以及宋绮云和妻子徐林侠、幼子“小萝卜头”,都牺牲在了军统特务的刺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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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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