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记事｜苦瓜回甘

文图/薛广牧

一日，弥敦道上亮起路灯，汽车的前视灯都开着，手机屏幕蓝色的荧光照着人们煞白的脸。

公交车停下，我一个踉跄，然后挤过一边的老人下车：那个老人在我背后念叨着什么。

下车，我看手表，表上显示“8点43分”。

肚子响起来。

走着走着，闻到一旁食堂的肉香。

我走近食堂靠近玻璃，投眼看过去，鱼肉，牛肉，肉饼，苦瓜都冒着热气。

“今天还要牛肉吗？”

“那份苦瓜，那份鱼肉，都给我打一份儿。”

食堂大妈给我打了份儿苦瓜，打了份儿汤。然后给了我碗米饭。

我端着餐盘，走到一个地方坐下，把米饭扣到菜上。一旁一位看报纸的老伯偷偷看我扣在菜上的米饭一眼，紧接着把视线收回。

我把米饭和菜拌在一起，米饭和菜都冒着热气，米饭冒着的热气明显比菜的热气多。

我夹起一片苦瓜，放入嘴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喜欢起苦瓜。然而我喜欢起苦瓜的原因，是因为我喜欢她的苦味。也或许是吃过苦后的回甘。

医生说，我的体质不适合吃太多冷的东西，也不适合吃太多辛辣的东西。

但我又总想着找东西去刺激自己的味蕾——于是苦瓜在这个时候就出来了。

一方面，苦瓜的苦味确实足够的刺激，而且另一方面，那个食堂，不知什么原因每天都会提供苦瓜。

咀嚼着苦瓜，夹起一片鱼肉，放入口中，把鱼肉和苦瓜一起咀嚼，然后喝起汤：汤里面还飘着由油和味精形成的混合物。

吃着吃着，不一会儿，米饭和鱼肉都没了，苦瓜还剩下一堆。

我把苦瓜倒入汤中，然后将汤一饮而尽，擦擦嘴，然后走出食堂。

在过一个马路时，我看到了一位弓着腰推着铁轱辘车的老奶奶。

突然又想吃点苦瓜了。

但是这么晚了，还是别吃东西了。

壹点号广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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