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武大毕业的博士，枪杀了华科毕业的导师。

这起发生在美国的校园惨案，凶手和被害人都是纯中国人，都是大众心中的成功者。惟其如此，才格外令人十分痛心。

先看嫌犯的履历，现年34岁的河南封丘人，齐太磊

其领英（Linkedin）资料显示，2010至2015年在武汉大学获得物理学本科学位，2015年至2017年，在苏州新材料研究所担任研究员，2017年至2019年，他在南方科技大学担任助理研究员。2019年至2021年在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获得材料科学硕士学位。

从他的履历来看，是比较典型的寒门奋斗，历经挫折。

他自幼家贫（是真的穷，父母双病那种），河南考生（高考地狱模式），2009年高考602分，未被天津大学录取。次年复读，与弟弟同考624分，被录取到武汉大学。他在武大的本科读了5年，毕业后的两份工作分别只干了2年，然后以30岁高龄，到美国中部经济落后的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读了个材料科学的硕士。

这个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怎么说呢？我侄子清华博士毕业后，曾经在LSU做过1年的博士后。那儿的独栋别墅价格中位数当时不到10万美元，是个人口净流出地，唯一的好处的LSU特别好申请。

不难推测，齐太磊在国内工作不如意，于是选了个特别好申请的LSU，读了个名震全球的天坑专业材料科学。硕士毕业后不好就业，于是一条路走到黑，继续读博，读的专业还是材料。

齐太磊在美留学期间，2020年母亲病逝（村里人说是累死），2022年父亲病逝，他都没有回国。

齐太磊2022年1月来到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应用物理科学系，攻读博士研究生，同时在该校担任研究助理，是严资杰研究小组的成员。

他至今未婚，没有子女。

再看被害人，今年38岁的湖北荆门人，严资杰副教授

他于2005年获得华中科技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和计算机科学双学士学位。2011年获得纽约州仁斯利尔理工大学材料工程博士。2011年到2015年在芝加哥大学读博后。自2019年在北卡罗莱纳大学教堂山分校（UNC）任教。

（各位看官不可小觑了这个仁斯利尔理工大学，Rensselaer Polytechnic Institute，在US News综合排名全美40名左右，在美国最佳工学院榜单中高居第4~5名。创建于1824年，是全美国，乃至英语系国家最早的理工科大学，它的毕业生后来创办了麻省理工学院MIT。）

严资杰20岁就以双学位从华科毕业，然后一路开挂，名校履历，毫无中断，年纪轻轻就拿到了公立常青藤UNC的教职。

严资杰有两个幼小的子女。

我特意查了一下，在UNC这样的公立大学，副教授的年收入为7.6万美元。如果没有创业，或者技术入股之类的，一般没有副业收入。

所以，即使是一路开挂的学霸，众人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34岁就当上名校副教授，在美国过的也只是相对宽裕一点的中产阶级生活。

是博士生被坏老板压榨的报仇故事吗？

相信这是很多人看到新闻后的第一反应。

尤其是齐太磊从2022年就读于北卡教堂山分校后开始，发了多条推文抱怨他的PI（课题组长，即被害人严资杰）、同事和工作环境。

2022年8月18日：刚跟我的PI谈了，并得到他的承诺。他应该有更多的经验来处理这些女孩和流言蜚语。然后，我们可以摆脱这些愚蠢的话题了。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自然上。如果没有必要，我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2022年10月，他再次提到与课题组长及其他学生的冲突：这群人说我很懒，他们不去证明我努力工作，而是试图侵犯我的隐私。我判断他们的动机只是为了告诉我的课题组长，然后通过讲故事来控制我。但是跟我的课题组长提起这些事的时候很奇怪，这只是这些人的偷窥行为？

鉴于在国内高校比较普遍存在的研究生与导师之间的这种冲突，近几年影响比较大的就有武汉理工大学研究生陶崇园坠楼事件，和浙江大学博士生孟伟送外卖事件。

武汉理工大学硕士生坠楼事件，最终以导师赔偿65万结案。而孟伟批评其博士生导师张光新教授的言论，则被导师、同学和学校予以驳斥，至今仍是罗生门。

针对网络舆论的“恶意猜测”，严资杰副教授的朋友在社交媒体上发文，力挺这位严教授的为人，称他善良勤奋谦逊，也绝对不是压榨学生的坏老板。

当事人已经去世，那么网友猜测的“压榨”，以及嫌犯在推文中暗示的“霸凌”，其实已经无从查证了。尤其是，“压榨”也好，“霸凌”也好，都是心理感觉，即使严教授复生，双方也很难在这种感觉上进行对质。

不过，嫌犯齐太磊在2022年进入UNC攻读博士一年级，在严资杰的课题组担任研究助理，不久后就发表了两篇论文，分别发表在《纳米快报》和《先进光学材料》，影响因子都在10以上，属于质量非常高。

更为重要的是：两篇论文，齐太磊都是第一作者。了解中国高校科研现状的人都知道，研究生辛辛苦苦撰写的论文，第一作者往往需要署导师的名字。

从这些信息至少可以看出：（1）齐太磊是有科研能力的；（2）导师严资杰没有压制他的能力，多半还给予了重要的帮助。

了解到这些，就不会认为这是一起压榨和报复的事件，至少人际关系不是凶杀的主因，最多只是个导火索。

齐太磊的人生失败和生活压抑，才是这起凶案的真正原因和背后推手。

寒门学习的奋斗和挣扎

村民眼里的全村骄傲，普通人眼里的成功者齐太磊，在他自己心里，其实是个生活的loser。长期以来，他默默承受着现状失意和期望高企之间的巨大压力和反复煎熬。

河南高考是地狱模式，齐太磊家里贫穷，父亲罹患肝病，却非要上名校不可，在2009年考出602分落榜天津大学后，复读一年考上武汉大学。与其说是自己争气，不如说是父母的固执和殷切期望。

媒体报道，六亩地是全家唯一的收入来源。两兄弟勤俭节约，也非常懂事，一边读书，还要一边帮父母干农活。两兄弟不仅高中期间生活费非常拮据，现在连上大学的学费都没着落。

当地新闻媒体的大幅报道，以及接踵而至的社会捐款，显然将这种家庭期望扩大成为社会期望，加重了他必须成功立业的压力。

他在武汉大学的专业是物理学，全称是物理科学与技术学院。本科只有两个专业，分别是物理学基地班、微电子科学与工程类。

从他的高考分数（624分）、家庭背景（贫穷农民）、毕业后工作单位（苏州新材料研究所），以及他之后所读的硕士和博士专业来分析，他在武大物理学院本科专业必然是物理学基地班，方向必然是材料科学和技术。

不会有悬念，掉坑就是他这样“寒门学子”的必然命运。

那一年的高考，没有张雪峰老师。

天资聪明的年轻大学生齐太磊在读到大三时，总算醒悟过来了：玛雅，我这是掉到各天坑里了啊，怎么办？俺爹娘还等着俺挣大钱了衣锦还乡呢。

他决定向命运抗争。

在大三他开始辅修工商行政管理专业，寄希望于毕业找工作时能扭转乾坤。他花了两年时间在辅修专业认真学习和实习，由此导致了主修专业学分达不到要求，因此延期一年毕业，直到2015年才拿到毕业证。彼时他已经26岁了，比正常毕业的研究生还大1岁。

齐太磊本科毕业后，去了苏州新材料研究所工作，职位是研发工程师。

苏州新材料研究所隶属于上市公司永鼎集团，主要从事高温超导材料及相关电力装备的研究开发。

众所周知，高温超导材料这个领域很多很多年没有突破了，十几天前，有个韩国人说他取得了历史性突破。结果被证明是个乌龙。

专业领域没前途，专业不对口，加上薪资一般，这让初入职场的齐太磊大失所望。

在经过了2年的纠结后，齐太磊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的性格并不适合在职场打拼，还是回头走学术道路比较好。

他先是去南方科技大学做了2年研究助理（就是实验室打杂的），然后去了特别好申请的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读了特别好申请的本科专业材料科学的硕士学位，接着申请了UNC的湖北老乡严资杰副教授的博士研究生。

安静外表下的火山爆发

与齐太磊同在该课题组的同学Aiden Scott告诉媒体：“我从来没有想到他会是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他总是很安静。每次他跟我说话时，他看起来都非常友善。当我看到报道时，我感到无比震惊！”

其他中国同乡也表示，齐太磊“人很好”，“非常善良”，“很安静”，“不爱说话”。

齐太磊平时的表现人畜无害，生活平平无奇，和每个留学生都差不多，和每个国内高学历青年都差不多。他经常po出自己做的饭菜。

时不时分享日常生活中的点滴趣事，比如松鼠在房前嬉戏，燕子在室内筑巢。

诉说生活的苦闷，以及对异性的期待、失望和不解。

2022年12月10日，他说，“我选择不再花时间在她身上，忘记她还要多久？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不管怎样，就忘了她吧。我们可以享受安静时光，坐下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在今年6月12日晚间发文称，“当这种女孩表现出‘最好’的姿态来乞求别人‘帮助’我时，所有人都会看不起我。天使般的表紫。”

他在做出这起疯狂事件前的最后一条较完整的推文说：渴望交一些新朋友。

第二天，也就是8月1日，他询问“如何找个博士后工作？”

之后，他就再没有发推文了。直到8月28日，他决然地对着自己的导师严资杰连开7枪，在美国，却震惊了中国。

齐太磊被控一级谋杀、非法持枪，这两项罪行如果被判成立，最高刑罚是死刑，最低刑罚是无期徒刑。法官裁定不得保释。

从UNC官方网页上的这幅严资杰课题组合影照片来看，齐太磊是唯一没有笑的人，显示他在这个群体中不太自在。不合适的鸭舌帽和明显多于其他人的衣物，表示他不自信地试图将自己掩藏。

从被捕时的照片看，他的头发很长，看起来超过一个月没有理发。
他将近一个月没有发推，他已经放弃了倾诉的愿望。
他遭到同学“霸凌”，向导师投诉说他“懒”，却无法辩解。
他在课题组内感到不自在，被人误解，想尽快脱离。
他缺少朋友，没有女朋友，渴望交新朋友。
他经济拮据（这辈子一直拮据），生活平淡没有乐趣。
他父母双亡，背负改变家族命运的责任，却已无从回报。

他已经非常努力地掩饰这一切，克制这一切，渴望改变这一切。

在异国他乡，在一个又一个暗夜里。

流干泪水，咬牙切齿，无声地嘶吼，砸墙到出血……

我们难以想象，齐太磊是怎样度过这样一个又一个孤独、苦闷、沮丧、绝望、崩溃的夜晚？

怒火总是烧向身边重要的人

导师严资杰，在死前已经感觉到齐太磊的异样。

严教授在与自己的博士同学陈南湖（Chen Nanhu，音译）交流时不点名地谈到，他一直担心他学生的精神状况。他说自己所做、所希望的，“只是确保学生在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学习期间，能有一个高效且稳定的学习时间。”

陈南湖怀念老同学说：“他总是一个阳光温和的人，充满微笑……”

严资杰在学术上成就斐然。他的博士后指导老师Norbert Scherer，回忆起严资杰曾创造了一种称为“光学物质”的新型材料。“在我认识严资杰的12多年里，我对他的印象越来越深刻——从一个非常专注和决心的年轻科学家到我所接触到的最有创意的同事之一。”

Tulane University的Doug Chrisey则回忆起与严资杰教授合作发表了17篇论文，在Chrisey的记忆里“他会带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实验结果和灿烂的微笑敲我的门。他离开时觉得自己对于纳米颗粒的成核和生长一无所知，但仍然带着灿烂的微笑。”

他获聘为北卡大学副教授后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在同事和学生眼里，严资杰是一个学术能力强且人品很好的人。

“他经常帮助实验室同事，却从不考虑会得到多少回报。”

“他是位和善踏实聪明而且努力的学着，他一直很会团结组里的人。”

在生活中，严资杰也很招人喜欢：“他是个出色的厨师，会为他住的地方的所有室友做饭，”

即使从凶手齐太磊“抱怨”的推文中，我们都可以看出，当齐太磊和实验室的其他学生有矛盾时，严资杰在尽量调和矛盾，并试图纠正互相猜疑的实验室风气。

2022年10月推文：“既然有一群人说我懒...我判断他们的动机只是为了告诉我的PI然后通过告密来控制我...但是当我和我的PI谈论这件事时，他说没有人跟他谈过这个问题...”

然而，这位同为家族骄傲的优秀学者，一个承担着家庭期望的儿子、丈夫和父亲，一转眼之间就没了，死在自己的同乡兼学生的枪下。

比起凶手来说，严资杰的死更多几分悲情和痛心。

值得注意的是，严资杰今年38岁，已经在北卡大学任教4年。齐太磊今年34岁，在读博二。师生两人只相差4岁。

回顾他们俩一路走来的经历：

上大学年龄：严资杰16岁，齐太磊21岁；
本科毕业：严资杰20岁，齐太磊26岁；
硕士毕业：严资杰不详，齐太磊32岁；
博士毕业：严资杰26岁，齐太磊原本预计36岁；

严资杰在30岁时已经完成了在芝加哥大学的4年博士后研究，在大学谋得了教职，34岁时就在号称公立常青藤的北卡大学获聘为副教授，担任课题组负责人。他在此期间结了婚，生育了一对子女。

而齐太磊则在34岁这年，还在严资杰手下读博二，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博士学位，在哪里谋一份博士后职位，等到能在美国谋得一份大学教职，至少得在40岁左右了。

从严资杰课题组的合影来看，在他的团队成员中齐太磊是最为年长的一个。

同为华人，甚至是半个湖北老乡，年龄相仿，都是85后。对于齐太磊来说，严资杰与其说是导师，其实也算半个兄弟。

但是，严资杰已经做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成就，而自己还在苦海无边中苦苦挣扎。自己未来的成就，不仅注定无法达到严资杰的高度，甚至比不过身边的小师弟小师妹。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身边的小师弟小师妹们对自己也不尊重，欺负自己语言不行，还联合起来“霸凌”自己，向导师投诉自己“懒”。身为导师的严子杰，却并没有像兄弟一样拉自己一把，反而冷漠地表示不知情，要自己别在意。

齐太磊停止发推的这个8月，是他情绪最为低落的至暗时刻。这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他把仇恨的怒火发向了自己的导师？这个很快将会得到揭晓。

生化环材，四大天坑？

在这起案件中，我们完全无法回避两位当事人的专业：材料。

生物、化学、环境、材料，在实验室里摇着试管仔细观察的样子，活脱脱就是我们在纯洁无邪中学年代臆想的的科学家形象。（我的那位移民英国的同学英叔，当年的农家青年，就是看了课本上的科学家插图，立志去学的化学。他女儿也子承父业，牛津化学。）

不过，现实却和理想形成巨大反差，到了2000年左右，“生化环材，四大天坑”的说法，已经不胫而走。

所谓天坑，主要是指不好就业。不是工资低，而是基本找不到对口的工作。不得不从一开始就转行，做不需要专业技术（也就是不上大学）就能干的工作：销售、文秘……然后就没有了。

我还有位智商160的兄弟，在华科读计算机，他弟弟紧跟兄长的脚步，也从湖南来到了华科，不幸入了材料的坑。他大概是1997级左右的，是比严资杰高十几届的师兄。

两年前的一次喜宴上，那位弟弟喝多了一点，讲起了自己的遭遇，嚎啕大哭得像个40岁的孩子。他说，这个专业害了他一辈子。他毕业以来，从没有一份工作干得超过3年，从没有一份工资底薪超过4000元，半辈子居无定所，至今孤身一人。

他们班30多人，只有3个家里有关系的，和2个一路读博的，还混得可以，其他所有男同学（也没几个女同学）都混得和他一样。

读博的同学去大学当老师，上讲台就跟骗子似的，哪里敢要学生好好学习？

所以，不幸入坑生化环材的同学，除了咬紧牙关一路读到博士，然后降维打击去二本三本当老师，继续教生化环材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出路。

用弟弟的话说，这是一个塔尖十分十分尖的庞氏骗局。

成功的，就是严资杰副教授，一步步打怪升级，混个名校的教职，拿7.6万美元的年薪。而我在上文提到的我侄子，学电子工程的，10多年前在高通，已经拿到20多万了。

送人头的，就是齐太磊，泥水里摸爬滚打，经历转专业、换工作、考研、考博，播下龙种收获跳蚤，每一步都是失望，每一步都是坑，终于在34岁中年危机爆发，人生彻底坍塌。

更不堪的，是弟弟，顶着985的光环，赶上中国加入WTO的飞速发展机遇，却仍然步步惊心，招招落败。人到中年，意志消沉，仍然不知路在何方。

这还不谈那些二本三本的毕业生呢，掉坑里就难爬出来了。

对于掉坑的同学来说，人生，比脱口秀还无厘头。

你不成功，就会像齐太磊一样，34岁还没女朋友，天天煮方便面和煎饼，然后熄灯了吃。

你成功了，就会像严资杰一样，34岁骗人来当接盘侠，学生还有严重心理问题，运气不好就挨7颗子弹。

穿着白大褂，自我感觉良好，像是科学家，一不留神就被警察拿着抢，战战兢兢地高举双手。

材料如此，化学也难兄难弟。

齐太磊2009年落榜的天津大学，毕业了个李旭明，也到美国去读到博士。他学的化学，刚刚因为向邻居家投毒而被捕。

寒门学子励志，会不会是下一个坑？

命运就像开了个玩笑。对于齐太磊来说，他的人生可谓左右逢坑，八面来灾。

生在河南，高考是地狱模式。别的省份602能上的天津大学，他却落榜了。
复读是个坑，不复读也是个坑。二本三本不好就业，985的武汉大学照样不行。
光耀门庭地考进武大，却被那些晦涩模糊的术语，录进了材料科学的天坑。
要是继续冲击进了天津大学，保不齐就调剂到了化学，拿到给邻居投毒的剧本。
……

齐太磊如果能够像《蝴蝶效应》那样穿越，改写自己的命运，他会发现，身为寒门子弟，在升学这条路上，无论怎么选都是错。左冲右突，始终无法逃脱命运的诅咒。

《蝴蝶效应》的男主角，屡次挣扎，几番努力，最后发现，只有自己不来到这个世界，才是最好的安排。他穿越回母亲的子宫，掐着脐带自杀了。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当年，齐太磊和他的父母不会相信，他并不属于北卡大学材料实验室（Caudill Labs）这样他们从没见过的世界。

海外名校博士毕业，回985/211当学术带头人，千人计划，3551，那扇门在2005年左右就渐渐关上了。青椒们面对的是日益残酷的非升即走。不是那块料，别强行挤这扇门。

他的弟弟齐太安，与他同年高考，以同样的624分，以应届生的身份，录取到西安交通大学能源动力及自动化专业。他的经历尚不清楚，据媒体报道，他在上海工作，父亲生病时，他曾经将父亲接到上海治疗休养了几个月。

相比起来，早年背景完全相同的兄弟俩，弟弟的人生道路比哥哥要顺当不少，也对父母尽到了赡养义务。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也许，齐太磊应该越过武汉大学的高光时刻，回到2009年，以602分的高考成绩，填报华北电力大学？和弟弟一样读一个能源动力专业？抑或，降低学校档次选择计算机软件专业？

越是寒门学子，越需要张雪峰老师来指导做职业规划。

天不生雪峰，万古如长夜。

雪峰不出，奈天下学子何？

做职业规划，要从自身条件和家庭资源出发。

设立人生目标，一定要清楚自己的起点。

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一张985文凭就能走遍天下的了。（其实，从来都不是，只是经济高速发展30年给我的错觉）

寒门子弟，首先需要的是谋生，养活自己和家人。学业规划只是职业规划的一部分，职业规划只是人生规划的一个面，不假思索不知节制地追求学业成就，很可能会误了穷人家孩子的一生。

尤其是自以为中产家庭的孩子，穷家养骄子的那种。慎之，慎之！

我是资深创业者和投资人五千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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