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烟尘
编辑|烟尘
“你可以不喜欢舟舟，但是不能歧视舟舟。”
他因一部纪录片火遍全中国，甚至登上了春晚的舞台。
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他还与施瓦辛格牵手，与刘德华在人民大会堂同台演出。
从业数年，他曾在世界各处巡演，所到之处万人空巷。
他就是“智商仅有三岁”，但却被无数人称之为“天才指挥家”的音乐人胡一舟。
然而，正当大家赞叹他的天赋时，一个采访却揭露了一个尘封几十年的谎言……
舟舟的父亲叫作胡厚培，工作于武汉的一支交响乐团，在里面担当一名低音提琴手。
按照现在的话来说，舟舟也算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子承父业”，而胡厚培则算是舟舟在音乐道路上的启蒙老师。
作为唐氏综合征患者的舟舟从小的生活就比常人辛苦与艰难。
胡厚培和妻子尽其所能为舟舟找幼儿园，可是他们却将舟舟拒之门外。
然而就在胡厚培深感绝望时，一次偶然的经历彻底改变了舟舟的命运，甚至改变整个家庭的命运。
以前的舟舟跟随父亲来到乐团时，常常坐在一旁安静地观看表演。
然而，这次舟舟在听到父亲演奏时，竟在台下伴着音乐左右晃动起来。
在他逐渐进入境界后，双手竟也随之舞动起来，如同一位沉醉于表演的音乐指挥家。
台上的胡厚培瞬间被眼前儿子的表演所吸引，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舟舟被父亲带到了台上，胡厚培示意让他再来一遍。
这一举动不仅使舟舟不知所措，也让许多在场的同事不明所以。
好在听到了胡厚培的解释后，大家纷纷表示理解与支持，并最终和胡厚培一起鼓励舟舟完成表演。
就这样，手持指挥棒的舟舟在乐团的配合下，逐渐放轻松而进入自如的表演状态。
专业的乐团和初次表演的“唐氏儿”舟舟竟配合得天衣无缝！
一首《卡门》久久萦绕在音乐厅，在场所有人都为此感动不已。
看着大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舟舟感受到由衷的快乐，也露出了少有的笑脸。
顺势而为，胡厚培赶紧为舟舟安排了一场乐团的音乐会。
不久，舟舟就带着智商仅有3岁的“天才指挥家”的名号在武汉迅速走红了。
大家都想一睹这位“天才指挥家”的真容，都纷纷涌进各大剧院观看这位特殊儿童的音乐演奏会。
庞大的观众队伍中，也包括张以庆，一位中国早期知名的纪录片的编导。
他看到了舟舟身上最突出的两个特质——特殊儿童、“天才指挥家”时倍感惊讶，当即决定为舟舟拍一部纪录片。
就这样，1997年，一部关于围绕舟舟的个人纪录片《舟舟的世界》历时十个月的制作后，终于播出了。
果不其然，纪录片的播出进一步打响了舟舟的名号，“天才指挥家”逐渐吸引了不少专业人士的目光。
1999年，胡一舟登上全国舞台，与世界闻名的芭蕾舞剧院交响乐团共同演奏了《拉德斯基进行曲》。
身穿燕尾服的舟舟在灯光的照耀下大放光彩，举手投足间尽显音乐指挥家的专业素质。
随着舟舟的知名度的逐渐攀升，他顽强与命运做斗争的精神也深深打动了春晚筹办方。
于是，舟舟最终站上了1999年的春晚舞台，可见舟舟在中国彻底火了。
看着舞台上指挥自如的舟舟，人们忘却了他的先天性疾病，一次又一次被他的表演所折服。
“天才指挥家”用来形容舟舟绝对不为过，难道如此专业的指挥是仅有3岁智商的儿童能从无到有学会的吗？
既然答案是不能，那舟舟不是天才又是什么呢？
很多人都这么认为着，并对此深信不疑，可是真相果真如此吗？
走红的舟舟呈现在大家面前的形象，总是身着燕尾服站在聚光灯下，一脸沉醉地指挥大大小小的交响乐团。
然而，令人心酸的是，他的过去与现在却有着天壤之别。
舟舟出生于湖北武汉，这天是1978年的4月1日，与“愚人节”是同一天。
父母已40余岁，无疑是“老来得子”。
他们为自己的儿子取名为“胡一舟”，取“平安访问人世的港湾”之意。
可是仿佛出生的日子就已经注定了舟舟的命运。
上天给这个本应该幸福的家庭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一个并不会因愚人节的结束就可以化解的“玩笑”。
出生没多久的舟舟就被诊断为患有唐氏综合征，而该先天性疾病发病率仅有1/800—1/1000。
唐氏综合征，最明显的病症便是智力落后和生长发育迟缓，后来的事实也证明着这一点，经检测舟舟的智商和3岁的小孩子差不多。
舟舟的父母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霎时间，仿佛天塌了。
产后还未恢复好的母亲甚至想过带着舟舟一起死，最终还是在胡厚培和医生的声声劝阻下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可是，冷酷的现实再一次给了他们致命一击。
舟舟因病症，身高总是矮于身边的小朋友，面容因不自然而显得木讷，举止行动也常常不受自我控制。
不少小朋友见到他的模样后会本能地产生害怕的情绪，而这直接导致了舟舟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见状，父母能想到的办法便是为舟舟创造一个交友的环境，那就是跟其他小朋友一样上幼儿园！
最初，如父母所愿，有许多小朋友因为舟舟的特殊面容而选择主动与他交谈，可是还没等舟舟回答，他们便察觉到了舟舟与他们的“不同”。
小孩子的世界里，“不同”就意味着“排外”。
某次放学后，舟舟的父母迟迟没见到舟舟走出幼儿园的大门，班主任给的解释是不知道舟舟被哪几个孩子带着一块儿玩去了。
此时的他们还未察觉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等他们找到舟舟时，舟舟父母发现自己心疼的孩子竟一丝不挂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只有一张废报纸用来遮羞。
这时，一旁的门卫大爷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们。
带舟舟走的是同一个幼儿园大班的几个孩子，他们平日里注意到了舟舟的不同，便想着找个机会欺负他。
这天，他们就选择将舟舟带到一个小角落，抢来玩具后，还觉得不够，便扒光了舟舟的衣服。
好在门卫大爷及时发现异样，赶紧跑去查看。
当他到达地点时，只见舟舟正光溜溜地站在原地，但可怜的舟舟还不知道自己遭受到了何等的伤害。
看到面前站在这样一个孩子，谁会忍心走呢。
大爷内心一阵泛酸，赶紧找来一张废报纸裹着舟舟回到了幼儿园。
听完事情的前后，舟舟的父母早已火冒三丈，可是更多的是心疼。
从那以后舟舟也就不再去幼儿园了。
往后的舟舟，不仅承受着无数的异样的眼光和无中生有的恶意，还忍受着独自成长的孤独。
然而，一首关乎舟舟命运的《卡门》即将奏响。
那晚，一场临时起意的演奏会，舟舟与音乐家们近乎完美的配合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也包括他的父亲。
原来，患有唐氏综合征的舟舟虽然在逻辑、思维等方面显得一窍不通，但他却拥有着极强的模仿力。
而关于这一点，胡厚培早就知道了。
但他选择了隐瞒，于是就顺水推舟地欺骗着观众陪舟舟演了几十年的戏！
一个弥天大谎就这样裹着父亲的爱成型了。
被蒙在鼓里的观众直到几年前才从胡厚培的一个采访中得知真相！
在采访的一开始，胡厚培便向观众表达感谢，说感谢陪舟舟演完每一次演奏会的人。
正当大家还稀里糊涂没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致谢词时，胡厚培坦言舟舟根本就不是什么“天才指挥家”！
他说舟舟在每次演奏会上的表演，不过是舟舟看了一遍又一遍的表演后模仿后的输出罢了。
胡厚培还说，根本不存在“天才指挥家”一说，顶多只能算舟舟的模仿力极强。
至此，“天才指挥家”的真面目得以揭露，一场闹剧竟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如今回想起来，作为唐氏综合征患者的舟舟至今连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都得家人一手操办。
甚至最近的小学加减法都成问题，又怎么会一夜之间蜕变为“天才指挥家”呢？
但令人欣慰的是说出真相的胡厚培并没有受到大众的严厉谴责，反而得到的是同情。
当舟舟迅速走红后，他的母亲就因为疾病而永远离开了人世。
尽管命运对这家人开了一遍又一遍的玩笑。
但舟舟的母亲却选择“以德报怨”，捐献出了自己的眼角膜，以此来回报所经历的些许美好。
不过当时仍是有充满希望的事情，比如有乐团向舟舟抛出了橄榄枝，承认用月薪一万的报酬聘用舟舟担任该乐团的指挥家。
作为在乐团工作几十载的胡厚培何尝不懂得这个乐队的别有用心呢，但为了舟舟能有一个安身之处，他选择让舟舟去了。
之后，这个乐团濒临破产想要解散时，胡厚培拿出来自己的积蓄来维持乐团的运营。
但微薄的积蓄又能支撑多久呐？最终这个乐团还是解散了。
俗话说，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失去了母亲、妻子的家庭，最终就留下了舟舟和胡厚培相俩人依为命。
正当胡厚培辞去了乐团的工作准备安心照顾舟舟的时候，自己却确诊了糖尿病。
每天依靠打胰岛素度日的胡厚培感到了深深的绝望，可是老天再一次跟他们开起了玩笑。
舟舟竟于2016年确诊肺癌。
然而，舟舟的命运竟如此峰回路转。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舟舟竟奇迹般地战胜了肺癌，癌细胞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今，昔日的“天才指挥家”如今已经45岁，胡厚培也以到达了82周岁的高龄。
现在的二人就依靠低保每月的600元补贴在深圳残疾艺术团生活着。
当有人问胡厚培，你们为何不回自己的老家武汉呐？
胡厚培说：“舟舟热爱舞台，他想留在深圳艺术团，为大家表演节目。”
现在他们虽然生活不太富裕，但是舟舟在父亲的保护下，依旧是开心的。
一场关于“天才指挥家”的盛大表演在父亲的忏悔中落幕，留下的只是平淡的人生现实。
回顾完舟舟的大半生，舟舟的家庭为舟舟编织了一个叫做“天才指挥家”的梦。
一个连算数都需要掰手指还不一定能算对的唐氏综合征患者，凭借仅有3岁的智商，竟办了无数的演奏会。
燕尾服、指挥棒和灯光装点了舟舟的梦的同时也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
但这个谎言也告诉了我们，世上的天才固然是少有的，但对美好人生的追求是每个人共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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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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