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玛丽:站街60年拉客无数,只为一句无法兑现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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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七爷

编辑✎七街酒舍

她的一生,被亲人伤害,被她的国家伤害,被自认为的爱人伤害。

每座城市都有独属的都市传说,或恐怖诡异,或凄美动人。

上个世纪中叶的日本横滨,有个颇为传奇的都市传说——横滨玛丽。

没人知道玛丽来自哪里,她通体涂抹白色妆粉,画着浓稠黑色眼影,嘴唇红如鲜血,一席白色纱裙,戴着一顶白色宽檐帽。

犹如邪祟般的日本能乐面具妆,显得无比诡异,却也忍不住令人心生好奇,想要多看两眼。

她终日游荡在伊势佐木町大街上,即便日渐衰老,依旧坚守在熟悉的街头。

她将自己与横滨融为一体,如同城市景观的一部分。

却因为影响城市精神文明建设,被带进警局22次。

人们厌恶她,反感她,以为她是精神病人,或是地狱幽灵。

1995年冬天,她消失了。

本该雷打不动出现在街头的她,突然如同水蒸气般消失不见,无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她的消失并没有让人们松了口气,巨大的失落感在横滨蔓延,关于玛丽的传说愈演愈烈。

直到日本导演中村高宽制作的纪录片《横滨玛丽》上映,才掀开了笼罩玛丽数十年的神秘面纱。

横滨玛丽,原名西冈雪子,是个没有家的日本娼妓。

没有人一出生就是为了做娼妓的,玛丽命运的改变,是从1945年开始的。

01.为国慰安

1945年8月15日,天皇裕仁接受波茨坦公告,无力再苟延残喘的日本,终于宣布无条件投降。

13天后,在盟军总司令麦克阿瑟的带领下,近32万美军陆续登陆日本,以盟国占领军的名义,对日本展开长达七年的间接统治。

彼时的日本符合一个战败国应有的状态,饿殍遍地,民不聊生,面对美军的强势入侵直接躺平。

担心美国会如他们曾经在亚洲各国实施暴行那般,凌辱本国的妇女。

为了保全日本皇室、贵族上层女人的贞操,维持大和民族血统的纯洁。

他们想出了一个灭绝人性的方法——成立特殊慰安施设协会,按照日军在战时的慰安妇制度,为驻日美军提供妥善的性服务。

国家出面建立妓院慰劳占领军,这种事历史上也有,但都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

像日本这样未雨绸缪,人还没来就已经给准备好了,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可因为是日本,感觉又说得通了。

这一决定得到日本政府全票通过,还批了5000万日元筹建慰安所。

这笔钱对于当时的日本不是笔小数目,可他们依旧花的心甘情愿,“花上一笔钱,牺牲一些姑娘,确保更多女性的贞洁,值了。”

至于如何让少部分女性“心甘情愿”献出贞操,日本政府直接打出了广告:

“做新女性——涉外俱乐部招聘女性事务员,包吃住服装,高薪水,限18至25岁女性。”

那时大量女性因为在战争中失去男性亲属,处于饿死的边缘。

看到如此高薪高福利的职位,又是政府公开招聘,当天就有超过1600名女性应聘,不到三个月就招募到了6万多人。

24岁的玛丽,就是其中一员。

玛丽的父亲死在了战场,有过一段婚姻的她在离婚后想要回家居住,却被弟弟拦在了门外。

为了生计,她辗转来到了横滨。

未被家人收留,玛丽没有任何抱怨,反而在信中满怀歉意的表示:“只身来到大城市,一事无成,真是惭愧,希望有一天我能混出个模样,再回到故乡。”

虽然不了解招募的具体工作,但玛丽认为,能在政府工作肯定是好的。

面容姣好的玛丽从一群应聘者中脱颖而出,却不知她即将坠入怎么的深渊。

入职当天,玛丽按要求画好精致妆容,穿着鲜艳的衣服,与同样被选中的女孩被带入房中等待。

房间很暗,窗户上安装了铁栅栏,玛丽还未多想,几个美国大兵就走了进来,开始脱裤子。

无处可逃,求救无门的玛丽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被专门的人看守,不分白天黑夜的等待着美国大兵的蹂躏。

“一天55次,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的感觉。”

用在战时对待东亚国家的手段对待本国的女性,用她们的肉体与眼泪为国家造下的孽“还债”。

这便是日本高层想出的“好办法”。

为了安抚受害女性的情绪,给自己披上一层遮羞布,日本政府称这是“为维护民族的纯洁性和百年后的未来,作阻挡狂澜的防波堤,作战后社会秩序的地下支柱。”

将被迫卖身定义为为建设战后的新日本做出的努力,是值得发扬光大的美德,并要求女人们面对美国士兵时,“尽量配合忍耐”。

然而, “RAA”依旧没有拦住美国士兵在日本境内横行,各种案件频繁发生。

由于绝大多数美国士兵不愿使用安全套,短短一年不到,便使得慰安所内各种性病泛滥,超9成的女性患病感染。

该事件在美国被大肆宣传报道,遭到美军家属一致抗议,迫于压力,美军司令部最终以“公然卖淫是对民主理想的背叛”为由,要求日本政府将各处慰安所全部关闭。

一夕之间,五万五千名慰安女被赶到了大街上,没有任何补偿,如同被丢弃的垃圾一般。

本就声名狼藉又身染性病,在当时的大环境里,她们成了众人避之不及的存在,很难回归正常家庭。

迫于生存压力,只能继续从事色情行业。

她们涂着廉价的口红,穿着裸露的衣服,站在美军经过的道路两旁,等待美军挑选,每次“服务费”只有15日元,还没有一包香烟价格高。

这些女性有个统一的称呼“panpan”。

关于这个词的来源,目前尚无定论。

比较常见的解释,是因为战时驻扎塞班岛的日军只要拍拍手,就有当地的女性来为其服务。

除了“潘潘”,还有高级一些的“安丽”(only的音译),类似泰国的“租妻”,她们在一段时间内只服务一位美军,生活相对安稳。

可即便如此,在美军离开后,她们依旧会变成弃妇,如果生下混血孩子,处境则更为艰难,就如同日本电影《人证》所描述的那样。

02.站街50年

不同于其他搔首弄姿,为了生计愿意放弃一切的潘潘,玛丽永远将尊严放在第一位。

她昂首挺胸走在大街上,穿着熨烫整洁的西式洋装,画着精致完美的妆容,气质高贵优雅,宛如贵族小姐。

人们称她为横滨皇后,将她比作是才情绝绝的皇后陛下那时独属于玛丽的时代。

她的优雅气质很快吸引到了一位美国军官的注意,他款款深情走向她。

并没有像其他男人那样一上来就直奔主题,而是不带一丝轻佻的与玛丽聊天,脸上洋溢的笑容干净又真诚。

玛丽心动了。

她爱上了这个没有将她视为廉价妓女的男人。

甜蜜的爱情如潺潺流水,浸润了她早已干涸的内心,她燃起了生的希望,开始憧憬美好的未来。

可老天似乎并不打算结束玛丽的苦难。

朝鲜战争爆发,军官受命前往新的战场。

面对玛丽的眼泪和不舍,他将一枚翡翠戒指缓缓戴在了她的手上。

告诉她,他一定会回来娶她。

军官走了,靠着军官留下的少量钱财,玛丽度过了一段时间,可随着存款日渐减少,入不敷出又找不到其他谋生手段的玛丽,只能重新做回站街女,等待爱人归来。

为了这个承诺,玛丽不再接受其他男性的长期服务要求。

为了守住自己对于爱人最后一份底线,在接客时,玛丽多加了一条规定,不能让对方亲吻自己。

1978年,潘潘用来接客的伊势佐木大街,被政府改造成了豪华商业街。

这些因为战争被迫走上舞台的女人们,渐渐地都选择了默默离开。

只有玛丽,依旧坚守在那里,从事着妓女的职业,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没有顾客愿意光顾她了。

她每天画着浓艳的妆容,日复一日向鬼魅靠拢,却始终昂首挺胸,将尊严放在第一位。

不愿意接受他人的施舍和同情,玛丽始终都是一个人,四处游荡,居无定所,就像战后的亡灵,她睡过广场,公园,过道,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相比于肉体的无处归去,被时代抛弃更令人窒息。

在未经过战乱的新一代日本人眼中,玛丽如同无法根除的时代垃圾,还会散发呛人的浓香。

无数商铺将哪里了拒之门外,各种嘲讽白眼轻蔑,更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将她狠狠笼住。

没人知道玛丽在遭遇驱赶和拒绝的时候内心有何感想,可她始终都不曾离开。

因为没有居民登记,无固定住所,玛丽享受不了横滨的社会援助。

好在,有厌恶她的人,也有愿意帮助她的好心人。

有家商务楼的老板愿意让玛丽睡在大楼过道,还在角落给她留有一把专椅,上面用中文写着“我爱你”,据说是一位在日本打工的中国姑娘所写。

感受到了大楼里人们的善意,玛丽就在商务楼中做起了电梯小姐。

她坐在电梯口,有客人进入时起身鞠躬,面带微笑的帮对方按好要去的楼层。

有些客人还会给玛丽一些小费。

这些钱都被她认真叠好,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能够自食其力,靠双手挣钱,这让玛丽高兴极了。

生活转眼进入了九十年代,70岁的玛丽在人生后半段,遇到了一个能够愿意真心理解她对待她的人,歌手元次郎。

元次郎年轻时梦想成为歌手,于是来到东京闯荡,做过几年服务同性的男妓,攒钱在横滨开了一家名为“黑猫”的酒吧。

“我七岁,妹妹四岁,父亲不知去向,母亲卖身拼命工作养活我们,有一次,我觉得丢脸,就大骂母亲是无耻的妓女。”

年少无知,不知疾苦,元次郎说过很多令母亲伤心的话。

等到长大以后,体验到世间种种骤雨冰霜,才明白了母亲的苦衷。

可惜等他想要弥补的时候,母亲早已因病离世。

在玛丽的身上,元次郎看到了母亲的影子,他将自己的愧疚,对于母亲的爱,全都寄情在了玛丽的身上。

他们每周都会见一面,一起吃饭,聊天,元次郎每次演出时,都会给玛丽留个最靠近舞台的座位。

心疼玛丽漂泊无依,元次郎尝试给过她钱,可玛丽都不愿意接受,元次郎只好说,“拿钱去买一些花吧!”

于是,之后再来酒吧,玛丽总会捧着一束鲜花送给元次郎。

03.重归故土

1995年冬天,整个横滨被白雪覆盖,幽灵玛丽不见了。

本应每天出现在街口的鬼魅邪祟,顷刻间消失的彻彻底底。

她为什么会不见,她究竟是谁,她去了哪里。

这些问题始终萦绕在横滨人的脑海里。

而元次郎也因为玛丽的离去而无比失落,在玛丽离开的前一天,她交给了元次郎一封信:如果再给我三十年,我会努力做一个好老太太。我还有好多好多的梦想……

年迈的玛丽虽然依旧没有混出模样,最终还是选择回到家乡,在亲人的帮助下,她被安置在养老院安度晚年。

颠簸一生,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能够拥有如此平静的生活,令玛丽感到无比幸福惬意。

她不再画浓郁的妆容,用回了自己的本名,西冈雪子。

她可以随心所欲的画画,写字,将画作贴满她的房间,她有了房间,能够踏实的睡在床上。

她参加了养老院组织的舞蹈队,在晴朗明媚的日子里和大家快乐的起舞。

心情好的时候,她还会一个人外出散步,享受片刻的寂静。

“心中有爱,所以不觉得苦吧。”

元次郎曾问她,为什么要给自己画白面浓妆?

玛丽说,她希望军官回来的时候,能够一眼就注意到人群中的她。

“我终日游走在街头,只为有一日能与他相遇。”

其实妓女有心,只是将军不信。

2005年玛丽逝世。

在机场,永远等不到一艘船,玛丽到死,也没有等来心上人。

很多人都说,玛丽并不是妓女,她只是被人刻意遗忘的历史悲剧。

战争的无情狠狠在印证在他们的身上,他们见证了时代,却也被时代遗忘。

但不可否认,是他们真真切切得活过,才撑起了这个摇摇晃晃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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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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