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为何穿睡袍参加陈毅追悼会？划掉悼词“有功有过”4个字

作者：风影

这张人们熟悉的照片，拍摄于1972年1月10日，地点是八宝山革命公墓礼堂，系主席最后一次参加战友的追悼会：他亲自来送别好战友、好朋友、好同志陈毅元帅。

让人好奇的是，主席的着装很特殊：他里面穿的是睡袍，外面披了一件大衣，和现场的其他人员反差很大，这是怎么回事呢？

（一）主席突然决定参加陈毅追悼会，穿着睡袍出门

陈老总于1972年1月6日逝世。1月8日，主席在签发有关陈毅追悼会的文件时，知道了这一消息。在这份报告中，关于追悼会的规格安排，是按军队的元老一级干部来明确的，没有安排主席和其他委员参加。

主席认真看了报告，将悼词中“有功有过”4个字划掉了。

1月10日午饭后，主席照例要睡一会，但这一天他没有睡意。工作人员张玉凤劝他休息一会，他说到沙发上坐一坐，坐下后，主席随手抓起一本书看，但显得心情烦躁。

过了一阵子，他突然问张玉凤：现在是什么时间？

张玉凤说，是一点半。主席马上说：“调车，我要去参加陈毅同志的追悼会。”

这一天是陈毅的追悼会，事前并没有人特别提醒主席，可见主席从签发文件的那一天起，一直在惦记和思考陈毅逝世的事。他突然决定参加追悼会，让大家都感到意外。工作人员立即通知调车，又报告了领导。

这时，主席还穿着睡衣，下身是一条薄毛裤。工作人员拿出主席平时会客时经常穿的灰色“毛式服”，准备给他换上。主席却说：“不要换了，我套在睡袍外面就行。”

大家给他穿好上衣，再穿制服裤子时，他便不让穿了。这个季节，北京十分寒冷，主席当时的身体状况不好，只穿薄毛裤出门，那怎么行？可是，工作人员知道主席的脾气，他要做的事，别人很难阻拦。他不想做的事，别人也很难让他做。临行前，工作人员只好给他在外面穿了一件大衣，随即赶往八宝山。

周公接到报告，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有关领导，要求在京的委员、候补务必参加，同时通知了庆龄先生，又特别邀请了西哈努克亲王，追悼会规格空前提高。

但此事太突然，根本来不及准备，所以当主席的汽车到达八宝山时，连出来接的人都没有。

陈老总的夫人张茜及其子女，没料到主席来得这么快。主席下了汽车，没见到张茜，一边走一边对工作人员说：“去问一问张茜同志和她的孩子来了没有，来了就请他们过来。”

张茜是一位才女，经常陪同陈毅元帅出访，气质风度绰约，这时候却判若两人，面容憔悴，短发花白。工作人员将她和孩子们领到大厅，这时主席身边已经围了许多领导，周公、邓大姐、朱老总、康大姐、庆龄先生、叶帅、李先念等人都到了。

主席见张茜来了，见她满脸悲伤，也潸然泪下，说：“陈毅同志是一个好同志。”

陈毅、张茜夫妇在苏北

（二）主席挽着陈毅的手照相：陈老总，我保你！

从1963年送别罗荣桓元帅后的近10年时间，主席不再参加悼念活动。这一次，主席突然决定参加陈毅元帅的追悼会，是有特殊原因的。

在特殊年代的冲击和混乱中，特别是“9.13”事件的刺激，主席十分痛苦和失望，内心也进行了反思。

老话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主席和陈毅认识很早，有着特殊的渊源、深厚的感情。老帅元勋不断逝去，心中蓝图又焦虑未知，陈毅这位老友又离开了，主席心中的沉重悲怆可想而知。

1928年4月“朱毛会师”后，陈毅作为“朱毛红军”的“三号首长”，与主席、朱老总一起共事，在井冈山开始了“燎原之火”的革命。

从1928年4月相识到1972年1月陈毅逝世，陈毅和主席交往了44年，主席对陈毅一直十分信任和倚重，且两人是“诗友”，主席在战争年代说“陈毅一打胜仗就写诗”。

陈毅追随主席44年，深受其影响，对主席十分尊敬和爱戴。1949年5月，陈毅率部进驻上海，胜利之际感慨万千，对身边工作人员说：“中国革命没有主席不行！”“没有主席，就没有中国的今天，没有我们的今天。”吴克斌先生在著述中说，“如果能把主席比作太阳的话，那么陈毅就是它的一颗卫星，有自己的轨道，但一定绕着太阳转”。

陈毅在解放上海前夕

从1966年开始，陈毅受到一些冲击，特别是有人攻击他“历史上一贯反对主席”。当年8月30日，主席接见红卫兵时，陈毅也参加了。主席特意挽着他的胳膊照了相，握着他的手说：“陈老总，我保你！”

因为有主席的保护，陈毅原本可以平安无事，但他见不得各种乱象，因为“口无遮拦”被人告状，周公和其他老战友都劝他“不要乱讲话”“语多必失”。然而，陈老总性格直爽、爱憎分明，哪里忍得了？就因为“口无遮拦”，陈老总接连挨批挨斗。但主席对他很了解，无论别人怎么说，他都不为所动，陈老总仍然是副总理兼外长，1969年成为6位军委副之一，这在特殊年代的汹涌恶浪中是很少见的。

（三）主席说：林是反对我的，陈毅是支持我的

在追悼会上，张茜对主席说了一句话：“陈毅不懂事，过去反对过主席。”

主席打断了张茜的话，说：“不能这么说，也不全怪他，他是个好人。”

主席对西哈努克通报了他的“亲密战友”去年9月13日在温都尔汗摔死的情况，说：“林是反对我的，陈毅是支持我的。”

主席还谈道：“二月逆流”是陈老总对付林、陈伯达、“王关戚”（王力、关锋、戚本禹）的。

追悼会开始，周公致悼词，主席站立静听，最后向陈毅骨灰盒三鞠躬。

1972年1月10日，主席参加陈毅元帅追悼会

追悼会结束后，主席再次握着张茜的手，久久没有松开，张茜等人一直把主席送到汽车前。

人们注意到，主席上车时腿脚无力，几次迈步都没能上车，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才上了汽车。

2月12日，主席发生休克，幸而抢救回来。因为身体的原因，这是主席最后一次参加同志、战友和朋友的追悼会。

周公后来感慨：“主席参加陈毅同志的追悼会，使我们这些老干部，使我们忠于主席的人，都很感动。”

主席和陈毅接见外宾

（四）周公逝世，主席为什么没有去送别？

1976年1月8日，周公逝世，当时主席行动已经很困难，不能自行走路，也难以清楚发音说话。工作人员向他报告了周公逝世的噩耗，主席听后一言未发，点了点头。

周公罹患重病几年来，主席对这位患难与共的老战友，在医疗上、工作上予以极大的关注和帮助，有时候直接干预治疗方案，他很了解周公的病情，对周公的逝世早有预料。

主席是否会像参加陈毅元帅的追悼会那样，突然参加周公的追悼会呢？工作人员张玉凤回忆，她出于对周公的崇高爱戴，那一天一直想着怎么提醒主席，最终脱口而出问：“去参加追悼会吗？”

主席一只手举着文件，痛苦而吃力地说：“我也走不动了。”又饱含歉意地说：“那几个人的追悼会，我也没能去。”

周公

十里长安送总理

主席说的“那几个人”，指的应该是1960年5月逝世的林伯渠、1961年3月逝世的陈赓、1962年2月逝世的李克农、1975年4月逝世的董必武等。他虽然没能亲自参加，但是以其他方式表达了哀悼。

从1949年至1976年主席逝世，他参加的悼念活动不多，可以查询到的记录有：1950年10月28日主席亲视含殓老战友任弼时，亲笔题写墓碑碑名；1953年至1960年间，主席曾赴使馆悼念斯大林和捷克斯洛伐克、波兰、民主德国的一些领导人；1955年2月9日亲视含殓张澜；1959年10月11日吊唁李济深；1963年12月17日向罗荣桓元帅遗体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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