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孤勇者的传奇经历,送情报助抗联灭43名鬼子,遭怀疑几被冻死


1928年2月坡里暴动失败后,王月瀛流落到东北,几经生死后,他在中东铁路当上了一名三等巡警。1930年3月,在哈尔滨偶遇坡里暴动的领导者之一的杨耕心,在杨的领导下从事革命活动。谁知,1932年冬天,忽然联络不上杨耕心,多年后才知道他已回老家阳谷,王月瀛自此与组织彻底失联。

他一个人在铁路上孤独地活动着,在对青山火车站交了不少的朋友,却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不久,一次活动不小心,引起了上司注意,他被调到绥芬河车站。

到了1934年3月,苏联退出绥芬河车站,日本人对铁路上的人员极不信任,他也于1935年1月被派往北黑线北安镇警务段火车站,随即又被调往龙门车站。在这里,他开始了自己的一段孤勇作战的传奇经历。

龙门车站在北安镇稍偏东北190里地处,在龙门山沟里,龙门山通毛兰顶子山,是很长的一道山脉。车站当时连王月瀛在内共有4个路警兵,其他三人是孙殿臣、支奎一、杨春普,警长是一个日本人,后来又增加了4个。路警兵不能请假,有连环保也不准,再强行请假,就说你有红党嫌疑,就要往死里整你,往关里打信也不通,只能叫老乡有机会时往家里稍个信。

到段后,王月瀛看到龙门车站院外共有七户人家,还有一座赵家店。赵家店开在爱护村,店主赵喜才是山东省郓城人,另一人金海山是山东省阿城人,回民,都称呼他老金,店内住的人多半是在龙门山伐木头的工人。

王月瀛跟他们相处的时间长了,相互之间的关系也就融洽了,他们就跟他说龙门山里有抗日联军游击队,领头的叫邱主任。这让王月瀛心思活动起来了。

1936年3月他听说抗日十大联军不断到龙门山上来宣传抗日救国,想与联军接头,就叫赵喜才去山上摸一下情况,后来又叫金海山去找,但都无消息。

一直跟抗日联军联系不上,也找不到党。铁路又是日本鬼子管理,王月瀛觉得在此难以呆下去了,准备想办法离开此地。正准备偷跑,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他的念想。

来人不是别人,是他妻子。妻子有姓无名,1946年土改人人必须要有个名字,王月瀛说,我叫王月瀛,反正她也姓王,就叫王月华吧,从此,她才有了名字。

此前,他根本不知道她要来,是他父亲把她送过来的。虽然他们很久就是夫妻了,但两人一直都没见过面。这事说来复杂。

1929年4月,王月瀛从老虎台煤矿逃出后,走到东丰县黄泥河子时,被当无业的氓流抓去监押两个月,强制挖土壕,挖臭水沟。他遇上了一位上年纪的老乡王宪亭,累得快要死了。王月瀛怕他出意外,白天干活照顾他,晚上睡外边给他挡点风。老人很感动,就说把留在老家的大女儿许给他。此后,他就给父亲写了封信,亲事就这样定下来啦。我只知道她家是观堂村的,比我小8岁,其他啥都不清楚。

1935年,王月瀛二婶病了,躺在炕上起不来,家里没人伺候她,王月瀛过继给她当儿子,照理应该伺候她,但他又不在家。为此,王月瀛父亲就想先给他完婚,叫他媳妇先进门伺候二婶。他媳妇嫁过来了,负责伺候二婶。等二婶基本能自理了,她就向王月瀛父亲提出,要到东北来找丈夫,就这么过来了。

这下王月瀛想跑跑不成了。他叫妻子跟父亲回去,可她怎么也不走。妻子是小脚,走路都走不稳,哪还能跑?更何况是偷跑!

过了两个月,到了1936年6月,赵喜才跟他说,十大联军回到龙门山了。他委托赵喜才居间联系,终于约定了在6月18日上午11点在龙门山东南的一座小山上会谈。

到了见面的这天,他与赵喜才背着渔网,假装去打鱼,在山上等了不到20分钟,邱主任带着一个人来了,后来知道此人就叫刘尚阁。双方见面很愉快,相互很信任。

邱说:“咱大军所用的给养都是苏联供给,来路有些困难,你是否每月能供给一部分?”我说:“能,每月能搞玉米面3000斤。”邱还说:“最好你手下有几个人,以便联系。”两人商定,把刘尚阁同志留下来,长期做联络工作,又确定了赵喜才和金海山,这样王月瀛手下的情报联络员达到了三个人。主要任务是:及时传送送日本人的情报,再就是给抗日联军买成衣、玉米面、白面、油盐等物质。

回车站后不几天,王月瀛找到日本警长门矢茂,说刘尚阁是他内兄,由门矢茂写了封信,他拿着信去龙镇县给他办了国境证明书,就把刘尚阁留下来了。王月瀛又召集了十五名工人,在龙门山上以伐木材、搞生意为名,每月由北安镇金庆芳面房搞白面500斤、玉米面3500斤。春冬两季还给部队搞些衣服等。开始还好办些,通过车站脚行头头刘宽同志给买,由他安排地方存放。

但不幸的是,1937年刘宽同志去世,王月瀛只能自己去买,在家里存放,因此引起了个别人的注意,怀疑他通抗日联军。

卢沟桥事变后,日本对中国的侵略更加疯狂。12月间,敌人到龙门车站扫荡,总计到龙门车站230余名日军,住下来准备出动。王月瀛立即密派刘尚阁,把情报送给抗日联军,让联军打埋伏。

12月27日晨6时,一小队日军出发,总人数43名,内有两名高丽翻译。由于情报送得及时准确,十大联军在金海山带路下隐蔽到龙门山东北的山沟内,约个半小时,43名敌人及一只日本军狗全部被打死,获得重机枪一挺,轻机枪四挺,弹筒两个,其余是步枪,抗日联军无一伤亡。战斗速战速决,打得漂亮,大获全胜。

可自消灭敌人以后,便衣汉奸特务赵国章便给日本报告,说赵喜才通匪,说他私通十大联军。

到了来年1月,也就是龙门山战斗后不到1个月的时间,敌人就下毒手了。他们先把赵喜才捉到北安宪兵队用酷刑,两个月后才放回。赵喜才被捉走后不到10天,车站调换来一个日本警长。

日本警长叫他们四个路警兵在二尺多深的雪地里下操,叫王月瀛脱了棉衣,两手上举冻直,突然一脚把他踢倒在雪窝里。龙门车站基本上到了我国最北边,一、二月份正是最冷的时候,一般都是在零下40度左右,就是大活人在屋外不活动也要被冻成冰棍子。

王月瀛几乎被冻成僵尸,后来被人抬到宿舍,妻子用雪在我身上慢慢的搓,才复活过来。他两手两耳冻伤很重,20余天才逐步恢复,打那以后落下了老寒腿病,遇冷两腿就疼得厉害。阳谷县老乡洪恩龙兄弟,看到日本人想要他的命,偷偷地对他说:“咱干这干啥!”王月瀛说:“别慌!”

到了4月,日本警长把王月瀛叫到屋里,一句话没说,打了他七十多个嘴巴子,两脸被打得青黑发紫,眼都被打青,嘴被打得直流血。王月瀛想,工作已经暴露了,有日本特务赵国章破坏,工作已无法进行啦,再继续工作下去没有好。于是,他就派刘尚阁去山里找邱主任,但邱主任还没拉过来。

5月,邱主任他们过来了。他叫刘尚阁去说明自己的处境,要求跟着联军去干。邱主任请示领导后来信让他做好准备,决定5月19日夜间来摸龙门车站时把他接走。

但这事出了个意外。5月17日王月瀛接到车站命令,要5月18日到小兴安车站助勤三天。他赶快派刘尚阁去汇报,要求5月21日晚再来摸,但已来不及了。

5月19日晚,邱主任带领抗日十大联军第八小队30多人,按原计划夜袭龙门车站,五个日本人杀了四个(另一个没找着),房屋焚烧,杀掉了日本特务赵国章。

当时王月瀛在小兴安车站,抗日联军为了接他,又去摸小兴安车站,但双方未联系上,抗日联军摸走了6匹马,也没把他接走。

这个过程中又发生了一个不幸事件。夜袭龙门车站时,屋外房屋焚烧的熊熊大火映红了半边天,照的屋里通明,外边的枪炮声、厮杀声把他几个月的儿子惊吓得直哭,妻子吓得赶紧用棉被把儿子蒙上,不让哭声传出来,她把做饭的铁锅从灶上揭下来,挡住脑袋,躲在锅灶内。期间,她听到屋门外有人问:“谁在这屋里住?”回答:“王月瀛”。有人说:“快走,别吓着大嫂!”她的心这才一下子落下来了。可再去看孩子,已经没气了。妻子连惊带吓的,还失去了儿子,受到很大刺激。

王月瀛除了帮抗日联军送情报买物资,还做了一件大事。他在龙门火车站还进行了三次活动,活动了三列车工人,救活了大约有1000余名工人。

当时,日军为了对付苏联,前后役使数十万人,沿中蒙中苏长达三千公里的边境地带,修筑一系列大型军事要塞。凡涉及到要塞的事情都采取极其严格的保密措施。鬼子通过铁路将骗来的大量劳工运到秘密军事基地,修完后就把劳工全部打死,不能叫一个活着出来,以防暴露军事秘密。

王月瀛知道这事后,见哪列车运劳工,就偷偷地去发动,把这情况告诉他们。他活动的三列车劳工,有的是在辰青火车站跑的,大部分劳工是在孙吴火车站跑的。孙吴火车站是个大站,到孙吴火车站天已黑,且停车时间长,工人下车就跑。

1937年5月间,王月瀛与龙门车站工务段吴头,到西南山坡打野猪,看到一个人在山坡躺着,气息奄奄,后来知道他就是跑路的劳工,叫高堂路。王月瀛动员吴头,一起把他架到平板车上,带到他家住了一天,第二天晚上送到赵喜才叔父家,王月瀛买药、买白面给他养病。等他病好后,又给他在公路段找了临时工。高堂路是聊城县高庄村人,后回老家居住。

龙门车站被袭后,王月瀛的身份几近暴露。洪恩龙兄弟就问他,是不是他给抗日联军送的信,又说头一年龙门时打死四十多个日本鬼子是不是和他有关。一名路警也说抗日联军经过他房门前时,听说住的是王月瀛,就说快走,别吓着大嫂。

王月瀛意识到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了。他找刘尚阁商量过两次,但联军一直没打过来,他也一直联系不上联军,后来才知道,联军的处境也十分困难。另一方面,王月瀛以有寒腿病,走路困难不能站岗为由,多次提出调到关里的要求。

原日本警长被打死后,不久龙门又来了一个叫伊腾的日本警长。过了没一个月,6月20几号的样子,伊滕对他说:“王,你的腿病?”我说:“受寒,北方很寒冷,不能好。”伊腾说:“调你温带去,你同意吗?”我说:“同意。”

7月1号北安来了南下的调令。王月瀛叫赵喜才往山里与联军取得联系,但没联系上。

1938年7月5日,王月瀛带着妻子龙门上火车,于7月24日到达章德府火车站,即现在的河南省安阳火车站,在路警哨所服务。

住了一个月,休班,他换上衣服去车站闲玩,不料被车站日本哨兵抓住,上头打下头踢,打得我脸和腰青肿,鼻子顺口流血,请假不准,只得强忍疼痛上班。

当天晚上,他被命令和铁路巡警裴玉民到车站西南道木厂站岗。裴玉民看到他问:“你有病吗?”王月瀛脱下衣服叫他看,他惊讶地问:“怎么被打成这样?”他气愤地说:“以后我要与日本鬼子对命,反正早晚要死在他们手里,不如早跟他们拼命,杀死一个够本,杀死两个得一个。”裴玉民深思以后一直问:“你是真的吗?”又说:“我也挨了他们很多打骂,有仇不报非君子。”

第二天他与裴玉民一同到他表姐姐家喝酒。裴说:“要想报仇容易,现在安阳附近有三个抗日司令员都与我有交情,田司令、谢司令、李副司令都相信我。”

这之后,他与裴玉民又在城里吃了两三次酒,有四个人陪酒,裴玉民没介绍姓名,大家商量了怎样暴动,准备半月时间计划妥当,单等到期与司令见面。

到9月29日这天,李副司令来了,几个人边喝边谈摸车站的计划。裴玉民喝醉了,到王月瀛家喝水,对我的妻子说起醉话来:“别看你白面剪鬓的,活不三天了。”王月瀛妻子听到后,想到在东北受的那些罪,哭了一天多,直问他做的啥事。

王月瀛是做过多年地下工作的,觉得裴玉民行动不可靠,事情很容易暴露,过了几天就以送妻回家伺候老父亲为由,请了三两天假,回到老家。他带着日本人刚发给他的毛布制服,连巡长的升职也不要了,匆匆离开了章德府车站,回去了。

在老家后梨树村,他和同志们一起拉起了一支抗日武装,重新加入中国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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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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